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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走了……
……
钱昊开着车,不时侧目瞟向副驾座上的封窈。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那可是宗家的太子爷啊。虽然钱昊当面表现得不卑不亢,如同一个忠实可靠的护花使者,但那不代表他不清楚宗家太子爷的分量。
那家伙竟然还是个超级大帅比——贼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那个,需要去买点,事后药什么的吗?”提起这个话题有点令人难以启齿,但是作为大哥哥,钱昊又觉得还是得提一下。
否则万一不幸中了奖,不管是去是留,最受伤害的都还是女人。
封窈摇了摇头。
昨晚他们有做保护措施。
宗少爷的床头抽屉里备着保险套,看他付钱时那熟练的样子,或许在她来之前,时不时还会叫妓.女来消消火呢。
按理说男人身经百战,应该技术磨练得很好了才对,可他一上来就急躁又粗鲁,直到把她疼哭了,才稍微温柔了几分。
想必是之前那些女人太有服务精神,惯的他吧。
真是越想越令人作呕。
后悔吗?有一点点吧。
虽然封窈对“贞操”这个男权社会强加给女性、旨在规训驯化女性的狗屁概念嗤之以鼻,也不觉得所谓的第一次就比第二次第三次更重要,可是第一次的体验如此糟糕,搁谁谁也不会开心吧。
怨恨吗?倒也还不至于。
说到底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封窈自认不是个不能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的人。
摔倒不可怕,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
封窈想,她还是好好地躺平当个咸鱼就好,没事就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了。
潘金莲和西门庆,果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真是,血的教训啊。”封窈喃喃道。
“嗯?”钱昊没听清,不过突然想起来,“你吃饭了没?”
他不提封窈都忘了,听见“吃饭”两个字,她始觉饥肠辘辘。
她一早上就没吃上饭,先是饿着肚子受辱,又饿着肚子收拾行李,再饿着肚子跟林如栩打架……到这个时候,早就饿过头了。
天大地大,吃饭皇帝最大,什么狗少爷什么血的教训都得靠边站。封窈立刻掏出手机,开始在附近觅食。
鉴于她现在的脸有碍观瞻,封窈订了份饭菜打包,由钱昊下车去取。
钱昊还顺便去了趟药店,买了点消毒水、ok绷、冰敷袋之类的用品。
他接下来还有事,把封窈送回苏河花园,反复确认她一个人没问题,才先行离开了。
公寓当初是封窈自己挑的,放着大平层不要,挑了套两居的小户型,毫无追求的态度,令苏冉嫌弃地翻了好几个白眼。
房子太大,打扫起来多麻烦啊,还是小点好,又不是装不下她。
一个多月没回来,小小的公寓竟然感觉有点陌生。
不过封窈没工夫伤春悲秋,她先敞开肚皮吃了个饱,填补好五脏庙,然后草草地处理了一下脸和身上的伤。
接着把窗帘拉得紧紧的,躺倒在床上,蒙头呼呼大睡了。
离开了宗少爷,日子果然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
***
伴月山庄内,持续的低气压,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紧张。
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推测可能跟突然离开的封助理有关。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撞见少爷发火。
如果说宗少爷之前的脾气就很差,那么现在大家都见识到了,之前那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而现在,不知道什么人或者事情,让冰山隐藏在水下的部分显露了出来。
谁都承受不住啊。
清楚内情的朱婶更是束手无策。
好几天了,宗衍只是没日没夜的工作,仿佛完全不知疲倦,不需要休息一样。
任何一点让他不顺心的地方,哪怕是有时帮佣弄出来一些细微的响动,都会招致他的一场雷霆怒火。
她知道,真相往往会让人难受,只是看着宗衍的状态持续下去,没有丝毫改善的迹象,她又忍不住忧心忡忡,更是心疼不已。
为什么老天就不能对这孩子好一点,让他喜欢上一个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皆大欢喜呢?
封窈住过的那个房间,还照原样封闭着。朱婶有意将房间清理干净,只是宗衍没发话,她不敢擅自做主。
夜已深,朱婶将宵夜送上楼。
宗衍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身体朝后靠在靠背上,仰起头望着天花板,眼神放空。
不想闭眼,是因为,他的噩梦又回来了。
梦里依然是那片令人绝望的血红,所有人都浸着血——生死未知的曲助理,瞪着失神的眼睛、眼角淌着血的林叔,还有被牢牢卡住,无法动弹的他自己……
梦里又多了封窈。
她站在旁边,那张脸时而是笑嘻嘻的,时而是醉眼迷离,时而又像那夜一样,被情.欲染上桃花般的媚色……
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无视他伸出去的手,然后挽着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转身走得头也不回。
宗衍将手伸向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内侧有一盒打开的套,还是那天下午,他专门出去了一趟买的。
朱婶放下托盘,看着宗衍熟门熟路地摸到那根浅蓝色的流苏,绕在指间无意识地轻抚。
她还看见抽屉里有根黑色发绳,断掉的,还有一个旧手机壳,一张百元纸币。
朱婶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堂堂宗家大少爷,怎么能像个捡破烂的一样?
***
封窈被持续的门铃响声吵醒,手机也在床头上打着转拼命嗡嗡。
她眼睛都没睁开,伸出手一通瞎摸,摸到了手机,接起来,“喂?”
“你在家里吗?”是苏冉。
封窈猛地睁开了眼睛,“……在,”又犹豫,“或者也可以不在?”
“在就赶紧给我开门!”苏冉没好气。
哦豁完蛋。
封窈跳下床,赶紧去给大魔王开门。
苏冉一进门,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你躲在这里养蘑菇吗?”
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室内一片昏暗。
随着苏冉一把将窗帘拉开,明亮的光线透进来,无数细尘在光束中飞舞。封窈像一条突然浮到了海面上的深海鱼,瞬间被刺得流下了生理泪水。
苏冉上下打量封窈,对她精神萎靡的模样又是大皱眉头:“你回来几天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要是今天不来,你是不是准备在这里睡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肯定不至于,快要开学了,她已经跟导师联系过,要开始做学习复健了。
回来几天……这话问倒封窈了。
她从回来就再没出去过,吃了睡睡了吃,间或看看书,外面的日升日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想到在假期快结束的时候,她反倒如愿地当上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废人。
苏冉揉了揉额角。
“你跟宗家那个,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