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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以后可要早些说出来。”
萧惜若轻轻一句话,便说出了众人心中的许多一点,也是,安秀儿早不说晚不说,为何在这个时候冒这么大风险说呢?好姐妹受苦了这么些天,她就没想办法,只等到今天吗?
不过这话也有另外一个作用,便是将安秀儿和她的关系撇的清清楚楚,如今人人都看萧惜若和安秀儿争执,自然也只是认为安秀儿仅仅是心里不喜如妃,自然事后也省了许多麻烦。
“臣妾也想,可是贵妃娘娘跟臣妾说,事成之后,自然会放了楚儿,反之就…”安秀儿说到这里仍然心存恐惧的道:“当时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答应她,可是贵妃娘娘如今连皇子殿下都利用,臣妾真的是怕她…”
“以前先皇后在的时候,对待后宫之人极好,如今臣妾见了俪妃妹妹如同见了先皇后,念起凰懿皇后的德行,臣妾自愧不如。”
这么一番话说完,大家都是信了七八分,虽然这理由冠冕堂皇,可是钱如的狠毒众人皆知,有人反她,随意哪个理由充数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凌紫昊听她提起凰懿先皇后,慌了神,许是不想让萧惜若再疑心什么,打断了道:“既然如此,便搜宫吧!”
“臣妾谢皇上。”安秀儿起身再次行了个万福,内地里却是叹萧惜若好深的心思。
如此一来,皇上和太后必然会对她起疑心,而萧惜若自然也有了拿捏她的把柄,可是…安秀儿眸子里透出不易察觉的狠厉,就算是这样,她也要绊倒如妃,当日钱如明里暗里不知给她受了多少屈辱,打骂自己还能忍,可是她居然每次在自己承宠回来时逼着喝了不知多少的红花!
其实钱如大可不防,因为凌紫昊从来没有临幸过安秀儿,凌紫昊一直在内心排斥着夜云天(先帝),可是他不知道他比夜云天还要痴情。
“楚儿——”安秀儿发了一会儿怔,可她也不是蠢人,只是发呆了一会儿,看着他们抬上一个血人,不可置信的看了半会儿,刚刚停住的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像是努力抑住扑在那人身上哭泣的冲动,她远远的望着,像是入了魔怔一般道:“楚儿,楚儿…”
“这…”萧惜若深吸一口气,她虽然算是死门关上走上一会的人,可也没有见过如此瘆人的场景。
那名叫做楚儿的宫女,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好像已经死去多时,她的面容已经被血污浊,一半尽是恐悚的刀痕,一半好像被什么人撕扯下来,而其他部分的惨状就更不用提了。
“不要看。”凌紫昊看萧惜若愣愣的样子,心道她是吓坏了,连忙将她拉到身后,吩咐地上已经愣住的太医道:“还不快给她诊治!”
“是。”医箱是太医随身带的,那名年轻太医走到楚儿身边,却是有点不知所措,人都这样了,还救什么?
也许是女子的执念太深,地上的楚儿慢慢睁开了唯一能动的眼睛,血迹斑斑的手挣扎几下,指向如妃,吃力的道:“好…冤…”
说完手有垂了下去,只是那瞪着钱如的眼睛一直没有闭合,好像是死不瞑目。
萧惜若虽然躲在凌紫昊的身后,可还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心意微动,却还是没有感觉得到小若,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楚儿垂下手臂。
“楚儿——”安秀儿没顾上身边人的阻拦,兀自扑到了楚儿身上,虽然哭着伤心,可心里却是百味交杂,看刚刚钱如惊愕的神情,想必是楚儿至死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以求安宁,可是自己却只是将楚儿当成了一枚棋子。
在这深宫中,就这么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却死了,安秀儿望着楚儿惊悚的脸,攥紧了拳头,心里暗自道,楚儿,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你的父母,给他们个安宁!
安秀儿就在拭泪的当上,也没忘记从袖中掏出绣帕,似是无意的在太医眼前晃过。
那年轻太医心中一慌,再看到安秀儿手上那串佛珠后,忽然额上就冒出了滴滴汗珠。
“太医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就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太医的反常时,萧惜若忽然开了口。
“你还想说什么?”凌紫昊真正生气的时候从脸上是看不出来异常的,可是在他旁边的萧惜若分明能感觉的到那种强大的压迫感。
“臣的确受人指使,而微臣只求一死。”太医深吸一口气,虽然面朝凌紫昊,然而视线却在钱如身边的陌紫身上顿了顿,面庞竟然浮上丝丝笑意,虽然他知道她对他无意,可还是愿意倾尽一切,“那主谋便是贵妃娘娘,秀妃娘娘所言不假,物证俱在,臣无从狡辩,臣愿意一切招来,只求一死…”
“皇上,这等人是不配留在宫中了,把他遣出去吧!”萧惜若心下了然,打断了那太医接下来的话。
“这儿岂有你一个嫔妃说话的份?”萧太后早已因为萧惜若先前的举动不满,如今想来这一切祸乱皆是由她引起,怎么也不能附和她:“皇帝,就这么轻的处罚怕是不妥吧!”
“便听了爱妃的。”凌紫昊好像偏偏是与萧太后作对,缓缓开口说得挺孝顺:“这些后宫琐事便不劳母后操心了,皆有俪妃做主便是。”
“来人啊,将这太医打一百板子,扔出宫去!”
“哀家乏了,不比年轻嫔妃们。”萧太后无故受了冷场,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由着浮萍将自己扶进去道:“哀家老了,可心里还清楚得很!”
这一句话明显是说给萧惜若听得,她笑的很从容,心里却如同萧太后一样很不是滋味,自己在宫中唯一的亲人,如今都不能够坦然相对吗?
“如妃剥夺封号,也一并遣出宫吧!”凌紫昊谈到钱如的处置,语气忽然缓下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自己要作孽,也由不得他不念故情了!
“皇上,皇上!”钱如挣脱钳制住她的老嬷嬷,扑到凌紫昊面前道:“臣妾跟在皇上身边日子最长,如今皇上就要这么不顾情分吗?”
“臣妾可以为了皇上什么都不要,如今便是这个下场,皇上,你好狠的心!”钱如悲戚的哭着,脑袋瓜却尚有一丝清醒,她清楚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能说,“臣妾跟在皇上身边,受尽了骂名,原来,原来,便是如今…”
“皇上,贵妃姐姐好歹也是晟王殿下的生母,若是将她赶出去了,怕是不利于小皇子啊!”萧惜若看凌紫昊微微有了几分动容,忙开口道。
这话表面是为钱如开脱,可暗则是提醒凌紫昊不要忘记了如妃的所作所为,她对自己的孩子都能下的手,能让皇子成为争宠的工具…
“又不是她一个能够抚养皇子,以后晟王便由你抚养吧!”凌紫昊听了,看着面前已经狼狈不堪的钱如,想到她的狠毒心肠,彻底冷了心,连最后的一分动容都消失了,便听得他说:“朕念着情分,便保留你贵妃的封号,只是自此烟霞宫便画地为牢,作冷宫吧!”
“皇上——”钱如眼睁睁的看着凌紫昊挥袖离去,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这一次她真的没有办法再挽回他的心了。
“妹妹可要多谢姐姐将儿子送给妹妹。”萧惜若看着凌紫昊远去,倒也不急着去追赶,慢慢走到钱如面前屈了膝,用只有她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说:“如今便是你为竹落,雨嫔,以及被你害死的许多人偿命的时候了!”
说完萧惜若起身出了安寿宫,再没有管钱如脸上尤为精彩的神情。
“姐姐可是没见到如妃吃瘪的样子,真叫人爽气!”萧惜若出了安寿宫没多久,身后的安秀儿就跟了上来。
“这声‘姐姐’妹妹担不起。”萧惜若微微蹙了眉,倒是没有显出太多的喜悦,她可不会认为钱如会善罢甘休。
“是,倒是我失了分寸。”安秀儿倒也没有在意,勾了笑道:“俪妃好本事,如今可是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了。”
“姐姐也是,多日忍辱负重。”萧惜若话中有话,聪明的人都是明白的。
那日安秀儿来找她,早被钱如的人跟了,她俩一起演了一场戏,造成安秀儿和她完全不和的假象,暗则……
如妃遣了人来拿祈巫的绣帕,却不知道祈巫根本就没有刺绣,也不会,这时还要拿给钱如过目,便拿了碧云的去充数,等到给太医时,便换成了那条金绣帕,太医自然是不识得这等贵重之物的。
而那太医是钱如先前收买好的,检验皇家血脉是整个太医院一起监督的,她没有办法买通整个太医院,可却能买通一个年轻太医,而到了皇上面前再用明矾弄淆血检,尤其这太医还是她身边丫鬟陌紫的相好。
当然仅凭一个丫鬟是办不成大事的,钱如暗下找到了那太医的年迈母亲,以此来要挟他,只不过后来安秀儿拿出了那太医母亲的贴身物品…这也是那太医后来改口的主要原因。
之后的种种便皆可以解释了,只是在这场局中,两人也不能称得上赢,毕竟代价都太大,安秀儿失去了唯一真心待她的人楚儿,而萧惜若则和自己的姑母渐渐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