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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选的人绝对错不了!听说这次中堂府又请了几位高手来?”
“是的,和卑职品级相同的还有个‘小毛’。”
“听说过,据说已经五十出头了,大家都这么称呼他对不对?”
“是的,贝勒爷,一般人听到这称呼可能误会,以为他年轻,或者身份不高,其实他”
“这个我知道,‘小毛’在武林中是响当当的人物。”
“另外还有一位,暂时不挂什么名衔,但身份比我们高一级”
“必是一位罕见的高手吧?”
“贝勒爷,连卑职及小毛都听说了,您一定知道‘霹雳手’这个人吧?”
隆贝勒心头一震,和-请了新手来,居然没有对他说一声。这会儿,他们已进入内院,道:“桑大侠,你告诉我地方就成了,不耽误你的时间,本爵可以自己找他。”
桑谷道:“贝勒爷一定去过东偏院的‘吟风阁’吧?”
去过。”
“迎门的石凳向左转三下,石桌右边即出现石阶通道往地下秘室。”
“噢!原来是老地方,那儿我去过,不是还有新辟的秘室吗?”
“另外一处在‘怡斋’,不是有两个高可齐顶的巨大碎瓷花瓶吗?移开左边的下面有一小坑,中有一个铜环,一拉壁上就滑出一门”
“都不是新的,本爵都去过。”
“另外一处,贝勒爷一定也知道了。”
“是不是他以前卧室内炕上的机关?”
“对对!贝勒爷既然都知道,我就不再多说了。”
“你请便!”
桑谷自行走了,隆贝勒边走边想,居然绕到侧门走了,这当然是桑谷做梦也想不到的。正因为桑谷想不到,也不会对和-说,所以隆贝勒才离去了。
深夜,荒郊野外。
蹄声“得得”,两人两骑踏着月色北上。他们显然赶了下少的路,人马都是一身大汗。
前面是“南海夜叉”海伏波,后面是“小天星”盖云。
海伏波道:“盖兄,咱们总算快到北京了!”
“到了北京又干什么呢?”
“咱们要设法找到两位总管。”
盖云叹口气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到哪儿去找他们?”
海伏波道:“盖兄,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儿邪门?”
“我早就隐隐看出,白家被查抄,本就有点儿古怪。”
“这话怎么说?”
“理由不充足嘛!”
“对对!而且白大爷早知有人要去踩场子、踢门头,竟然没准备,只留下咱们两人。盖兄,有句话你可别介意。”
“不会的,海兄有话自管说!”
“要说白大爷不知咱们二人身手高低,那是说不过去的。”
“不错!这么说,他是故意留咱们二人做个见证人了?”
“大概是吧,可是这件事真叫人”倏然,后面传来急骤的马蹄声。海伏波道:“盖兄,这么晚了,赶路赶得这么急,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咱们避一避,也顺便休息一下。”
两人在林中下了马,后面一骑居然也跟了过来。
下弦月高挂天边,林中并不太暗,盖、海二人隐隐看出来人身材不高,脸上有面罩,下了马拴马于树上,向林中张望了一下,就走过来。
盖、海二人看出,这是女人走路的姿态。
值此深夜,山野中万籁俱寂,而这人走路又没有声音,不由毛发悚然,就像遇上了鬼魅似的。
这人白面罩中透出的目光有如冷电,似乎一扫视便发现了他们,大约双方相距十步左右,这女人静止不动。
人不动,似乎冷电似的眼珠子也不动,凝注在二人身上。
海伏波沉声道:“什么人”
这女人一声不吭,两人更是一股冷气直透脊梁。
盖云道:“芳驾也不必装神弄鬼,俗语说:常走夜路必遇鬼!我们常走夜路,见的鬼可多着呢!”
“格……”这女人终于笑了,但笑声比哭还难听。
就在盖、海两人相视愕然时,这女人一迈步就到了两人面前,两人大喝一声,海伏波是“龙门三击浪”,盖云是“小天星”。
这都是两人拿手的绝活。
因为这女人来得太怪,刚才那一滑也显示出她的身手不凡,以两人的全力一击,应可自保,但这想法天真了些,这女人往上一贴,硬把两人的绝活化解开去。
两人心胆皆裂,本想再次合力一拼,但没对方快,“啪啪”两声,海伏波左胸被击中,盖云背上中了一掌。
两人摇晃着后退,几乎同时吐出一大口鲜血。
当今武林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吗?谁能在一两招以内就把他们击伤?不过,对方胜得如此之快,和她制造的气氛有很大关系。
此刻盖云看了海伏波一眼。
他们二人心意相通,这眼色代表的是“相机逃命要紧”。
还有,尽管这女人蒙起面孔又不出声,可是人的身材、步履以及所站立的姿态,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盖、海两人隐隐觉得这女人过去似乎见过。
“芳驾不露面,也不出声,却恃技伤人,什么道理?”盖云示意往左缓缓移动。
海伏波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知道盖云的心意,也缓缓向左移动。
但这个女人似乎吃定了他们,以为他们不过是移向他们的马匹,以两人所受的伤,她以为连逃走也办不到了。
海伏波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
这女人自然仍不出声。
盖、海两人互视一眼,盖云以“小天星”掌法往这女人的马头上一按,因为这女人的一匹黄骠马较近些。
人虽受伤,这“小天星”掌力仍然非同小可,健马狂嘶半声,原地塌下的同时,海伏波的一蓬鱼骨钉已经出手。
身手高却也忌惮暗器,尤其是在昏暗的林内,不知是否淬毒?自要十分小心。
这女人双手一拂,约十五六枚鱼骨钉已大部分被震飞,人跟着跃起。
而盖、海二人的步骤是有默契而配合好的,二人飞身上马疾驰出林。
这女人绝未提防到这一手,晚了一步,仍然追上来,但盖、海二人一个是鱼骨钉,一个是月牙镖,倾囊而出。
这女人闪过了暗器,追人是办不到了,只有暗暗发狠而已。
夕阳余晖即将消失时,广集门外缓缓步入两骑,马是黄骠马,人却都是一脸病容。
这正是盖云和海伏波二人。
他们逃出那女煞旦的毒于之后,狂驰二十余里,在一个小村落中疗养了三天一夜,当然还没有痊愈。
但他们急欲进京找到骆、胡两位总管。
海伏波道:“盖兄,你可有可靠的落脚之地?”
盖云道:“胡兄,说来惭愧,我也只来过两次,每次不过盘桓一二十天,所以只有一两家客栈较熟”
海伏波道:“住客栈万一再遇上那个女煞星……”
“海兄,事情可没有那么巧吧!”
“盖兄,不是小弟说丧气话,人在背运时什么事都会遇上。对方也许知道咱们北京没亲没友,必住客栈”
盖云道:“先住一夜,不可能马上就被找到,然后赁两间民房找人,你看怎样?咱们当务之急是找位好大夫把内伤治好。”
“盖兄,那也只好这样了……”
两人一进入客栈,刚坐下还没叫吃的,店家就迎了上来道:“贵客是吃饭还是住店?”
盖云道:“先吃饭,然后住”
海伏波道:“住的地方已经订下了,只是吃饭。”
“是!是!”店家交待小二上前招呼。
“海兄,这是一家熟悉的客栈,你”
“盖兄,你八成是太累了吧?没看见店家拿了一本旅客登记簿吗?”
“这噢,我明白了,要登记姓名是不是?”
“当然。”
“可以用假名呀!”
“盖兄,真名假名没有多大分别,人家一问是不是两人两骑,一脸病容、多大年纪以及操哪一省口音就知道了。”
“海兄,还是你比较心细。”
“小!盖兄,你是太累了,咱们不能因为到了这儿就泄了劲,咱们在这儿也是举目无亲。”
“唔!吃了饭就走吧!”
但饭后到另一家高升栈也是一样,官面上的命令,旅客住店一律要登记姓名、年龄、籍贯及身份等。
两人无奈,也只有迁就一夜,明天再设法赁房子。
小二送来洗脸水,盖云就和小二聊上了,道:“小二哥,我们上次来可没登记这个那个的规矩呀!”
“客官,登记的事,没有一位客人不抱怨的,你们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两年前。”
“噢!登记的命令是两天前才下的……”
盖、海二人一怔,他们直觉地以为是为他们两人而登记的。
海伏波道:“小二哥,官面上还有人来查店吧?”
“听说是有,但本店还没被查过。”
店小二走后,海伏波道:“盖兄,要是官面上那几个差人,咱们倒不怕,只怕有高手混在差役之中,咱们的伤势未愈,可不能抵抗折腾呀!”
盖云道:“海兄,这可不是讲什么身份和气派的时候,咱们登记的是假名假姓,而晚上一听到风声就自后面溜之大吉。”
海伏波道:“小弟也是这么想,好在你在这儿住过一次,已是数年前的事了,店家并不认识你。”
两人上街抓过药,叫药铺子代煎了服下才回店。
但睡到三更不到,海伏波叫醒了盖云,道:“盖兄,查店的来了!”
两人本来和衣而眠,一把抓起包袱和兵刃,就自后院中溜了出来。
但他们绝没想到,自己想的太单纯,别人可不这么单纯,他们每查一家,必有几人在前后监视,以免开溜。
由此可见,官方查店是为了抓人的。
只是在盖、海两人怎么也想不通,为了抓他们两人而惊动官方,做旅客登记簿及查店?
现在,在后门外巷口,就站定了两个人。
海伏波低声道:“盖兄,可能有麻烦。”
“唔!也许是冲着咱们来的。”
“如今马在店中,没有马匹,要逃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盖云也知道,两人打量地形,以及斟酌自己的体力,此刻绝对不能拼命,可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弄不清谁要害他们?那女人又是谁?
他们却相信有这种危机存在。
两人一打眼色,咬咬牙提气拔身上了巷底的墙头,巷口那二人之一道:“果然是这两个,快追”立即追了上来。
盖、海二人窜房越脊,摆脱了那两个人的追踪,不知该去哪儿。
海伏波道:“盖兄,小弟内伤较重,我感到头晕无力!”
盖云喟然道:“海兄,我也不比你好,看来今夜咱们要找个无人的寺庙过夜了!”
海伏波道:“寺庙也成,只要安全就行了”
“我看你们还是到笼子里去吧!那儿安全,没有人敢动你们了……”那两个人鬼魅似的又出现了。
以他们对北京的陌生,要摆脱两个京油子当然不容易,盖云道:“海兄,事已至此,只有一拼了!”
海伏波道:“你要知道,咱们现在最忌讳动内力,不要说败了要完,就算勉强胜了,还能走得动吗?”
这道理是对,但要走也来不及了,两个人一左一右拦住了他们。
盖、海主动攻出,海伏波用鱼叉,盖云用刀。
他们绝没想到,这是隆贝勒府中的一等侍卫巫峰及董培元,都是江南道的高手,不到十招两人就支撑不住了。
支撑不住也只有故技重施,每人十来枚鱼骨钉及月牙镖射出,扭头狂奔,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之下,想跑也不成。
就在盖、海二人即将被迫上时,巫峰和董培元后面,忽然有人大叫道:“掉了”
两人不由同时回头,这是一般人必犯的通病。
掉了什么呢?掉了钱、掉了重要的东西等等。即使身上没有任何重要东西,刹那间也弄不清,非回头看看不可。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自地上捡起了一块马蹄金,道:“噫?是块马蹄金呀!哈!我发财啦”
贪是人类的劣根性,巫、董二人以为,一块不小的马蹄金,大概不下于十两,虽不是他们二人遗落的,但发现这小子傻愣愣的,而金子也不是他的,占有的念头油然而生。
至于要追的人,管他娘!在贝勒府中拿点死薪水,也不优厚,追人追丢了,或者根本没遇到盖、海二人,都可以搪塞过去的。
两人折回来,董培元道:“巫兄,你去追,金子到了手,二巫峰怕他黑吃黑,或以多报少,道:“董兄,还是你去追吧!小弟今夜酒喝多了些,有点精神恍惚。”
这么一来,两个人更加无法信赖对方,一齐走了回来,这个黑小子捡了一块马蹄金真有如“化子拾金”,正在双手托着,乐得连眼睛和鼻子都搬了家。
哪知巫峰过去一把抢了过来。
黑小子大声道:“金子是我捡的,你怎么可以抢啊?”
巫峰道:“金子是我失落的,大爷不把你送官就很够意思了,你还不快滚!”
黑小子道:“好好!算了!你们两个分那一块,我要这一块,见一面分一半,没话说,’说着,又自袋内取出一块同样大小的马蹄金来。
贪婪的人当然不知“得意而不可再往”的道理,巫、董二人互视一眼,同时走近,巫峰道:“小子,我看看那一块!”
黑小子道:“不是都一样吗?有什么好看?”
巫峰道:“不一样,让我们看看,要不,金子充公还要把你抓起来。”
“好好,可不可以先让我看看你们那一块?”这黑小子予人以懵懂的印象,巫峰伸手托着那块马蹄金。
黑小子一伸手就抢了回来,巫峰手一握却握空了。
两人同时一惊,因为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像这样一个傻小子,出手哪会这么快,又这么准?巫峰冷笑道:“小子,没想到你是水仙不开花装蒜啊!”
黑小子笑笑道:“俺是大蒜开了花装水仙呢!”脚下一滑,身子一转一扭,已到了巫峰身侧疾戳一指。
巫峰虽未被戳中,却不由吃了一惊道:“小子,你莫非就是小蝙蝠?”
“正是你家大少爷。”
“你想找死?”
“对对!我是棺材店店东咬牙恨人不死。我看你们二个人像饿狗一样,满街追人,想逗逗你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突放冷箭,一脚攻向董培元。
这样横扫一腿,还差点踢中,两人大怒,正要联手合击,忽见七八个人由街口转来,前面有两人挑着孔明灯,后面的人一看就知是鹰爪。
小蝙蝠大声道:“各位大爷,你们评评这个理,他们二人正在追赶两个人,而且眼见马上就要追上了,小的正好遗落了马蹄金于地,捡起来时被他们看到,这二位可真差劲,人也不追了,就要抢我的金子……”
董、巫二人大为忿怒,一齐扑向小蝙蝠。
由于小蝙蝠手中的确拿了马蹄金,巫、董二人也不辩驳,这些查夜的人就信了。
小蝙蝠装孬,踉踉跄跄地闪避着,查店的人中扑过来三人,其中一人厉声道:“巫大侠,董大侠,他说的可是实话?”
小蝙蝠道:“是真的,本来马上就追上了,可是他们二人说:去他娘的,抢金子要紧,就要硬抢小的金子,那两个人好像有病,根本跑不动了……”
小蝙蝠说的全对,自然取信了那些人,其中一人大声吩咐派人继续去追,又下令要拿下巫、董二人。
巫、董二人是隆贝勒的人,当然不甘被逮,立即越过民房跑走了。
而小蝙蝠也趁机开溜了。
其实巫、董二人翻入左边民房墙内逃走,小蝙蝠翻入右边民房边,进入一家菜园子去。
因为他早已发现盖、海二人躲在这园子内。
“盖大侠,海大侠”
“你不是小蝙蝠老弟吗?”
“是啊!二位受了伤,怎么变得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想必老弟刚才玩了那一手,是因为认出了我们才”
“是的。”
“我们也认出了老弟,才在这儿等你,不知老弟知不知道骆、胡二位总管在哪儿?”
“就在北京啊!走吧!一切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