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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俪妃的人吧?”
萧太后目光落到萧惜若身上,她也不好继续沉默下去,起身道:“回太后,碧容是臣妾的贴身宫女。”
“便是她主使微臣的。”哪知萧惜若一开口,那个年轻太医便叫嚷起来,说得情真意切:“微臣虽然没见过那人的面貌,可声音还是听出来的,碧容是臣的相好,臣万死不能赎其罪,不过还请皇上饶恕她。”
这话听上去倒是一个情深之人,只可惜在萧惜若听来,不过也是个小把戏罢了。
她清了清喉咙道:“你说碧容和你相好,不过是一面之词,自己事情办不好,玩忽职守,还想诬赖别人吗?”
萧惜若一句话便把这事情降了个等级,倘若是那太医识趣,就这么模糊的应下来,顶多是板子的问题。
只可惜这年头不识趣的人太多,那太医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引,从怀中掏出绣帕递上去道:“碧容曾将这亲手织的绣帕送与微臣。”
如此一来就算萧惜若能够摆脱指使太医弄淆皇家血脉的罪名,也少不了一个管教不严,淫乱宫闱的罪名。
“这锦缎产量极少,怕是皇帝今年只赏给了俪妃一人吧?”萧太后示意宫女呈上来,细细摸了一把,开口道。
萧惜若看那金丝的绣帕,上面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让她陷入了更远的回忆……
“你们做什么呢?”萧惜若午睡悠悠转醒,连唤几声都没见碧云和祈巫的踪影,便下地来寻她们,不料两人搬了凳子坐在庭院里,样子认真的很。
“小姐醒了呀?碧云在教碧容绣鸳鸯呢!”碧云将刺绣的最后一针漂亮的收住,推搡祈巫道:“碧容,小姐来了。”
“让我看看。”萧惜若好奇的瞅了瞅碧云的道:“碧云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啊!”
萧惜若又看了看祈巫,却见祈巫不好意思的将刺绣藏在了身后,伸手去拽,哪知祈巫随性惯了,拔腿就跑,等她喘着大气捉到了她,一瞧差点没笑的坐到地上去。
“碧容啊,你这是鸳鸯还是鸭子?”萧惜若毫不客气的奚落道:“你把这绣帕送给哪家男子,也不能了解你心意啊!”
……
“爱妃,爱妃——”凌紫昊看她片刻失神,将她远去的神识又招了回来。
“皇恩浩荡,这绸缎的确是臣妾宫中独有。”
萧惜若话语刚落,钱如便急着开了口:“俪妃妹妹,你若是怨恨姐姐,便尽管向姐姐来,何苦向一个孩子动手呢?害人害己,可是得不偿失啊!”
害人害己?萧惜若眉眼温和,温和中透出些许嘲讽,萧太后却是以为她畏罪沉默,怒了眉色道:“来人啊,给哀家把俪妃禁到九间殿去!”
说罢又有点哀伤,这个如同夕若一般的女子,怎么就这么狠毒的心肠呢?!
萧惜若闻言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是明白的通透,他是帝王,如今对自己这般好不过皆是补偿,哪能这般放肆,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出言斗争,可是为何她还是心里不屑,想要等他的言语呢?
“住手!母后也未免心急了些。”凌紫昊也微有些愠色,抬眼却见到萧惜若因为遐想而忧伤的神色,莫名的想起很久之前他亲自设计的一场局。
那时候如儿不知何处得知了竹落的真实身份,他便和如儿演了那么场戏,本来是想将萧惜若打入冷宫,也好给萧家一个下马威,可是最后他的心会痛,会不顾安危的冲进火场救她。
如同一辙的忧伤,凌紫昊握紧她冰凉的手,只道:“朕信你。”
“才不是俪妃娘娘!我看见那太医……”在大家都噤若寒蝉的时候,一个妃子冒冒失失地开了口,她的声音也不算大,却刚刚好让每个人听到。
“奴婢有罪!”那个妃子还想再说话,却被身后的小宫女拉住,那宫女兀然跪了下来道:“我家小主素来有失心疯,是奴婢看她最近精神很好,便想着带小主来透透气,出了岔子,望太后和皇上不要计较!”
“带她回去,罚月银两月!”好在那妃嫔也没有继续“乱”说话,萧太后也没有计较,众妃的视线又回到萧惜若和钱如身上,倒是萧惜若视线多留了几刻,那个宫妃的面容很是陌生,虽然长得不算绝色,却也秀气,莫名的吸引人,让人挪不开目光。
这样清澈的眼瞳,她是多久没看见了?萧惜若微微失神,她的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要保护这种奢侈的纯真。
“臣妾谢皇上的信任,但就这样也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萧惜若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见凌紫昊大有平息风波的打算,跪在了地上道:“臣妾惶恐,不知太医拿着臣妾的绣帕是做什么。”
钱如听这话是更加欣喜了,本来是遣人偷偷进了玉宁宫,如今这绣帕还能跟俪妃扯上关系是更好的,怕是那俪妃身上的罪名更得重上一层!
“若儿——”凌紫昊有些愠怒,这傻丫头,一直操心别人的,就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吗?这莫不是不相信他?!
“皇上且看这绣帕由金丝绣成,且不是一般的丝线,是天山独有的冰蚕丝,哪是普通宫女能负担得起的?”
平常凌紫昊只在内里叫她“若儿”,如今这一句出来,怕是不知道多少人疑虑了。
钱如轻蔑的眼神过去,瞬间却惨白了脸色,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记得安秀儿拿给她的不是这个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惜若无视了投过来的种种目光继续道:“皇上寿辰将近,臣妾本是想送给皇上作寿辰礼物的,这几天找不到,还以为是丢失了,怎会落到这等狂徒的手里?”
“果真是这样。”凌紫昊看她微微浮肿的眼睛,未免有了些心疼,转向那太医再没有耐烦的神色:“你该如何解释!”
“究竟是谁主使你的!又是谁叫你来诬陷俪妃?”
之前一直颤颤巍巍的太医听了凌紫昊一声怒喝倒是没被吓住,只是一味的伏在地上说:“微臣有罪,不该利欲熏心,蒙骗皇上和太后。”
如此一来倒是陷入了死局,萧惜若转眼看了安秀儿,眉眼温和,却是意味深长。
安秀儿会了意,忽然就跪倒在凌紫昊面前道:“皇上太后救命啊!”
“为何如此慌张?又何出此言?”萧太后微微蹙了眉,似是不满安秀儿此时也来插上一脚。
“臣妾不敢言。”安秀儿再抬头时已经满脸泪痕,连萧惜若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但说无妨。”萧太后也不是傻子,虽然已经退出后宫多年,但是风吹草动她还是知道的,更何况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人人皆知钱如和安秀儿是一伙,可现在就是萧太后这样久居深宫的人,也是不知道安秀儿要来做什么,看钱如也是一脸愕然,完全事先不知情的样子。
“俪妃娘娘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如妃娘娘做的……”
安秀儿一句话还没说完,钱如便坐不住了,冲上来就是一巴掌:“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污蔑本宫!”
“放肆!”萧太后见状连忙叫宫女上去架开了钱如,而安秀儿却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如妃,娇弱的很,眼角却有掩不住的欣喜光芒。
“这一切皆是贵妃娘娘安排的,贵妃买通了太医,先前用冰雪拭器,血自然不凝……”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如此拙劣的借口,怕是连安秀儿自己都不会相信,更不用提久居深宫,深谙嫔妃手段的萧太后了。
“臣妾与贵妃同住一宫,那日偶然在门后听到,本来想上禀皇上和太后娘娘,可是贵妃抓住了臣妾自小一起长大的楚儿,拿此要挟臣妾……臣妾…还望皇上和太后娘娘饶恕!”
“你这个贱人,原来都是你设计好的!”钱如一听此言,这才明白了之前种种,原来她来拜见自己,故意让打扮明艳的楚儿将水泼在自己身上,好引得自己发怒……怪不得,怪不得她能将身边的宫女爽快的送给自己!
其实钱如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点,那就是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安秀儿被她日日打骂,日日折辱,早存了杀心,如今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将如妃的嘴堵上!”萧太后听着钱如污浊不堪的话,暗自皱了眉吩咐道。
“皇上,太后娘娘,如今臣妾尽数说出来,求皇上,太后娘娘,救救楚儿——”安秀儿看着钱如怨恨的目光,虽然得意,却也是装出害怕的样子道:“贵妃娘娘宫里有个暗牢,那里有各种刑具,臣妾恐怕…”
“暗牢?皇上,这…”萧惜若脸上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看着安秀儿可怜抽泣的模样,似是动了恻隐之心将她扶起来道:“姐姐怎么不早些来找皇上,楚儿也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想必是姐姐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办吧!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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