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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情牵香雪海
经过昨夜一场心惊,很迟才睡下,直到云珠急急的冲进房内,将还在睡梦中的我拽了起来:“姑娘,你忘了昨个夜里公公传话说卯时会来一位姑姑教导姑娘们宫廷礼仪吗,现在都接近卯时了,您还不赶紧准备着。”云珠此话一出,我才想起这事,我立刻起身快速梳洗,云珠则细心的为我整理床铺。
云珠细声细语的说,“听说昨夜兰林苑闯进刺客了。”
我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回了句,“是啊,昨夜一大批人马就这样闯了进来,可把我吓坏了,一夜都没睡好。”
只听身后传来云珠一阵低笑,“奴才可听闻姑娘昨夜质问陈鹏副将,太子殿下都对您欣赏有佳,何来吓坏一说。”
我听她话中有话却也不挑明直言,只是静静的穿好素衣问,“陈鹏是在太子殿下手下做事的?”
她即刻点头,“他是太子殿下面前的大红人,昨晚您那样顶撞了他,怕是将来......”云珠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没有再问。
陈鹏只是站在太子面前拿着鸡毛当令箭,充其量也就个山野莽夫,并不需要太多在意,最主要的还是太子,从气魄上来看确实有能耐担当太子之位。
在云珠的陪同下前往兰林苑正堂,我发现最晚到的一位又是我,其他姑娘都端正规矩的排成整齐的一排。
“潘姑娘,站这儿来吧。”苏姚的声音柔腻地响起,我冲她一笑,便站至苏姚身边,昨夜若不是她大胆阻止那群侍卫搜屋,怕是我与那刺客都没那么容易逃脱。
不一会儿姑姑便来了,她年纪在四十左右,两鬓却已微白,眼角有着明显的皱纹,白皙的皮肤上透露着沧桑肃寂,锐利精细的眼神仿佛看透一切。
她不疾不徐的走到我们面前,用低而冷淡的声音对我们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教你们学习宫廷礼仪的谨姑姑。我不管你们是哪家的千金,家族势力有多大,这十日你们都必须听从我的吩咐。我会严格训练你们宫廷内的规矩,把最端庄贤淑的你们送到皇后娘娘面前。”
“现在开始教你们第一个规矩认主子。**内至高无上的主子是皇后娘娘,皇后下设正一品三夫人,但这三个位置等同虚设了二十年之久。夫人下设九嫔,婕妤、容华、宝林、御女、采女、充仪、充容、共计一百零八位。”
“谨姑姑,我想知道为何三夫人之位虚设了二十年?”提出疑问的是薛若。
谨姑姑似乎早料到会有人提出此问,轻叹一声,目光似乎在看我们,却又像在看更远更虚无的地方,“因为袁夫人。”
·
在正堂呆站了三个时辰,终于能回厢房休息,许多姑娘都一脸倦态,我却并未回房,只是一个人悠闲的逛着采薇宫。
风日薄,煦阳映圃,小阑芍药含苞结蕊。
不知为何一切春意凛然的美景却入不了我的眼,只是心情极为烦躁,内心更是五味参杂。
也许是因为听谨姑姑说起袁夫人,是因为皇上对袁夫人那经久不息的爱恋与疼惜?
这位袁夫人与杜皇后一样,在皇上还是位不起眼的皇子时嫁与他为妾,她们两都是一代巾帼女子,联手为之除去太子,终助之登上帝位。
但皇上对于她的感情与对皇后的感情不一样,之与皇后是敬重,之于袁夫人才是爱情。
“**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用在袁夫人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她夺去了皇上全部的爱恋。每当高台五宫的妃嫔们凝目凤凰楼,期待着皇上回宫能来自己的暖阁同坐,可是皇上只到“长生殿”,只宠幸袁夫人。
然袁夫人却福薄,进宫两年就因难产薨逝,皇上五雷轰顶,登时恸哭失声,连续一个月不上早朝,身离宫院,独居御幄,朝夕悲痛。
此后更是废去**三夫人之位,这二十年间也未在立任何一位夫人,可见袁夫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至今仍然无人可以比拟。
在我看来,袁夫人是何其幸运,能拥有这位掌控天下的皇帝那颗完整的心。
当我缓过思绪,才发现我早已步出采薇宫。
青葱的树木,翠绿的蔓藤,遮盖,缠绕,参差不齐,随风飘动。
陌生的环境,满目荆榛,寂寥无人,只有一湖碧绿的春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我单手拂过随风漫舞的柳条想着昨夜的刺客,他到底是谁呢,竟敢只身夜探东宫,目的为何?
“昨夜,那位刺客是你救的?”
这刻的宁静突然被这一声打破,心里很不舒服,侧目瞧着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男子。
紫绸细白袍,青玉扳指。
气质凛然,英姿飒爽,皇家风范。
“是。”我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声音甚为低沉。
“昨夜若是太子硬要进屋搜捕,现在的你已经被关在天牢,等候处决,你为何如此不冷静!”他话虽然是担忧之语,但从他的脸上却丝毫找不到担忧之色,依旧不变温润的淡笑,每每看见还是会令人迷惑,只因他眼中看不见一丝笑意。
我不语,静静的回首望着湖面,随手将手中的柳条折断,后将它掷入湖中,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朝更远更深处蔓延。
他朝我走近几步,并肩与我立于岸边,遥望那纷飞的柳絮,如雪般飘落在我们发丝间,飘落在粼粼湖面上。
望着水中我两的倒影,竟是如此和谐匹配,我不禁笑了出声。
“你还有心情笑!”他的口气中似乎有些无奈,“一年前的你与一年后的你,竟然没有多大差别,还是一副天真幼稚的摸样。”
我一怔,立刻敛起笑容,侧首望着他后退一步,盯着依旧温然的他,沉默许久才说话,“为何要我进宫选妃,难道你想让我登上太子妃之位?”我很迷惘,因为他总让我看不透,摸不清。
但是他没有说话,依旧将目光拉远拉长,飘渺的望着远方的天际,若有所思。
“纳兰祈佑!”我忍不住的朝他吼了一声,我最讨厌的就是受人控制,而且是受他的控制。
“等到时机成熟,你会明白我的用意,这十日,你一定不可轻举妄动。”他的笑意更深了,扬手轻抚过我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我身体一僵,片刻间的怔忪,回过神后,连连倒退好几步。讶异他的举动,但是使我更讶异的还是他看我的眼神,那仿佛是看猎物般的邪恶淡笑,不可质否,我怕他,很怕他。因为他是我所见过所有人中最能隐藏情绪让我看不透的男子,更骇人是他连我都自叹不日的骇世聪慧,他才二十不到就可以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或许他若当上皇帝会让亓国走向颠峰的昌盛吧,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我走了。”仓皇的说了一句,便离开此地。
纳兰祈佑,也为皇后所出,在诸位皇子中是最为沉默寡言不与人深交。
宫内人人都说他避世不问朝政,也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营造的假像,对于朝廷,纳兰祈佑比谁都关心。
·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
黄昏已近,我坐于案前翻阅着《孙子兵法》,云珠怕我看伤眼睛就为我掌起一支烛火,还细心的为我熬了一碗清汤,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才滑入喉中就有清凉之感,洗去了我一日下来的疲劳与烦躁。
“姑娘,你看的是孙子兵法?”她在为我收拾已经见底的清汤碗时发现了我看的书名,竟然惊叫了起来。
“恩,怎么了。”我依旧翻阅书籍,始终没抬头。
“我第一次见女子读这书。”她别有深意地说。
我抬起了头,望着淡笑的她好一会儿,再揉揉疲累的双眼,“云珠,为何入宫。”
“家穷,就将我卖进宫换些银两。”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丝毫没有伤痛的样子。这也是我疑惑的,与她相处了两日,我对她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很想摸清她的底细。
当我想继续追问下去,一位公公就传来话,说是谨姑姑请我们前往正堂,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吩咐我们,众姑娘皆聚集到正堂等待着谨姑姑所谓“重要的事”。
谨姑姑依旧是那张千年不变的寒冰冷霜表情,冷冷道,“方才皇后娘娘那儿传下话来,每位姑娘要在九日后的太子殿拿出一幅绣品,若完成不了或手工不够精致,入不了皇后娘娘的慧眼,就会被取消选妃的资格。”
“绣品?那简单......”此次来选妃的姑娘们,花容月貌自是不在话下,刺绣描花更是等闲之事,一听话都在暗自窃喜,跃跃欲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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