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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似乎没有复生之理!”
“宝镜夫人易荟香”哈哈一笑道:“小老儿,莫非你眼见老身入土?”
“这……倒是不曾!”
“那怎能断定老身必死?”
“咳!咳!这只是在下的推断!”
“可是你分明说有诈?”
“这……这……”
“施磊是‘天绝门’门主,能杀人也能活人,这点你懂不懂?”
“这是武林尽人皆知的事实!”
“那就与老身少放屁!”
赵魁官被抢白得灰头土脸,想发作似乎又不敢,神情尴尬已极。
“宝镜夫人”愤然向黄俊道:“孩子,你已有了归宿,老身可以放心回转大漠了!”
黄俊一横身道:“弟子跟恩师一道,二十年教养之恩,岂能不报……”
黄娇娇上前深深一福:“易前辈切莫说回去的话,粗茶淡饭,晚辈还供养得起。”
“宝镜夫人”一瞪眼道:“老身要你供养到死不成?”
“前辈当不忍要晚辈手足再行分离?”
“老身可没有说要带走黄俊的话!”
西门嵩立即打圆场道:“易前辈千里迢迢而来,请让本座稍尽地主之谊,其余再谈如何?”
黄俊垂手恭谨地道:“弟子以恩师的进退为进退!”
“宝镜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孩子,虽然你在师父眼中仍是孩子,可是你快三十岁了,世间哪有不散的筵席,别那么痴了。”
“不,弟子早已决心侍奉恩师终天年。”
“唉!”
西门嵩侧身肃容,道:“请!”
赵魁官与各防护武士,极快地闪了开去,让出通道:“宝镜夫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盟主请!”
“前辈关外高人,本座不敢当这称呼!”
“你是盟主不?”
“那只是中原同道抬爱!”
“还是请带路。”
“如此本座有僭了。”
一行人进入“漱玉别府”,黄俊师徒被安置在一间偏院之内。
转眼过了三天,黄俊因黄娇娇的关系,正式加入“玉牒门”,并被任命为总坛护法,“宝镜夫人”则以客卿的身份,住在“漱玉别府”。
时正三更,整座“漱玉别府”除了巡查警卫的弟子外,全部皆已入梦乡。
蓦地
府门外突然传来数声凄厉的惨号,在这深夜,惨号声分外的刺耳惊心。
首先惊觉的是护法黄俊,继之是正副门主与各武士。
一时,全府鼎沸起来,纷纷围到别府门外。
距大门三丈之遥,横陈着七具死尸,其中两名是锦衣武士,五名是黑衣武士,死状奇惨,全被割去了首级。
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把血腥带到了方今领袖武林的“玉牒门”?
来人杀人取头,目的?
以锦衣武士的身手,现场并无格斗的痕迹,在惨号传出之前,也没有搏击的音响,来人的身手看来相当惊人。
西门嵩身为武林盟主,且被尊为“武圣”,对方敢向“玉蝶门”行凶,显然是蓄意寻仇,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但又为什么不公开叫阵,杀人取头而逸呢!
西门嵩惊怒并迸,浑身簌簌而抖,面上已呈紫酱之色。
黄俊身为护法,职责所在,飞快地绕行全府一匝之后,大声喝问道:“是否有人目睹?”
一个黑衣武士战战兢兢地奔近前来,躬身道:“禀护法,小的负责侧方守卫,闻声赶到,曾瞥见……”
黄俊迫不及待地道:“来人一共有多少?”
“总在十人左右!”
“都是些什么人?”
“全部蒙面,无法辨认!”
“朝什么方向走的?”
“南边小路逸去。”
黄俊回身向西门嵩一礼道:“来人众多,必有形迹可寻,卑座去追一程!”
西门嵩沉重地一颔首,道:“多带人,分路查缉!”
“遵令谕!”
副门主黄娇桥叮嘱道:“俊弟,行动要小心!”
黄俊恭应了一声,当场点了八名锦衣武士,弹身朝南追去,奔了一程,八名锦衣武士分为两翼追缉,黄俊个人自当中路,约定明天回府。
电奔十里之后,黄俊折身向西。
眼前,现出一座败落的关帝庙,黄俊向四围游扫一遍之后,直叩庙门……
“谁?”
“我!”
“哦!请进,长老等已敬候多时了。”
“注意戒备!”
“遵命!”
庙中,一间厢房之内,坐了男女老少约十来人。
黄俊甫一奔入,全体起立相迎。
“少主辛苦了!”
首先开口的是守在房门外的“天威院”属下香主潘九娘。
黄俊,赫然是甘棠化装的。
南宫长老、甘如萍、白薇、紫鹃、神武院主姜鸣松,执法院主孙胜,以及各院属下香主七八名,以及两位护法,两名执事,几近二十人之多,一见甘棠入房,各依辈次行礼。
南宫长老迫不及待地道:“情况如何?”
“一切与计划相同!”
“程院主化装的‘宝镜夫人’如何?”
“曾被该门刑堂赵魁官起疑,但已应付过去了!”
“黄娇娇呢?”
“她已深信不疑!”
“事不宜迟,现在开始第二步行动!”
甘棠立即动手除去了化装,恢复了本来面目。护法之一白世信马上换穿了甘棠的衣服,并开始由执法院主孙胜为其易容,成了第二个黄俊。
南宫长老殷殷向甘棠叮嘱道:“切记莫凭一时冲动取西门嵩性命,黄娇娇也须留活口,至于那批锦衣武士,可不必留情,以减少将来行动时的阻碍。”
“是的!”
“有话向孙护法交待吗?”
“有!”
甘棠向他的替身人护法孙胜详述“漱玉别府”的一般情况,并把预定的出手招式再演练一番,然后向甘如萍道:“萍姑,我们动身吧!”
四更初交
“漱玉别府”灯光通明,西门嵩与黄娇娇在厅中不停地来回走动,状甚不安。
府外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蓦地
两条人影电奔而至。
八名守护府门的黑衣武士长剑一亮,一字式排定,带班的锦衣武士迎向一人,口里暴喝一声:“来人止步!”
噪声才落,来人已欺到面前,赫然是一个黑衣妇人和一个俊美少年。
锦衣武士目光一扫来人,骇然惊呼道:“天绝门少主!”
甘棠面罩恐怖杀机,大喝一声:“听着,本人‘武圣甘敬尧’之子甘棠,今晚到此讨债,并非‘天绝门’少主的身份,现在从你开始!”
不等甘棠话落,锦衣武士以疾风迅雷之势,扫出了一剑,这一剑,竭全力而发,凌厉诡辣得令人咋舌,但,可惜的是他遇到的对手太强了。
甘棠右掌一圈,一道回旋劲气,把对方发出一半的剑招卷得滞在中途,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左掌已接了出去。
“天绝掌”隔空蚀物,何况甘棠的功力已到了意动伤人之境。
“哇!”
惨号声中,血箭激射,锦衣武士栽了下去。
那八名黑衣武士,齐发一声喊,忘命地扑了上来。
甘棠恨满心头,杀机炽盛,冷哼了声,排山掌力狂卷而出。
“哇!哇!”
惨嗥逆耳,人影横飞,只一个照面,八名黑衣武士六死二伤。
内外戒备的“玉牒门”弟子,闻声蜂涌而至。
甘棠大叫一声:“萍姑,杀!”
随着这一声喊叫,当先扑至的四名黑衣武士,横尸当场。
“退下!”
沉喝声中,业已扑上的“玉牒门”弟子,纷纷退开数丈,门内出现了门主西门嵩,副门主黄娇娇和三名锦衣武士。
甘棠双目尽赤,狠狠地盯住西门嵩与黄娇娇。
西门嵩老脸一片狰狞之色,疾行数步,戟指甘棠道:“小子,你实在命大,不过,今天大概是你最后一次狂妄了!”
甘棠目眦欲裂地道:“老匹夫,听着,第一,本人要索讨历次迫害血帐,第二,伍天才之女伍若兰临死托我代她报仇,这些帐作一次总结……”
“你办得到吗?”
“事实会告诉你?”
“你准备如何结法?”
甘棠咬牙切齿地道:“血洗‘玉牒门’!”
西门嵩怪笑一声道:“志向倒是可嘉!”
甘如萍在旁冷冷地道:“西门嵩,想不到你竟然是个披着人皮的狼!”
黄娇娇柳届一竖,厉声喝道:“你是谁?”
甘如萍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仍瞪视着西门嵩道:“你不会对我陌生吧!”
西门嵩森森的目光,在甘如萍面上一连几绕,骇然退了一步,道:“你……如萍!”
“不错,是我,感到意外吗?”
“的确出乎本座意料之外!”
“你三番四次,不择手段的要置甘棠于死地,还恶意造谣他不是家兄之后,目的何在?”
“你要知道?”
“不只要知道,还要算帐!”
西门嵩狞笑一声道:“好,本座会好好地替你姑侄俩办后事的,本座的目的你俩死后就会明白的!”
甘棠登时肝胆皆炸,怨毒至极地道:“老匹夫,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随着话声,闪电般出手扑攻过去……
甘如萍目光一扫全场,注定了黄娇娇道:“贱婢,接把!”
掌随声出,眼辣无伦地劈了出去。
四人两对,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甘棠与西门嵩这一对,表面上并没有火辣辣的况味,但实际上却是险恶万分,双方功力都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举手投足,都是骇绝武林之学。
甘如萍对黄娇娇,五个照面下来,黄娇娇先机尽失,险象环生。
“纳命来!”
栗喝声中,黄娇娇凄哼一声,连退数步,张口射出一股血箭。
金刃嘶风,两柄长剑如夭矫神龙,左右罩身而至,出手的是两名锦衣武士。
甘如萍左右开弓,各劈出一道劲气,把对方剑势阻碍一滞,人已暴退数尺,呛的抽出了背上长剑。
两锦衣武士如影附形般疾攻而至,惊人的场面,层层叠了出来。
府内各堂香主,陆续奔出,把现场围一匝。
惨号再传,对甘如萍的两武士之一,栽了下去,但另一个迅快地挺剑补上,仍是二对一之势。
甘棠与西门嵩由缓慢的过招,变成了激烈的拼搏,层层劲浪,向四周扩散,涌卷,砂石如幕,纷飞激射,远在五丈之外的府门风灯,竟对相撞。
转眼过了五十招。
甘如萍又先后毁了两名锦衣武士,但更多的高手,回环扑攻,她功力虽高,在持续激斗之下,战来也相当吃力。
场中的伤者,已被抢抬入府内治疗,黄娇娇却坚持在圈外观战,她伤得相当不轻,到现在还不能起立。
两声闷哼同时传出,甘棠与西门嵩各自踉跄后退,两人口角都渗出了鲜血。
人影乍分又合,搏击之惨烈,令人怵目惊心。
西门嵩一再施展闭人真元的怪异掌力,甘棠若非参悟了“天绝武学”九段,内元随灭随生,而且封闭更易自如,决无法与西门嵩相颉颃,而西门嵩一再施用奇诡掌力,内元消耗至巨,渐呈后力不济之势,但甘棠别有用心,不打算取对方性命,放过了许多可以下杀手的机会,相反地,他也做出不支之势。
又是二十个回合过去。
双方都成了强弩之末,出手威势大减,只顾伤敌,本身门户大开。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双方掌锋,不断互相击实。
暴喝声起,西门嵩觑准机会,拼聚残余内力,劈出一掌。
“哇!”
惨哼声中,甘棠一个踉跄,张口狂喷鲜血,激射的血箭如喷泉喷得西门嵩满头满脸,一时双目难睁……
“躺下!”
随着喝话之声甘棠猝施反击。
“砰!”西门嵩仰面栽了下去,甘棠自己也因用力过猛,跌坐在地。
一条黑影,从身后电扑而至。
黑影甫一扑至,倏又反弹而回,惨号曳空,栽落三丈之外。
死的,赫然是刑堂堂主赵魁官,他见甘棠不支倒地,以为有机可乘,从背后猝然施袭,殊不知一个绝顶高手,在没有真正伤重不起,那反击的力量是相当骇人的,举手投足,仍足制一般高手于死地。
另一边,甘如萍奋力苦战,虽然又有不少堪以出击的武士毁在她的剑下,压力减轻了不少,但她本身的真元,也相对的耗损,出手之间,已失去了先前的凌厉。
甘棠与西门嵩双双站起身来,又拼在一处。
鲜血,不断从双方口中冒出,喘息之声,全场可闻,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画出了两张凄厉如鬼的脸谱。
双方跌而起,看来是两败俱伤之局。
栗人的搏斗,又持续了盏茶时间……
暴喝与闷哼同时响起,甘棠身形摇摇欲倒,西门嵩连退数步之后,坐地不起。
喘息稍定,甘棠举步迫向西门嵩,口里暗哑地喝道:“老匹夫,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西门嵩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挣扎着往上一起,又跌坐回去。
黄娇娇亡魂尽冒,但她此刻无力出手应援,尖声道:“你们上呀!”
十余名弟子,呐喊着扑向甘棠……
“哇!哇!”
惨号破空,当先扑到的三人,栽了下去,其余的齐齐的一窒。
甘棠业已到了西门嵩前八尺不到的地方。
西门嵩面色顿成死灰,忘形地狂呼道:“我!武圣……岂能死在你这小子手中!”
甘棠恨毒地道:“可是你却死定了!”
那些弟子一窒之后,再度扑击……
就在此刻。
一声暴喝,倏告传来。
“住手!”
随着喝声,一条人影电射入场,赫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白面少年。
黄娇娇惊喜地唤了一声:“俊弟!来的正是时候!”
护法黄俊目光一扫现场,刷的拔出长剑,劈向甘棠,这一剑无论从气势,招术等任何角度看来,都属上乘。
甘棠竟残存真力,拍出一掌,以攻应攻。
“嗤”的一声,甘棠前襟裂了一道尺长口子,幸亏他这一掌,阻滞了剑势,毫发之差,便被开膛破腹。
当然,甘棠如非在重伤力竭之下,黄俊岂是他的对手。
黄俊栗吼一声,长剑再次挥洒而出。
“鼠子敢尔!”
厉喝震耳,一道剑光,挟嘶风之声从侧方破方射到,势道之强令人咋舌。
黄俊被迫变招移位接架。
“锵”的一声脆响,剑刃交击,亮起一蓬火花。
出手解甘棠之围的,赫然是甘如萍。
甘如萍急声道:“孩子,速退,这笔帐改日再算!”
口里说话,手却不停,急风骤雨般连攻三招,迫得黄俊连退了四五步。
甘棠厉声喝道:“西门嵩,咱们改日再见,希望你仍活着!”
西门嵩栗喝一声:“阻住他!”
窒在一旁的弟子,闻声蜂涌而上,“玉牒门”中,功力最高的是锦衣武士,但现场除了死的,已没有锦衣武士的踪影,甘棠虽在重伤之后,应付仍不成问题。
人的名,树的影,扑攻上前的“玉牒门”弟子,心理上有了怯意,攻势打了折扣,加之出手的人多,互相之间受了牵制,反而给甘棠可乘之隙,双掌扬处,非死即伤,在一片暴喝与惨呼声中,疾纵突围而去。
西门嵩与黄娇娇目中几乎喷血,但却无可奈何。
甘如萍为了掩护甘棠退身,咬牙苦撑,被黄俊杀得手忙脚乱,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此刻,黄俊的师父“宝镜夫人”,颤巍巍地向西门嵩道:“门主,老身顾及阁下的身份,一直不敢插手,可否准老身效劳!”
西门嵩咬了咬牙道:“前辈如肯援手除灭后患,本座当自感激!”
“好!”
“宝镜夫人”应了一声,身形电射而起,划空向甘棠逝去方向泻去,甘如萍见状,疾攻三招,迫得黄俊一窒,飞身而循。
黄俊厉叫一声:“你走不了!”
紧跟着追下去。
天现曙色,老地方,关帝庙中,甘棠、甘如萍、黄俊、“宝镜夫人”,与南宫长老等数十人再次聚集。
假黄俊卸去了化装,回复本来面目,甘棠迅速净面洗手,再次改扮成黄俊。
由“天威院主程琦”改扮成的“宝镜夫人”爽朗地一笑道:“长老,如果一切顺利,旬日之内,西门嵩的底蕴就可全部揭穿!”
南宫长老一颔首,面向甘棠道:“少主,这一战你觉得怎样?”
甘棠咬了咬牙道:“我几乎忍不住要杀了西门老贼。”
“功夫相较如何?”
“至多百招可取他性命!”
甘如萍拭了拭汗渍,显得十分疲惫地道:“幸而锦衣武士多数不在府中,否则这一战的确成败难料。”
南宫长老微微一笑道:“老夫已安排本门孙院主等待机会增援!”
“西门嵩会不会推测到杀人索首级,敝姑侄索仇,是‘天绝门’所安排的?”
“也许会!”
“那贵门派驻‘武盟’的常驻代表白长老,会不会遭受报复或……”
“暂时不会,因为这次事件西门嵩不可能向‘武盟’公开,这会影响他的威望。”
就在此刻
一名负责守望的弟子,疾趋房外,大声道:“禀长老,发现敌踪!”
“哦!来人多少?”
“四人,正向此地搜来!”
“可看得出来人身份?”
“身着锦衣!”
“好,退下去!”
业已改装完毕的甘棠道:“是三更时随我出动的锦衣武士,一共八名,分左右两路抄搜,这四名必是其中的一路。”
南宫长老白眉一皱道:“最好除去,减少将来的阻力,看来要费一番手脚……”
甘棠目中杀光一现,道:“我去办!”
庙外,已传来暴喝之声。
南宫长老匆匆取出一个湿漉漉的血衣包裹,道:“少主,你与程院主事了之后,立刻回头,此处连络站撤销,以后的连络地点另行通知!”
“好!”
甘棠接过血包,与“天威院主”双双奔出庙去。
四名锦衣武士,与“天绝”高手,正打得难解难分。
甘棠与程琦绕了半个圈子,扑入场中。
锦衣武士之一高声道:“禀护法,此处十分可疑!”
甘棠漫应了一声,拔剑在手,欺入圈子中,手起剑落,两名锦衣武士狂呼着栽倒血泊之中,另两名见状,不由亡魂出窍,栗呼一声:“黄护法你……”
化身“宝镜夫人”的程院主,出手如电,戳向其中一名的死穴,另一名在骇极的情况下,招式一弛,被“神威院主姜鸣松”一拳劈碎了天灵。
四名锦衣武士,糊里糊涂地送了命。
甘棠向程院主打了一个招呼,还剑入鞘,提着那血衣包袱,双双奔去。
旭日初升。
“漱玉别府”门前现场业已清理完毕,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另外四名锦衣武士,已遵命在天亮时回府。
甘棠与程琦入府之后,疾奔后院。
两名侍婢一见甘棠与程琦来到,忙施礼道:“老前辈与护法回来了!”
一抬头,瞥见甘棠手中提的血红包袱,登时花容失色。
甘棠大刺刺的道:“门主在吗?”
“安歇不久!”
“说本座要求见!”
“是!”
程琦自去寝处休息,甘棠一人侯在厅门之外。不多时,西门嵩与黄娇娇双双出厅,甘棠打了躬道:“卑座回来了!”
西门嵩眼睛一亮,手指包袱道:“那是什么?”
“人头!”
“谁的?”
“甘棠!”
西门嵩与黄娇娇不约而同的惊叫道:“甘棠的人头?”
甘棠沉稳地一点头道:“不错!”
黄娇娇上前一提甘棠的手,道:“俊弟,你……你……杀了甘棠?”
“是的,很费了一番手脚。若非他早伤在门主手下,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师父呢?”
“回房休息去了!”
西门嵩陡地仰天哈哈狂笑起来人久才敛住笑声,道:“此子一除,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甘棠心内恨极,但表面上却半分也不敢显露出来,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副门主黄娇娇的胞弟,“玉牒门”护法黄俊。
西门嵩接着又道:“还有那甘如萍呢?”
“也死了!”
“好!好!可是她的首级!”
“卑座念她是个女子,没有取她的脑袋!”
“打开来!”
甘棠抖开了血衣包袱,一颗血迹未干的人头滚了出来,不错,正是他自己的面容,连他自己看了也为之骇然,这不过是把昨夜突击“漱玉别府”,割去了七颗人头中一颗,予以化装。
西门嵩痴痴地望着地上人头人久,才抬头道:“尸身如何处理?”
“就地掩埋了!”
“可有人目睹?”
“想来是没有!”
“俊弟,你这件功劳不小!”
“托门主之福,卑座份所当为!”
“不必如此称呼,这里是内院,你称我姐夫好了!”
甘棠心中暗骂了一声,“无耻匹夫”,但口头上仍应了一声:“是!”
“噢!还有,此事不宜向外宣泄!”
“是的!但……”
“怎么样?”
“本门弟子有不少参与昨夜的搏斗,要保密恐怕很难!”
“我自有安排!”
甘棠暗地打了一个冷颤道:“如何安排?”
西门嵩狞笑一声道:“俊弟,你我至亲,不能瞒你。昨夜参与行动的,除死了的而外,伤的和活着的,大概不超过三十人,最上之策当然是让他们永远不能开口!”
“哦!”
甘棠不由毛骨皆栗,从表面上,谁能看出西门嵩残毒赛过豺狼,连一丝人性都没有,若非为了查证疑案,他真想把他碎尸万段。
惊“哦”了一声之后,故意皱眉道:“如此‘漱玉别府’岂非成了真空状态?”
西门嵩满无所谓地道:“府中尚有亲信十余,可以担任警卫,我再下令从堡内抽回部分弟子接替。你奔波了一夜,该去休息了!”
“是,卑座告退!”
甘棠退了出来。
西门嵩与黄娇娇转身入厅,小语片刻之后,掀动金铃,四名锦衣武士,闻声出现厅门之外,西门嵩沉声道:“传本座之令,府中所有弟子,晚饭后全体集中三号秘室待命!”
“遵令谕!”
“还有,从现在起,不许任何人离府外出,所有暗卡,均须全部撤回,由你四人接替外围警戒,有擅自违令出府者,格杀勿论,府内警戒,照平常配置。”
“是!”
四武士施礼而退。
三号秘室,建筑在后院地下,一共有五间之多,三号是其中最大的一间,四周全以钢板焊结而成,宽广约三丈,室门也是精钢所铸,人入其中,等于龟鳖入瓮。
未申之交,所有“玉牒门”弟子,全部集中三号秘室。
这前所未有的意外命令,使人人都感震惊,不知门主有什么重要训示,但猜疑尽猜疑,却没有人朝坏处去想。
甘棠奉命游动巡视整个地下通道。
申时正,西门嵩出现三号秘室之外,所有弟子,齐齐按门规行礼如议。
西门嵩语音平等地道:“本座为了某个行动,要对各位作一次考验。何堂主!”
内中有一个中年汉子恭应道:“卑座在!”
“所有弟子是否都已在此了?”
“是的,除了伤者无法行动之外,全部到齐!”
“你清查过了?”
“是的!”
“好!”
西门嵩按动枢扭,室门锵然关闭,然后,开启了紧邻的第四号秘室,由西门嵩亲手点燃了一只铜鹤,然后,把鹤嘴伸入一个通到隔室的小圆孔,袅袅轻烟,由鹤咀喷出。
甘棠巡视,不由毛骨惊然,心里暗道:“集体屠杀!”
工夫不大,三号秘室中,隐隐传出了叩壁撞门之声。
内面的情景,令人不堪想象。
甘棠感到了一阵手足发麻,但他无意阻止这惨无人道的兽行,恨,业已在他心生了根,他乐得看西门嵩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