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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正经的,刚才你说会偏离剧本,”大平告饶,拉回话题,“确实可能会。但我已经和编剧达成了一致,她同意尝试。我们都同意每个人对同样情境的体验是不尽相同的,为了表演真实,也许不该强行让演员采用某种固定的表现形式。”
“这位编剧……竟会不扞卫自己的剧本。”我意味深长说,想起了大平的父亲。
但是话音未落,突然有一点什么在心头一闪,正要抓住,已经听到大平立刻说,“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是很尊重很礼貌地和她沟通并达成共识的。说实话,这位编剧很不错,那天在片场,本想介绍你们认识的,但你急着走——”大平顿了顿,没再说下去,梦露也警觉地看我一眼。
全当没发觉他们怕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摇摇头,“算了吧,我可没兴趣结识什么编剧老头子或者油腻中年眼镜叔叔。”与此同时,刚才没抓住的东西突然清晰起来,啊,那段台词!以及由那段台词引发的对这位编剧的浓烈好奇心。“编剧不可能是男人吧?”我说。
男人怎么可能写出那样的台词?除非是Gay。
“老头子?男人?”大平张大了嘴,望望我,又望望梦露,“你们——知不知道我在拍什么?”
和梦露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我们只知是一部网剧,大约十几二十集,但内容却一无所知。顿觉惭愧。我大约是在忙着恋爱,工作之外世德占据全部心神,梦露的情形也差不多,工余就是一个接一个不断的约会,只是对象未必相同。
我举起酒杯向大平致意兼致歉:“先干为敬。”然后仰头喝了半杯红酒下去。
梦露却一撇嘴,“什么呀,他自己不主动和我们说,还要人跟在他屁股后头追着问不成。”
但在我凶恶眼神下,她乖乖拿起酒杯不情不愿地喝了。
我这才笑嘻嘻带点讨好地向大平询问,“你拍的什么呀,和我们说说呗?”
大平叹着气摇着头十分无奈,多年相处,他已习惯被我们“欺压”。“我现在拍的这部剧叫《单身都市》,讲述四个单身女性的故事。所以,编剧自然是女的。”
大平在旁人眼里或许十分艺术家气息,行事天马行空,但在我和梦露面前,若说他有什么令我们吃惊,那么大约就是这一次了。我们可是大大吃了一惊。
“你,拍青春偶像剧?”梦露的芭比眼睫毛忽闪忽闪。美国的得克萨斯州有没有掀起龙卷风就不知道,但邻桌的两名男子显然被弄得心旌摇曳,不住往我们这边瞄。
“不是青春偶像剧,我怎么会拍那种玩意儿?”大平受到冒犯,气咻咻的。“四个成熟女性,年龄从28到45岁不等,关于女性成长和探讨两性关系的。”
我兴趣更浓,殷殷询问细节,大平反倒拿乔,一副吞吞吐吐、欲语还休、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的卖弄样子。除了瓶中的酒位在下降,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似乎我们都不饿。
我这边正陷入故事情节里,那边梦露却凉凉问,“这么说,编剧是女的?多大年纪?漂亮吗?”
看到大平神情,我瞬间了悟许多讯息,跟着梦露起哄。
大平想一想,“三十多四十岁吧?我看不出来。现在你们女人都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她看着三十出头,但按阅历,应该不止。漂亮嘛,我觉得不是漂亮那种,总之很有味道。”
“你会不会,和这位编剧有可能?”我将猜想说出来。
大平有些羞赧,继而连连摆手说没可能。
梦露顿一下,然后半真半假,“不如,约你的女编剧来加入我们饭局?”
大平赶忙道,“不是我的菜。”说着飞快看我一眼。
“啊——”梦露如梦初醒般,意味深长地瞥了大平一眼,问:“平安夜那晚我们三个泡吧,你原本想带一个人来,是不是这个女编剧?”
“啊,有吗?我都忘了。”大平明显有些心虚。
梦露莫测高深地笑笑,隔桌拍拍我的手,“是不是我和嘉叶害了你,让你看别的女人再不入眼?”她像是十分开心地笑起来,声线低沉酥麻,惹得邻桌更是频频侧目。
大平嘘她一声,自然没用,又看我一眼,没说话。
这接连两眼令我有些心惊,分明不是让我制止梦露的意思,而是别有深意内涵。我赶忙岔开话题,“刚才容蕙演的那一幕是什么情境?”
“她在等待情人归来。要表现一种先有希望,然后失望,最后又重燃希望的情绪。”
“容蕙有此经历吗?”
“没有,所以我才费那么大劲和她描述。”
“那你以后找演员就必须得找有那些生活经历的?”梦露摇头,然后又笑,“恐怕你自己也先要把各种情况都体会一遍,不然怎么给演员导戏?”
“触类旁通你懂不懂?”大平对梦露的频频打断有些不耐烦。
梦露脸一沉,翻了个白眼,“我哪会懂,我不过是个小小投机商。”
我暗道糟糕,旧事重演,一边在桌下踢了大平一脚,示意他赶紧弥补。
之前那次是大平跟我探讨画面和运镜,梦露几次插嘴,说的和我们谈的完全不搭界,大平数度被打断,有些不耐烦,未经大脑便说了句“你一搞投机的哪懂这些,别添乱”,被梦露一直记恨。她颇以在金融投资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而引以为傲,谁知在大平眼里却被鄙视为投机。
好在大平醒悟及时,立刻缓了语气,对梦露作揖赔笑,又是道歉又是自罚三杯,梦露才面色稍霁。
我看表,提醒说,“喂,再有两小时这一年就要过去了,你们可不要把今年的不高兴带去新一年啊。说说吧,各自的新年计划和梦想。就算幻想也行啊。”
梦露变脸如同翻书,立刻没事人般翘起二郎腿,掰着手指细数起来。除了每年不变的赚钱大计,她增加了减重一项,说要减到与我旗鼓相当程度……鉴于刚刚发生的小危机,我和大平对视一眼,决定不去建议她制订更为合理现实的计划。120斤又热爱美食的人想要减掉20多斤……何况她并不胖,比我还高两公分,只不过天生丰腴罢了。许多男人其实更喜欢梦露这种,反而不是我这样纤细苗条的。至于爱情,她从不在爱情方面有计划。
大平则完成《单身都市》第一季的拍摄后,想要做第二季,同时考虑买房,并且预备结束掉单身。我和梦露互递眼色,尽管他一再否认,我们也仍然认定他要买房、结束单身,都与那位女编剧有关。大平否认无效后又看了我一眼,令我心里发毛。
至于我,想了想说,“明年如果能开一个个人摄影展,应该会很不错。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得多花些时间精力在个人创作了。”
“工作室早就该招人了。我早说过,不能什么都你自己拍,会累死。”大平立刻说。
梦露则问,“爱情呢,你是那种离了爱情不能活的人。”
大平冲她斜了一下眼睛,示意噤声。
我故作轻松,耸耸肩,“顺其自然。”
然后便想起世德的顺其自然来……
“齐世德没找你?”梦露不理大平制止,斜睨我。我没说话,她接着说,“我知道你放不下,干嘛不挽回,不能便宜那个绿茶婊。”
“喝酒。”我用酒杯堵住她的嘴。
那晚后来我喝了许多酒,我们桌上的红酒瓶已经摆了三四支,我们又从室外移回室内,为了可以在乐队伴奏下跳舞。我下舞池跳了许多舞。依稀记得大平说我跳舞时身体摆得像水草在水中摇曳,我的双臂如同清凉象牙雕琢而成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