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青春不是人生的一段时期,而是心灵的一种状态。
——[古罗马]塞涅卡
一乡村的诱惑
那逝去的1990年,在记忆中存放着,细细地回味着咀嚼着,渐渐地,便清晰起来。
这年的夏天非常热,冬天却特别冷。中国的八卦先生,诸如王大师李真人之类,该批此为“异象”。
秋分已过,正当“处暑”,太平洋上空那颗横空万里的金太阳,直把广东省粤西滨海的X城烤个通透。树荫稀落,行人庸懒,闲着琳琅满目的橱窗,连狗也不敢在巷子里吐舌头。码头、菜市场、车站、廉价商铺,浑浊的气味在热浪中弥漫着萦绕着,触目皆是杂乱无章,人间没有生的一点乐趣。
汽车总站混杂燥热的景象中,有一位年青人显得特别的悠然自得,真如于荒芜的沙漠中触目的一湾清泉。他此种宁静的神态,烦躁的群人看见了,莫不惊诧:这火热的人间,他竟容忍得了?得道的人见了,会颔首微笑:心静自然凉。年青人飘逸如轻云,世事的纷扰杂乱,他轻绕过去,重重热浪,他抽身而出。他一脸的惬意,看着百米处泛着白光的水泥地面,微笑着。
这年青人叫陈渐,极尽斯文、俊秀、儒雅之形貌,好像刚从中国古书里走出的谦谦君子,又如西方神话传说中降临人间的angel,或许正是英国人所公认的文质彬彬的绅士。他的清俊脱俗,让人耳目一新,让人心生喜悦,让人忘俗。他淡定超然,并不因为鹤立鸡群而洋洋自得,也不刻意造作来保持优美的形象,他一切的表露遵从他的内心,他所显露的是真实的“原生心态”。他避开众人艳慕的目光,独自开辟一片快乐的心境,悠然自得地享受着“独之趣”。这儿,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快乐的缘由,本地区的一个乡间属地“港湾镇”,正是他此时憧憬的至境。
结束“上山下乡”时代,中国城市的大门也被打开了,人们千军万马般涌进城市,大有非在城里不能活出生命的精彩之势。到了本世纪的90年代,年青人对城市的渴望,更上一层楼,一定要拼着世纪末的劲头,非要挤上开往市区的列车不可!哪怕是拼得筋疲力尽,跌得头破血流,只要在城里有了一锥立足之地,在站稳脚跟的那一刻,也不忘挤出筋疲力尽的胜利者的一笑。就是时下的行乞者,都迷恋城市的热闹,不屑到乡下走动!毕业大学生为了能留在城市,不遗余力地上下找熟人寻门路,左右逢源地周旋于各级部门间,形成“毕业分配大决战”的巍峨大观。
陈渐的生活梦想,可谓逆时代潮流,他要到乡下当一名乡村教师!
陈渐的父亲陈政道大人系本市的市高官,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陈渐居然没有生就一副当官为宰的头脸,更没有一腔发达显贵的火热心肠。他看起来那么斯文随和,竟然能矢志不移地抗拒他父亲对他前程的安排,还能柔韧有余地谢绝了各类学校的预聘。他下了决心,决不能生活在他父亲的恩惠之下。尽管他的父亲心疼他,却也暗暗地佩服他,觉得他很有君子风骨,他当以有这样的儿子引以为傲——或许乡下清苦的生活锻炼了他呢,这比他刻意的栽培要强得多了。对于陈渐的请求,他沉默了几天后,终于开口同意了:“好吧,如果你认为乡下能让你过的幸福。但我希望你五年之后就能回来。”
陈渐学胡屠户一样唯唯连声,心里却暗暗地微笑:只要我能顺着自己的意出去,就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了,谁能预料得到五年后的事情呢。他真该庆幸自己的得意忘形没有落在父亲的眼里。
陈渐执意要到乡下任教,是遵从内心的呼唤。他的记忆深处,乡村是宁静美好的,农村人的心灵是纯真无染的。他的脑海,满是乡下的情景。怀想着质朴慈善的外婆,他满眼泪水;纪念着那片贫瘠土地上贫苦的人们,他也是满眼泪水。他压抑的心,常常发出呼喊:那片广阔贫瘠的土地呀,那群勤劳穷苦的人们呀,你们是如此地让我哭泣!
农村艰苦,但人是老实本分,活得也心安理得。人活着,不就是求内心的一份宁静么。他要寻求的心灵宁静,只有乡村能够给予。他要回去,回到他的乡亲们中间去。
外婆去世已经几年了,但他的内心深处,外婆不死;她活着,与可爱苦命的乡亲们一起,永远存在,常常与他对话。
农村有清新的空气,有碧绿的山野,他童年的快乐,与一群可爱的小伙伴分不开。他特别记得李进军,才七八岁,就显露出超人的聪明勇敢。他个子不大,总是闲不住的成天往阳光里去,整个人是黑溜溜的。当然啦,农村人都一律很黑,他是特别黑的一个,像个非洲小子,动作敏捷,灵活得像条泥鳅。在孩子们中间,进军很有威信,大家去哪儿烧蜂窝,去何处捕鸟捉鸟蛋,都听他的。进军知道得特别多,意见特别准,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很正义公平,还很慷慨,自己明明付出了最大的劳动,却并不分得多一些,大家唯他马首是瞻。有一次却令人同情,令他陈渐同情。小李子,想起那件事,一定认为是他英雄史中的污点吧。
那个遥远的下午,应该是个少有的烦闷的初夏,记得有明媚的阳光在树梢闪烁,小伙伴们多半得了流感,村子中间的那几颗大榕树间,并没有孩子们的笑声在飘荡。李进军是闲不住的,从这家耷拉着脑袋出来,喜滋滋地进入那家,终是收获着垂头丧气。他好说歹说,陈渐才跟着他到牛尾坡捉鸟蛋。据他说,是他前天侦察到的,再不行动,鸟蛋就变成小鸟飞走啦。
这是一棵笔直挺拔的木麻黄树,光溜溜的树干,不算很粗大。这只鸟妈妈真够聪明的,把巢垒在极顶,大概知道这周围常有一群不安分的顽童在扫荡吧。笔直的树干在风中摇晃,陈渐看着都胆寒,进军咬了咬牙,把破旧的袖子挽了一挽,两只满是污垢的手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