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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纪炳辉又说:“不要连累了阿福。”
吕宏一惊:“您是说……”
“毕竟是长子,不要让他因为母亲的缘故而被父亲厌弃。谁,才是最要紧的。”
吕宏慢慢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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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炳辉那里对女婿施压,以为是壮士断腕,掐断了继续出错的根苗。却不知事情已经发生,就绝无叫停的可能了,他愿意休战,公孙佳还不愿意呢。
靖安长公主那里已经开始发动了自己的势力,自己进宫找皇帝哭诉、常安公主找太子哭诉,钟保国等人更是直接上表,要求严重吕济民。本来钟保国是这么讲的:“明天我就在宫门前守着,见着姓吕的,来一个我杀一个!”
是被单良给劝住了:“宫门前行凶,驸马是怎么想的?”然后他就给出了主意,你们该哭的哭、该闹的闹,但是闹得不要过份,抻着。
赵司徒处不需要别人提醒,已发动了御史开始弹劾。
赵司徒这边弹劾的不是吕济民,他弹劾的是吕宏。放到以往,赵司徒的风格都是阴阳怪气的,会说“都是吕尚书忧心国事,才耽误了他教导儿女,陛下为他考虑,放他回家教导后人,免教留下虎父犬子的遗憾,也是成就一段佳话。”
都快要出人命了,怎么可能继续当老好人呢?赵司徒现在就直接说:“吕宏儿子女儿都没教好,还当个什么尚书?他就是个平庸无能之人!何必尸位素飨!”
皇帝派了霍云蔚去查审此事,霍云蔚也不是个善茬儿,他没找吕府磨牙,按着公孙佳送上来的证据,先抓了中间人。顺着中间人往上下摸,就是不动吕济民。
公孙佳那里更绝,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公文之前,她一天一封的奏本往京城发,使者不绝于路。
逢一、四、七日,发的是正式的公文,她到了何处,所携之流人情况如何,一路上不但总人数没减少,还出生了好几个婴儿,中途又拣了些流离失所之人。
逢二、五、八日,她上奏本,开始骂。今天到了何处,遇到什么样的官员,简直是要官逼民反了!不消说,骂的都是新换上来纪氏一脉的官员。
逢三、六、九日,她给皇帝写私信,写的是沿途见闻,细致析剖一下所见所感以及头一天骂的官员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有的是手生,有的是心黑,有的就是平庸,一一给了考语。又将沿途各地的风土人情以及城池武备详细描述。指出某处某些地方与她之前知道的不符,朝廷的一些信息或许还没有更新到位。
每天都再奉上一点刺客的新料,今天说,吕府给了多少钱,明天说,是个什么样的人接的头,后天又是一件没花完的证物——捏扁了的一只金杯,上面的印记上来看,确乎是吕氏离婚的时候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
谁都不知道她手里还有多少料。
旬日她休息,完美的作息安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而吕宏一拖数日就是真的故意的了。一子一女养这么大,一切顺遂,接着风云突变,情势急转直下,离婚已是不可思议,现在弄到要……吕宏心里也有疙瘩。他知道纪炳辉下定决心的事,他断难改变,纪炳辉所言也是事实。
只是太狠了,不落忍。纪炳辉要掐断这祸事根苗,吕宏还想挽救一下。至少,不能公孙佳一闹、纪炳辉一说,他就要让自己的儿女去死!依律严判都判不到死刑的!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然而一拖二拖,越闹越凶,吕宏为家族计,还是召来了儿女。
吕济民感觉还好。吕氏一见三个侍女一字摆开,一人手里一只托盘,托盘皆以素绢覆盖,问吕宏:“我能再见阿福一面吗?”
吕宏道:“不要连累了他。”
吕氏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哭不闹,掀起一块素绢,露出一只酒壶来。吕氏低声道:“也罢。”
吕济民这才露出惊惶的神色来:“阿姐?!阿爹,你这是要做什么?!事情是我做下的!”
吕宏没有回答他,盯着女儿饮下鸠酒,悲悯地问儿子:“你以为你躲得过?”
吕济民拔腿就跑!
吕宏一声低喝:“拿下他!”
吕济民未及奔出,便惊恐地发现他的大哥领着一队健仆将他团团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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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恶人先告状!”单良冷冷地说,“明明是畏罪自杀!说什么不堪受辱?!丫头,研墨!”
单宇道:“阿爹,您这也太明显了。今天吕氏姐弟死了,您明天就上表,谁都知道这不是君侯的答复,是您在代笔了呀。我再去长公主府一趟,传个话?”
“等会儿咱们一块儿去!”
“哎!今天有君侯的信吗?”
单良转了颜色,笑道:“那我考考你……”
“甭考啦,我知道的,现在是小元那个小子代笔,口气像是君侯的,其实是他写的!一看就看出来了,君侯说话多和气呀,哪像他,阴阳怪气的!”
单良道:“我就问一句,你说这许多,谁说我要问信的事了?”
“那阿爹要问什么?”
“你们童子营里,就你吧,怎么看待君侯?恩主?慈善长者?柔弱女子?智慧之人?”
单宇道:“慈父……吧?”
单良大笑:“都这么看?”
“我们在君侯身边的,差不多都这样吧。君侯要是个瓷娃娃,那就没劲了。”
单良问道:“小元也这样?”
“他?哼!他奇奇怪怪的,敬畏孺慕也是有的,又与大家全不一样。他要有异心,我一定收拾他!”
单良捶桌爆笑。
“阿爹?”
“没事。”单良说着,将荣校尉写来的信折好仔细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