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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熊熊燃烧的大火,照亮了蜿蜒曲折的盘山路,途径的车无不停下围观,有人拿出了车里的灭火器向燃烧的一辆跑车喷着,站远了喷没有用,就得尽量凑近,热浪一股股袭来,即使是寒冬腊月,也熏得人无法睁眼。
勇敢的救火者很快就被同行人拉开,大家都怕油箱爆炸,那就不只是起火那么简单了。
这条盘山公路只有两条行车道,来回不同方向,里侧靠山,外侧有一条窄窄的应急车道,下面就是万丈悬崖。因为此前这条路上总出事故,有运货车的司机疲劳驾驶,连人带车都滚了下去,便每隔一段就设置了停靠点,供司机休息或临时驻车。
这辆跑车着火的地方就离一个停靠点不远,没有撞击的痕迹,在旁人看来就是车辆莫名自燃,而且驾驶位还能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轮廓,这就是大家奋力扑火的原因。
几个灭火器都不大,起不了多大作用,更别提其中还有些为了能顺利验车才准备的假灭火器,根本派不上用场。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不知道哪个人喊了一句:“都离远点儿!没救了,别喷了,小心爆炸!”
“里面人怎么样?”一位体态有些丰满的大姐站在停靠点一个木头桩子上,大声问道:“我报警了,消防员马上就过来,用不用叫救护车?”
这个地理环境比较特殊,就算消防员或者救护车紧赶慢赶,最快也得一个来小时才能到,他们就是这样一路开上来的,除非派直升机来,但没地方落不说,也不太现实。
一个壮汉拎着已经喷空的灭火器,抹了把汗,瞬间脸上就和了黑泥,燃烧引起的浓烟弥漫在周遭,壮汉转过身冲大姐摇了摇手,意思是人没戏了,又赶紧喊其他救火的人:“都回来吧!灭不了,可能会爆炸!都躲远点儿!”
有俩年轻的小伙子还有点儿不死心,但被壮汉一拉胳膊,吼道:“自己的命还要不要了!”
眼见灭火无望,几个人叮叮咣咣扔了灭火器跑向停靠点,刚跑到半路,只听后面“嘭”地一声巨响,震得直耳鸣,走在最后的小伙子下意识低头捂住耳朵,还没来得及动作,后背突如其来一股冲击力把他整个人推起,随后一下就扑倒在地,只见一个巨大的带着火的不明物体飞来,擦着后脑勺崩到了远处。
等几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都被炸得趴在了地上,小伙子捂着脑袋勉强撑起上半身,往后一看,那辆跑车已淹没在了一片火海里。
这时壮汉拖着他的胳膊,连拉带拽给他弄到了停靠点,其他几个人也是身心俱疲,一个还带着火的轮胎落在了木桩子旁边。
众人都没说话,只看着那凶恶的火焰吞噬着生命,只有粗喘声和叹气声,不绝于耳。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火灭了,车烧得只剩下了残渣,浓烟也消散了不少,地上有黑色的焦痕,还有灭火器白色的喷痕,交织在一起。小伙子感叹人类骨骼的坚韧,车都烧没了,驾驶位上依旧能看出是个人。
警铃声由远及近,警车开道,紧跟其后的是消防车和救护车,只可惜客观条件复杂,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警察封锁了现场,设立路障节流,立起标志牌,又派一个人在后面指挥交通,好在深夜没什么车经过,容易管理。残骸没有移走,毕竟没有撞击就着火,会考虑到不是意外事故的可能性。
三个救火的路过车辆都并排停在了停靠点,医疗人员给几名实施救援的见义勇为人员进行了简单的伤口包扎,有人是爆炸时擦伤了,有人是被火焰燎了,皮肤上起了泡。
两个警察勘测现场,一个警察负责询问目击者,山坳温度低,说话都带着呵气:“谁是第一个发现事故车辆的?”
“是我。”一个微胖的大姐举了下手,说道:“我大概十一点多开到这,就看见前面有火光,以为是撞车了。可他也没放警示牌,幸亏山路我不敢开太快,要不就追尾了。我赶紧拐到了反向车道上,路过那辆车的时候发现不是撞了,而且里面还有一个人,我就把车停在这返回来看看,把车里警示牌给他放后面了。那么大火我也不敢上去,就先报了交警。”
警察调取了交通大队的记录,第一次报警确实是11点45分,又问道:“谁第二个路过?”
“是我们。”一个壮汉搂着他的女朋友,小臂上缠着几条绷带,说道:“我俩开车去这边一个农家乐跟朋友会合,开着开着看见一个三角牌立在那,就知道出事故了,然后看一大妈、不是,看一大姐站在路边,我一想大夜里这大姐站路边别再冻个好歹或者碰上坏人,就停车问怎么回事儿,谁知道大姐也是下来帮忙的,我到那会儿,火已经挺大的了。”
警察问道:“你是几点到的?”
“可能过了12点,也可能没过。”女朋友冻得鼻尖通红,直往壮汉怀里钻,说道:“我男朋友本来拿着车里的灭火器上去灭火,结果拉了保险阀居然喷不出来,可能时间太久了。然后没过几分钟他们就来了。”
被女朋友指着的两个小伙子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说:“夜里没注意,我把大姐立在那的警示牌撞飞了,停下车想跟人家道个歉,再把我车里的警示牌留给人家,结果他们说有辆车着火了,里面还有人没出来,我俩就跟这大哥拿着灭火器上去救火了,只不过冬天干,风又大,还是没给灭了。”
警察录下了他们各自的证词,转而问大姐:“您能回忆一下,刚到这里的时候,驾驶员还有生命体征吗?”
其实也就是在变相地问,看没看到人活活烧死,有没有挣扎。
大姐妆容挺厚,穿着也比较讲究,看着像个商务人士,皱着眉头委婉地说道:“我不确定他是晕了还是什么,我没看到他动。”
警察点了点头,又让几人留下了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说可能要上报他们见义勇为的举动,争取个表彰,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方便排查嫌疑,因为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场单纯的意外。
远在三百多公里外的帝都市局,年轻的警官站在了门口巨大的国徽下。
梁柘潭去年立了个大功,破了一起跨省杀人抢劫大案,通过跟当地警方协同办案,抓获了一个十三人的犯罪团伙,年底刚刚晋升重案组组长,28岁做到这个位置算是年轻有为了,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也是市局重点培养的骨干。
燕城市区西北郊有一座挺出名的山,上个世纪皇室在那修建了离宫别院,主峰海拔五百多米。特警出身的梁柘潭,从山脚爬到山顶,只用时13分钟。他身形高大精壮,常年进行户外训练使得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要是戴上飞行员墨镜再穿上制服,任谁都得看得小鹿乱撞。
但此时,这英俊的脸孔上更多的是一丝焦躁感,他在打电话,而且已经打了好几个,但很显然没有接通。
他放下手机,微微蹙眉,神色有些担心,有同事中午去食堂吃饭路过他身边,拍了拍他肩头,问道:“梁队,吃饭去吗?”
“你们先吃。”他心里有事儿,没什么胃口。
因为他们吵架了,正在同居的男朋友昨晚没有回家。
起因是原本春节约好了,一起去蜀地山里一个温泉酒店度假,机票酒店行程都订好了,但因为上面刚发文下来,说要重点提高首都在春节期间的犯罪防控。于是作为重案组组长的他要留下来轮班。
男友大他两岁,职业是心理医生,平时对他的工作很是理解,也从不会因为他因为办案不着家而找茬,是个特别温柔、善解人意的人。谁知道这次却不一样,他去不了了,就说要不让男友带着家里人去,结果就谈崩了。
“罪犯都回家过节了,警察还不回家,有毛病吗?!”
男友带着车钥匙摔门而去,留下他一个人一脸懵,是工作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吗?干嘛发那么大脾气。
但梁柘潭这方面神经比较大条,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想着要么去朋友家了,要么回爸妈家了,等消了气再把人接回来就行了,没太放心上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发现男友还就真没回家,想给男友父母家里打电话,但翻了半天发现哪有电话,平时就没联系过。于是他又打给了男友诊所负责接待的护士,对方也说没在这。这下梁柘潭有些措手不及了,心里想着不会出去住酒店了吧?不会叫了什么前男友前女友的陪着了吧?要么不会花钱找……
这一系列的担心就都蹦出来了,生气归生气,不能夜不归宿啊,他心里郁闷。
打了一早上电话,一个都没接,他更难受了,脑子里都快有男友出轨的画面了。
这时,手机震了起来,梁柘潭赶紧看了一眼,他原本以为是男友回过来的电话,却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还是外地的,顿时有些失望,肯定是推销的,就挂了没接。
结果对方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进来,等着响了好几下,他无奈接起来:“喂?”
“你是梁柘潭吗?”
对方不像是推销员那种谦卑的语气,而是像他一般出警调查时候审问的语气,他一听就觉得不对,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晋省台山市公安局,有件事要跟你确认一下。”
梁柘潭回想了一下最近的案子,没有晋省的啊,道:“你说。”
“车牌号为燕A20206的黑色911跑车的车主你认识吗?”
这正是他男友的车,怎么开到晋省去了,梁柘潭说道:“认识,非常好的朋友。”
“你是他登记的紧急联络人,所以需要你来指认一下死者尸体和身份。”
“尸体?!”梁柘潭几乎是吼了出来。
“车在盘山公路起火,已确认司机死亡,但目前我们不能确认是不是车主黄沂孟。”
梁柘潭一怔,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沂孟死了?!一个晚上没回家,怎么可能就出了意外?!
“是出了车祸吗?”梁柘潭的心咚咚直跳,他几乎能感受到声带不自然地颤抖着。
对方沉默几秒,说道:“没有发生车祸,起火原因还在调查,不排除人为的可能性。”
梁柘潭握着手机的手爆出了青筋,问道:“什么意思?”
“你要是有时间来台山市,希望能配合我们调查。”显然是电话里讲不清楚,对方又是一线办事员,不知道太多细节。
“我马上过去。”梁柘潭用全力控制着情绪,这短短几分钟里,眼睛就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几宿没睡觉一般。
梁柘潭跑回重案组,正巧碰上了局长,他心里有事儿,招呼都没打就跑上了楼。局长纳闷这小子怎么突然没了往日的沉稳,便驻足回头叫道:“小梁!着什么急呢?又有案子?”
梁柘潭拽住楼梯扶手,强作镇定道:“我朋友出了点事儿,人在台山市,我得去一趟。”
“什么朋友啊?”
他在外面经常会用“我老婆给我做饭了”或是“我老婆等我回家”这类说辞,就怕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但也不想透露有男朋友,他认为私生活就不关别人的事儿,编了一个关系:“是我发小,跟亲哥一样。”
局长以为他就是瞎紧张,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交通事故。”
此话一出,局长就发现他确实神色不对,猜到了可能比较严重,态度也严肃起来,说道:“那你现在就去,别自己开车,我叫小焦跟你一起。”
局长怕梁柘潭高度紧张与担忧,路上再出二次事故,这就麻烦了。
梁柘潭点了点头。
一辆公安车辆驰骋在出城方向的高速路上,燕城开到台山市要将近五个小时,小焦负责当司机,说道:
“梁队,要不你眯一会儿。”
梁柘潭怎么睡得着,他心急如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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