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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小说网 www.qqwx.org,最快更新执念,以爱之名最新章节!

吃得很快,以减少对他的折磨。然后回我公寓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又跟随世德回来他住处。对世德来说,是因为他说我们要在一起朝夕共处至少一周,但对我,只是觉得既然他打算挑战下禁食极限,还是我在身边比较好,便于照顾。【她+】暂时还没有收到访拍安排,而工作室,遥控就好。

    路上收到那女人的消息,她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知道这既是和我打招呼,但同时也是某种试探,看我是否真能接纳。想了想,我说,“大家彼此都是不易的一段时间,往事且随风,一切重新开始吧。”

    她立刻说,“小齐老师表示你和他都希望我们三人可以成为朋友,在超越自我之路上一同前行。这可以代表你的本意吗?”

    小齐老师。好别扭奇怪的称谓。但我忍住没问,而只是回,“是的。”

    “超越自我你怎么理解?我经常会糊涂,最近一段时间也是更糊涂了。”

    不知是否我敏感,立刻感觉她指的是世德说的共同修行——甚至暗示的是三人行。避而不谈,我答非所问,“他能够面对真实的自我,本身即是一种超越。”

    世德禁食第三天时已颇为虚弱难受……我最长时间的一次禁食也是三天,但由于本身偏瘦,平素吃的也少,所以维持机体所需的能量远比世德要少,尽管如此,三天已经差不多是我的极限,并无信心也无意愿再坚持下去,于是后来每次禁食最多两天,通常是每周一天。然而现在世德并不打算放弃,兀自强撑。

    我颇为忧心,便临时抱佛脚,从他书架取下讲禁食的书认真读,留意各种注意事项,记录各种状况的应对与解决,心里才略微有点底。毕竟,他进行的是禁食,而非辟谷。

    我认识的人里也有人辟谷,3至21天不等,只是通常是参加相关课程,有专人指导与服务。也并非什么都不吃,有些是每日吞食1-3次药丸,由药材与红枣等食材合制,有些是少量吃些花生红枣等,有明确的种类与数量限定。总归都还是有吃东西。世德这样却是只喝水,什么都不吃,是严格意义上的禁食。

    他这次发了狠,禁食七天,是指望能够借助长时间禁食使冥想有所突破,能够达成开悟的理想。毕竟据传,许多圣人都是在身体极限的时候获得了悟的。

    我既不认为他能坚持七天下来,也不认为他能开悟,但面上却不表露,以免动摇军心。

    吊诡的是,禁着食,世德仍然要求做爱,并不间断。我奇怪他哪里来的体力,照说人处于饥饿状态,应该冷感才对。我翻遍他的书,也没有找到写禁食期间能否做爱的部分,不知是不相干,还是作者们认为不言自明——既然禁食自然也不能做爱,或者禁食与做不做爱无关,纯看个人体力、心情?总之书上既然没写,他又坚持,我便由他纠缠。

    抛开种种,我们的性爱依然美妙。只是如今对我来说,这美妙中夹杂了痛苦。我如同强迫症患者,无法不去想世德对我的背叛,然而在这痛楚中又蕴含着某种刺激与快感。

    弗洛伊德说,我们可以通过四种途径来缓解痛苦:麻醉剂,创造,孤独和爱情。而其中,性爱是一种超越了本我界限的延伸体验。在这种延伸中,我们遇到了最强烈的、极致的感官愉悦。爱情,这无可比拟的愉悦之源,同时会带来一种身份危机,会动摇我对自己的确信——“我再也不能明确地相信我还是我自己,是独立的、完整的、可以与你分离的,因我感到自己在你身上得到了完全的实现。”事实上,爱情带给我们的东西,扰乱了我们的身份,混淆了我们的界线……

    我不清楚痛苦是否是爱情的本质,但它一定是爱情的一种症状。

    我的感官重新敏锐、清晰起来,我感受到了世德说的那种“不足够”——无论怎样做、做多久、多少次,都无法满足的状况,即便身体已经疲累不堪,但心里依旧觉得还不够。我感到我们并不是要从身体器官的接触中获得欲望的满足,而是反过来,通过眼耳口鼻、大脑、身体器官、手脚和肢体,享受流淌在我们体内的欲望。生命不息,爱欲不绝。

    在刚才的片刻,我感受到我们是一体的。因为一体,所以他做什么都可以,怎样我都可以接受,甚至背叛都没有那样严重了……

    在内心很深处,我觉得自己其实并非那样介意世德和别人上床,我真正介意的是他背着我。我希望我们是一体的。如果我们一体,那么他的快乐就是我的,我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也不存在背叛。

    说不清何时起有了这样想法,许是长久来的积累、酝酿,认知一点点形成。

    可能是一直在现实与理想的夹缝中寻求解法,试图杀出一条路来。

    世德根本不用给我洗脑,说什么男人的本性、本能、基因遗传就是要尽可能地滥交,希望有更多女人。我会不清楚男人的德行吗。即便不是亲身经过,也听过、看过太多。

    当初导致我与一醒冲突分歧的因素之一,即是某日他提出开放式婚姻的建议。

    我很清晰地记得那一天。一醒开车载我去往某处,途经一个高架桥。小圆片的太阳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说,“我们各自都可以去和其他人在一起,但唯有一点,必须始终把彼此放在第一位。也就是说,当你需要时,我会抛下其它所有人第一时间赶赴你身边,而你也必须这样对我。”

    说起来,一醒是男性中少见的公允之人。大多男性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可以在外胡来,却不能容许妻子或女友的一丝“不检点”,必须他是唯一。一醒很公平。

    但那时的我不可能接受,不只不接受而且愤怒,认为一醒的提议是因为不再爱我,并且想要和更多女人在一起。无论他说多少道理和人性我都不信,绝不认为这反而会是一种健康的婚姻和相处方式,认定他有贰心,变得益发没有安全感,他每次单独外出我都觉得是去见别人,加之他的各种前女友电话不断……终于我们之间闹得不可收拾。

    后来有许多机会,但我都没有问过一醒,他当初这样提议的前提,或说底层逻辑,是否即是“我们一体”。没问,是因为不再想触碰这些过去,而且时过境迁现在再与一醒谈及情情爱爱总感尴尬,犹如与亲手足说:“过去我们还在一起那会儿……”

    曾经我把一醒这样的提议当做他病症的一部分,及至后来了解到开放式婚姻的确切存在与内容时才想到,一醒未必是哪里听说过,也许只是出自本心地觉得那样不失为一种婚姻与人性并存的办法。而他与前妻多年的分居与协定,其实已等同于开放式婚姻,他必然从中尝到过甜头。出于财产分割的顾虑,以及前妻不同意离婚,两人曾达成协定:各过各的,各自可以找男朋友女朋友。然而我知道,无论一醒和谁交往,只要前妻——当时的现任妻子——来,他就让女友去住酒店,把家腾出来给妻子。尽管他们早已不再同床,但始终,他对她是尊重并放在第一位的。

    后来我想,也许对于一醒,婚姻和爱情可以是两件事的,也最好是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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