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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翡翠寨二寨主方华及寨内二高手三般兵器,正对老和尚头脸前身招呼,就在三般兵器将及未到之际,突觉剑下、刀下、笔下之人,已换了呆若木鸡的大寨主,怎不吓得惊呼暴退呢?
此刻、小神龙方正斌已然想到这老和尚的来历,知道此次祸事非小。但常闻江湖传言,也略知老和尚的个性脾气,“好言可消灾,目责可自救。”故此立刻出声阻止三人,丢下兵器,跪倒尘埃。
小神龙方正斌跪倒后,头也没抬地俯伏在地说道:“晚辈方正斌,不知老掸师驾到,罪该万死。晚辈返寨后,随即觅地面壁十年,以谢老禅师恩典,并请饶恕小犬不知之罪。”说完仍然俯伏在地上,不敢稍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蓦听“扑”的倒地声,抬头一看,老和尚人影已渺。赛
铁塔母子,仍蹲缩在一旁,颤抖不已,大寨主方兴,横躺在地,面色渐渐恢复常态。
小神龙方正斌率领三人,无目标地仍然磕了三个头后,方敢立起,搀扶起大寨主方兴,越房而去。
从此,翡翠寨人马没敢再来找赛铁塔母子麻烦。小神龙方正斌确实觅地面壁十年之久。这十年中,使他在内功修为方面,精进不少。
赛铁塔那时年方四岁,根本不懂事故,不明厉害。就在此事发生的第二天半夜里,老和尚又复出现,避过其母,将“混元气功”传授与赛铁塔,这样每半月深夜来一次,除“混天气功”外,并传些拳剑招式,前后半年时间,即行隐去,没再出现。
会来我身导找碴,没想结果反被我用‘混元气功’击败,这件事今
天想起,确使人难解。
“老和尚没教我穴道,更没教我点穴之法,大概那时我年岁太小,无法明了穴道位置,但那日大寨主方兴与我拼斗时,每—出手,俱都‘咦咦’怪叫,我却只感到他的手指一触到我的皮肉:我体内即自动有一股气劲,往那外一冲,在最后,大寨主他也抓住了我的腕脉,但被找那—股自动气劲一冲,反被我将他摔出老远。
“我感觉奇怪的是,今天小哥儿抓住我的腕脉,我那股自动气劲—触,即退了下来,且半身酸麻,糊糊涂涂就被掀出两丈。”
彭中轩没作回应,只看着小灵乞微微地笑了笑。
寨铁塔又说道:“近日里,因家母积劳成疾,卧病在床,因药无着,偏偏两日来,鱼不上网,急得我走头无路。又赶上连日来翡翠寨老寨主小神龙又欲逼我入伙,真是肝火直冒。如今又输给了你,看着半天已过去了,家母的病若因无钱病而加重,我
岂不成了天大的罪人?”
寨铁塔把话说完,两眼中已热泪盈眶。
彭中轩尚未及答话,小灵乞已抢着说道:“凌大哥,请放—万个心。我彭哥哥,就是半个神仙,专医疑难绝症,待会往你家一走,包还你个好妈妈。你不须再悉眉苦脸的,舍近求远,花冤枉钱请大夫。只要好好地告诉我彭哥哥一些知道的事就足够了。”
说完,掉首对着彭中轩,吐了吐舌头。
赛铁塔一听彭中轩还会医术,心里暗忖:“或许假不了,这周身艺业已是难测深浅,这医道可真如小气丐说的,赛过半个神仙呢:”
就在这刻工夫,彭中轩蓦听远远传来呼救之声,音虽轻微,却难洮彭中轩的耳朵。
遂走上船头察看究竟,见远远一华丽非凡的大帆船,船边紧靠着一只小船.声音似从小船内发出。
一眨眼的工夫,华丽的大船舱内,出来了七个彪形大汉,且都手握单刀,一窝蜂似地朝小船上拥去,刚到船头,突的从小船舱内飞出一人,往大汉群迎头罩下。
七个大汉见来人如此快捷凶猛,俱都肝火直冒,七柄单刀齐往上举,劈的劈,砍的砍,毫不客气。
来人身影虽快,但却似无法闪避七柄单刀的袭击,一瞬间,血光直冒,肉
雨纷飞,连“唉呀”都没能叫出,即已魂归地府,枉死城中报到去了。
七名大汉正感事情稍有不对之际,倏地眼下杀落船头之人影,映人眼帘,众人俱都吓得张嘴吐舌,惊呼倒退,原来被杀之人,正是刚才呼救之人,也是这七名大汉同船的伙伴。没想竟会死在自己人手上,且受这乱刀分尸之苦。
这数人的惊呼,把船上的主人家引出来,只见大船上,舱门一开,出来一位轻裘缎带粉面泊头仪态妖形怪气的华服少年,该少年来到船头一站,见地上躺着个自己的手下,遍身污血,已经死去多时,不由“哼”了一声说道:“没用的东西。”跟着一抬脚,尸体随脚飞起丈许高下,降落湖心。
此刻,华服少年妖目中,立时射出炯炯精光,两手一摆,说道:“都给我退下!”
喝声毕,跟着腾身跃上船头,但正当华服少年跃上船头尚未站稳脚时,蔫地从船舱里射出数点银星,直奔华服少年上中下三路打来,银星虽小,却是来得快疾异常。
华服少年脚在船一点,腾起三丈余,险险将数粒银星避过,目中喝道:“好贱婢,小爷瞧得起你,才跟你玩耍玩耍,别以为凭这点微末之技,就能吓唬人。有种的你就出采比试比试,小爷决不能亏待你。”
华服少年这一纵起,已然退回自己船沿,一双妖目注定小船舱里,骨
碌骨碌地转个不停。
只是,良久良久,小船舱里静寂依然,些许声响皆无,华服少年似已忍耐不住,一声怒啸,双手运足功力,照定小船舱推去。
一阵哗啦啦的暴声响过,小船舱里飞出个头罩黑纱,满身玄色衣裤的黑色姑娘,手执宝剑,对正华服少年斜肩劈去。
华服少年哈哈一阵狂笑,似得意已极但笑声未完,黑衣姑娘的剑已临身,突觉剑影星光点点寒气逼人,赶紧侧身避过。但这黑衣姑娘,武功似非等闲,任华取少年退行再快,剑尖仍然指住肩背后心,如影附形跟踪而到。
华服少连避三招,仍然未能脱陈剑尖的威胁,未缓过手来,不
由从得意而惊奇、而害怕,直至心惊胆冒。
还亏船头上方七名握刀大汉,一见华服少年危急万分,不约而同地七柄单刀朝正黑衣姑娘冲来,拦截援救。
但任援救得再快还是迟了一步,一声“哎哟“,华服少年一只左手,随声坠落船头,人也跟着晕倒船上。
七名大汉见华服少年断手晕死过去,俱都吓得愣住了。
黑衣姑娘一声冷笑,说道:“这叫做风流的报应,还好姑娘这回心烦,不愿多事,如前些日子遇到我,早就叫他魂归离恨天了。现在,船夫已被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人迫水去,赶快派两人送我上岸,若想再耍甚花样,叫你们也尝尝姑娘手中宝剑的利害。”
说毕,黑纱后的大眼中,暴闪出慑人心魄的光芒。
七名大汉似万分无奈般,推推让让地走出两个,将小船驶开,前后各站一人,等黑姑娘上船后,才往岸上划去。
洞庭湖,湖面宽数十里;小船离开大船百数十丈后,忽听大船上一阵喧哗,华服少年似已被敷药止血救醒,随着又听一声号炮声,冲天而起,接着四面八方号炮声,纷纷响应。
彭中轩一见此刻倩形,忙叫道:“不好,赛铁塔大哥赶快带着小灵弟上岸去,这里我非得管管不可了。”说着将长衫脱下,交与小灵乞,鞭剑随身插好,并问明了赛铁塔的住处,吩咐小灵乞在赛铁塔处等候即可。
诸事交待完毕,彭中轩悄没声的从船尾下水,一沉下去,就再也没看到他起来了。
原来当彭中轩听到救命呼声,与小灵乞、赛铁塔上船查看时,赛铁塔一见此种华丽非凡的大船,即告知彭中轩,此船为翡翠寨二寨主之所部,但该船二寨主方华已转赠其独子粉面潘安方连利。
粉面潘安方连利,幼随祖父母小神龙及夜袅神鹫学艺前后一十三年,除内功修为上尚欠缺深厚外,掌、剑、轻功均已较大寨主、二寨主力强,只是自小娇生惯养,傲气凌人,时有不可一世之慨,尤以平生爱嗜女色,十五六岁小小年纪,即已寻花问柳,以致内功修为上,非但没法增进,反步步退落。
“粉面潘安方连利此刻在湖上,想必又是强抢良家妇女,决无差错。”彭中轩一听赛铁塔如此说话,不由怒气填胸,但当彭中轩一见那数点银星飞出,心头不由一阵莫名的欢愉,敢清玄衣女侠也来了。
心头暗忖:“真不愧为玄衣女侠,一言胜九鼎,竟也闻声追来,果如此,以前真是错怪你了。”
突见粉面潘安,挥双拳将小船舱击毁,舱里飞出玄衣黑影,手执三星金剑,对准粉面潘安劈去。
彭中轩见果真是玄衣女侠也追随来了,随对赛铁塔说道:“赛铁塔大哥,粉面潘安今天算遇到对头克里了。这玄衣人,人称玄衣女侠,武功高得出奇,你
瞧着今天粉面潘安出丑吧!”
果不出彭中轩所料,还没过得三招,即被玄衣女侠将粉面潘安一只左手斩断。
这也是该当有事,玄衣女侠,应叫对方用大船将其送上岸去,不该仍坐小船回岸。玄衣女侠,因在雪山学艺,终年与山为伍,哪见过如此浩荡的大湖,虽说下山行道数年,足迹曾遍游三江五湖,但水上水下功夫,仍然一窍不通。
此刻送玄衣女侠上岸的两名大汉,一闻炮响。立进弃桨跳入湖中,刹时踪影全无,
玄衣女侠呆在船上,真叫做走投无路。不懂行船,更不会水,看船离岸尚远,自身轻功又未能达到凌虚渡的境界,正感茫然之际,突觉船身一阵动荡,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玄衣女侠赶忙一打千斤坠,堪将航稳住,陡听船底略有声响,只一眨眼,即有一股湖水,从船底冒出。
玄衣女侠见舱底湖水直冒,赶紧运起“惠元神功”,单掌往洞口一抵,总算将湖水暂时止住,但心头仍“扑扑”乱跳,固定不是长久办法。
就这一刻工夫,船底同时迸裂成个大洞,湖水喷泉似的直贯而入。玄衣女侠一声哀叹,愤起“惠元神功”,朝正船底尽力击去,一声爆响巨震,船身四分五裂。玄衣女侠三星金剑出鞘,想到自身因此被擒受厚,不如早了此生,日后恩师若然得知,亦会为我报此仇。
玄衣女侠身刚入水,手握三星剑即欲刎颈自尽,忽觉握剑手腕一麻,三星金剑随即脱手而去,正感惊奇之际,口鼻被人一灌,又觉晕穴被人一触,随即失去知觉,晕了昏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玄衣女侠从悠悠中醒来,睁眼看天已入夜,玉兔导升,娇躯似被人抱在怀里,心头不禁一阵紧,刚欲翻身跳起察看,只觉身子一紧,背后命门穴上,正被人用掌紧紧抵住,从掌上传递过滚烫的热火,正好将自身的寒气缓缓驱散。
此刻玄衣女侠已然会过意来,心知此人并无恶意,遂再睁眼,见抱着自己的正是连日来自己想念着的彭师弟,不由粉脸一阵绯红飞升,心头泛上一段甜蜜的滋味,缓缓地又将秀目瞌上,有意无意的将头靠在彭中轩怀里紧紧偎去。
彭中轩见玄衣女侠身上寒气已除,玄衣女侠那轻微的颤动,彭中轩已然知道她醒了,遂轻轻地将玄衣女侠娇躯推了推。柔声说道:“薛姐姐,天已不早了,一天来,姐姐还没吃过东西呢!待我们找个地方先充了饥再说。”
玄衣女侠一听彭中轩叫她“薛姐姐”,周身一怔,这一怔不是紧张畏惧的怔,而是感到陡然欢愉的怔,多日来愁苦的心情,因这一句话轻松了下来,满腹的悔怨气愤,亦因此片刻的依偎,抵偿消失怡尽。
玄衣女侠万分不得已地,缓缓地从彭中轩怀中站起,头上轻纱仍在,娇躯上玄色衣裤。半干不湿,随用纤纤整了整。
对彭中轩深深地鞠了一躬,凄然地说道:“谢谢师弟救了我一命,原
本我自夸替你救人,没想事情还没沾着边,就出了这个丑,反被你所救。”
随又见彭中轩满身仍然水淋淋的,不由奇道:“师弟,为什么我身上衣服已然半干,你的为什么还是如此湿淋淋的?”
彭中轩微笑说道:“我将姐姐搁放这好半天了,因为我不愿意伤害无辜,只有将他们远远引开,再从水中潜回,刚上岸来将姐姐救醒。”接着又道:“早上我在洞庭湖滨结识一孝子,外号赛铁塔,他母亲卧病在床正等我去探视呢!不知姐姐是否肯同去一道,姐姐若协助援救辕妹妹,何不与我们会合,现时间还有两天方到旬日,我们可先计议一番再行前往。”
彭中轩说完,注定玄衣女侠,看其意向如何?
玄衣女侠听彰中轩这么一说,心想也未尝不可,自己人单势孤,且对浩荡荡湖水,毫无把握,能日夜追随彭中轩身畔,心亦甘愿,遂点了点头。
彭中轩又从地上将一把宝剑拾起送过,玄衣女侠微笑道:“此剑为恩师镇庵之宝,一旦失落,日后对恩师将如何交待。还亏师弟细心想得周到,谢谢你了。”
说完,秀目深情地瞥了影中轩一眼。
玄衣女侠将剑背好,两人纵起身形,离开湖堤。
彭中轩略一查看方向,照着赛铁塔指点之处,领着玄衣女侠窜房跃屋而去。
只片刻光景,二人已来至—破烂平房前,彭中轩毫不迟疑地上前伸手敲门,因
为远远的,彭中轩已听到赛铁塔的说话声。
门开处,赛铁塔那魁伟的身子,当门而立,见彭中轩到来,立即侧身让路。
进得厅来,彭中轩见厅里,桌椅均陈旧破烂不堪,后房里传来阵阵咳嗽之声,知系赛铁塔之母亲。遂又替玄衣女侠及赛铁塔二人略为引见,但随又想起小灵弟何以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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