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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玄衣女侠正逼着彰中轩,说个清楚明白,攀听远处传来“彭哥哥”“彭哥哥”的呼叫声,声音似甚急迫。
彭中轩不由一怔,突地纵起二十余丈高下,一式“燕子巧翻云”落地时,神目中已见到小灵乞弱小的身影,正朝庄上的火场扑去。
彭中轩提神注气,只见其嘴唇微动,却未见发出声音。
玄衣女侠此刻更感惊异万分,瞧彭中轩这小小年纪,怎地竞有如此高深莫测
的内家功力,虽说是东海老人之徒,但常听师父谈起,东海老人之功力与师父也不过在伯仲之间,如今师父尚未能达到的境界,而东海老人之门人都已过之,怎不令人其惊愕莫名呢!
只一会儿,玄衣女侠即见一小巧身影,飘落彭中轩身旁,还自以为是前所遇见彭中轩同行之人,但当玄衣女侠,在这半半星光下,稍一凝神细看,不由心中更叫怪,怎么来的会是小乞丐?
小灵乞身形刚停,也不管是否还另有人在,即叫道:“彭哥哥,师父他老人家也到了,刚才到客店里把小灵乞叫醒,叫小灵乞出来找你,并告诉你说,吕家姐姐被他们藏起来了,并没往蜀中去。”话说得既急且决,人也喘息不停,显然这一阵急找也够瞧的。
彭中轩一听小灵乞的话,忙追问着:“你师父他现在到那里去了?”
小灵乞道;“师父他老人家没说到哪儿去,就一直催我探知令师下落,天明前我必定落客店,到时再详为商谈。”
小灵乞听彭中轩语毕,满脸显露凄苦之色,心头也不禁一酸,又见树下还有个黑纱蒙面的女子,一时不明底细,也不便追问,拔脚往回就走,三五个纵跃,已隐入夜色中。
彭中轩见玄衣女侠,已自抬黑纱,将头罩住,但黑纱后一对明亮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地盯住自己,遂说道:“此事是否真正与你有所牵连,我还无法证实,但当时的情景,是不能不使人生疑心的。”
随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那晚因追她,而将辕妹妹失踪,直到如今的事情,简略的告诉了玄衣女侠,并提及失踪的吕良辕乃一未满十六的女孩子,一旦落入魔手,后果实不堪设想。
言罢,复又想到神乞梁化大哥的一句话,金莲血剑又名血剑,给人带来的是祸,而不是福,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到:“不想果真应了这句话,辕妹妹想必真有一番实难呢!”
玄衣女侠所完彭中轩所说,心中暗忖:“怪道你这般急迫匆忙,原来为了个女孩子,你的辕妹妹。”一股莫名的酸嫉冲上心头,但随又想到:“这也该是缘份,第一次涉及江湖的人即遇此种武林奇人,不能不算是福缘深厚,并因此得了金莲血剑,更属前生注定,我凭什么嫉妒,现在人和剑已因自己失踪了,一但有所差错,彭中轩怎对得起吕良辕和她的长辈,这又怎能使他不急不愁。”
想着想着,不由“扑嗤”的笑着出了声!
彭中轩见玄衣女侠听完后静静地突然笑出了声,心想:“这下你还较赖吗?什么你都知道了,我也抓你作个人债吧!”
正欲趁其不备,上前将其制住,蓦听玄衣女侠开口说道:“彭师弟,你可不能这样性急,寒起这张脸,难看已极,告诉你,我出身雪山名门,决不可能与江湖匪帮为伍。行道数年,所作所为,你只需稍加打探,当有所闻,丐帮帮众,广布中原,对我玄衣女侠之名。或也略知些许。”
说至此稍停,用手轻轻拂了拂面纱,接着又说:“那夜纯属离奇.看你略与常人有异,故有探之事发生,没想竟有这般巧合,以至玄衣女侠之名声,将此事置之不顾,今夜当着这满天星斗,做师姐、的给你一句话,吕良辕若无甚差错,我定设法将她救出还你,如有甚……我必定将乌金帮及翡翠寨揭个天翻地覆,个人能力不足,师父也会为我作主,一旦不能兑现,顶上人头奉献。”
语音一落,也不等彭中轩答话即翻身纵起,眨跟即失其芳踪。
彭中轩被玄衣女侠的一番话,说得呆在当地,连追赶都忘却了,总有一盏热茶工夫,始被村庄上晨鸡报晓声惊醒。
抬眼望天,夜空中略显鱼白色、星辰也不知于何时隐没了。
彭中轩回到客店,已然五更将尽,见小灵乞在房中团团乱转,状甚焦急,遂轻唤一声,翻窗进入房中。
小灵乞一见彭中轩回来了,赶忙上前说道:“小灵乞回来接一纸丸,又是师父他老人家谕示,彭哥哥,我也不说了,你自己看吧!”
说着递上一皱皮纸,彭中轩接过展开,见上面写着:
字谕灵儿亲鉴:
吕家姑娘被乌金帮劫持,本欲送往蜀中总坛,不想洞庭湖翡翠寨大、二寨主适才赶到,商就乌金帮天翼飞鹏乌云成,已将吕家姑娘转送洞庭湖,意欲逼使小侠洞庭一行,以报日前之耻,请转告彭小侠速往洞庭湖援手为盼。
为师及帮主等已尾随追而去。
信尾画一胖葫芦,彭中轩阅毕气得英眉倒坚,随手一捏,皱皮纸变为尘粉飘坠,小灵乞看得将舌头一吐,心想:“气有屁用,快追吧!”
彭中轩道:“灵弟,没甚说的,准备干粮,赶快追吧!”
小炅乞瞧着彭中轩只说不动,知道彭中轩身旁,敢情分文全无,也不打问,开门就往外钻。
彭中轩在房中直等了一个时辰之久,始见小灵乞开门进来,但此时背上已多了个包袱。
小灵乞道:“走吧!上道正是时候,你不瞧店里人都在往外走。”接着又道:“店饭小帐都会清了,彭哥哥,你放心吧!跟我走决不能让你丢脸。”
彭中轩听小灵乞口没遮拦地这么一说;脸上不禁一阵绯红,心想:“你坏呀!等着有你好受的。”’
两人出得城来,红日尚未繁荣昌盛起来,道上行人却已不少,彰中轩见小灵乞—摇三摆,仍在迈着方步,不由急道:“灵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大摇大摆的,祢师父不是叫我们要快嘛,你一耽误,若真出了差错,该怎么好?”
不想,急惊风偏遇慢郎中,小灵乞一字一句地说道:“彭哥哥,你急什么,迟早总得到,我两天可真累啦。”说完做出那副疲困的样儿,使人看着,好不气煞。
彭中轩数日来与小灵乞相处,从没见他这般脓泡相,心中刚欲责骂几句。蓦地警觉,小灵乞这一反常态,必有原因,遂也略加警惕,凝神注意。
只走了半个时辰之久,彭中轩即有所感,果不出所料,远远有人尾随追了下来,彭中轩不由用钦佩的眼光,瞥了小灵乞—眼,而小灵乞也正中咧着嘴对自己做了个鬼脸,道:“彭哥哥,前面转弯处,即有一小小松林,我们将他们擒住,略加拷问不是更吗?”
彭中轩闻言,也有同感。遂点了点头。脚上加紧,往前飞奔。
且说后面追上来的人。此两人确系乌金帮派来为跟稍彭中轩的,天翼飞鹏乌云成,极攻心计,当曾想及彭中轩失去吕良辕后,定兼程追赶援救,一旦失去目标,也会直捣总坛、如今人即去了洞庭湖,何不派人通知其直往洞庭湖一会。
因事属带信性质,故只派出帮内两头目,该两头目一为张刁,一为李亮。张、李二人也是有心显露,更没改装打扮,是故意让小灵乞看出。
张、李二个见彭中轩和小灵乞在前突然加紧飞奔,不由大急,双双拔足紧赶,等转过山脚一看,哪里还有人影,二人不禁呆住。
因二人责任未曾交御,帮规至严,不敢稍候,也只一呆的工夫,随即纵起身形,穿林而过。
正欲穿出松林,倏见人影一闪,彭中轩当路站立,飘逸俊秀,又威凛逼人。二人猛地急将前冲之势刹住,抱拳向彭中轩作了个揖道:“奉敝帮帮主之命,禀知小侠,旬日内洞庭湖秉诚相会,若想人剑好还,请勿误了时日。”
话毕垂后肃立,除言语稍嫌过火外,礼貌却甚周到。
彭中轩本欲发作,—见如此,满腹气火稍减,只说道:“请回禀乌帮主及翡翠寨主,届时必定专程拜访。”语毕,抬手一招,张、李二人头顶松树上,履地飞下小灵乞,二人并肩朝大道疾奔而去。只片刻工夫,即已去得无影无踪。
张、李二人,待彭中轩及小灵乞去得远了,才双双叫了声:“好险!”遂从怀中掏出一信号炮点上。
只见一朵蓝色焰花,冲天而起,升至半空,一声爆响,蓝焰随即迎风飘散。
再说彭中轩及小灵乞,穿山越岭,日夜兼程,不一日,已来至湘鄂交界之地,见一山峰,插云矗立,崇山群峦,山上树木青翠蓬勃,茸茸绿草,遍地皆是。彭中轩耳目一新,多日的忧急烦苦,仅为见此一座奇特山峰,而消除不少。不由止步说道:“灵弟,这座山峰,出奇的伟,你看日已中天,我们稍作歇息,吃些干粮,就便欣赏一番再走吧?”
小灵乞有些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就在山脚,觅了块平整的山石坐下,正欲取出干粮充饥。
突然一声惊天大震,地动山摇,半山上山石横飞而坠,飞禽走兽,哀鸣飞逃。
小灵乞心头一怔,但觉领头一紧,已自飘身十数丈外。又是一声惊天大震,沙石横飞,烟尘弥漫半空,小灵乞不自觉地又被引领着退出了数丈。
刚停稳身子,即听彭中轩叫道:“好险!好险!”
小灵乞掉头一着,见彭中轩的手,刚离自己的领头,再回首看刚才盘坐之地,不由惊得口张开了半天,仍合不拢来。
原来刚才落足之地,正有—块硕大无朋的山石,山石的一半深埋泥下,心想:“若不是彭哥哥及时救援,自己这身瘦骨头,不被打成肉酱才怪。”
赶忙掉转身子,感谢彭哥哥救命之恩,可是转过身来,背后哪有彭哥哥的身影。不由掉首回望,四周空荡荡一无所见,正欲高声呼叫,发觉半山腰上,人影一闪即隐,在那人影边上,并有—个桌面大的黄烟圈圈,正从山的半腰飞起,缓慢而轻飘飘地往上直升。
那黄烟圈圈,只升得三数丈高下,突地似从边上冲出—蓬强劲无比的烈风,将黄烟圈圈吹散,搂着又是一阵较前面强劲的烈风,将歇散的黄烟卷入了半天云中。
小灵乞还未来得及想象,候的一声吓人怒嚎,嚎声震魂动魄,小灵乞满身鸡粒爆起,但两颗小黑珠子却仍盯住半山腰人影黄烟圈处,不敢稍移。
就在此刻,一道白玉银虹,照准三角怪蛇头头下七寸,横着飞去,白玉银虹快如电闪,眼看已然砍中,三角怪蛇头,墓地一低一横一缩,即已避过那闪闪的白玉银虹。
但那白玉银虹,也灵活异常,紧紧迫着那三角怪蛇头下七寸,一点不松驰。
三角怪蛇头,似已被那白玉银芒,逗弄得肝火直冒,舌、吐、伸缩间,猛然张开口又吐出那浓厚滚滚的黄烟,但那黄烟只一离蛇口,随即被一股强烈无比劲风逼上半空散失,了无作用。
三角怪蛇头连连怒嚎,蛇头横扫直下,已将半山腰丰茂的树木压倒大半。
总有顿饭光景,蓦听一声哀号,半山腰滚下一颗水缸般大的蛇头,直滚到山脚下数丈外方止住。
小灵乞虽说是足迹遍游宇内名山大川三川五湖。对世事博见广闻,但对此种天地间千百年难见之怪物及眼前难有的情景,亦是平生从未有过的遭遇。
小灵乞见三角怪蛇头已被那闪耀的白玉银虹所斩,滚落山脚,正欲上前—观究竟。突见怪蛇头所停之处,站立着一须发皆自的老人,看老人松鹤骨像,道貌岸然,但却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
老人此刻,双眼爆射炯炯精光,盯住那已然断气的三角怪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又迟缓地轻轻呼出,似欲倾泄消除心头的一股怨结忧伤般。
小灵乞见老人如此做作,内心不解,蓦觉跟前一闪,彭中轩已回到边上,逐说道:“彭哥哥,你刚才哪去了,你瞧那大蛇头。”说道,用手一指,突然“咦”了一声。
彭中轩看他那惊奇的神态,道:“你咦什么?”
小灵乞急道:“刚才在蛇头边上,有—位白发白须的老公公,怎么一会儿又不见了。真是的,不知连他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走的,莫不是神仙啊?”
彭中轩听了一笑道:“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刽仙或许有.只是我们无缘相遇罢了。”
语音刚落,突听半空中一声微弱轻啸,啸声似远又近,似近又远。使人不易捉摸,更不知来自何处,真是奇妙无比。但啸声势不逼人,音韵温柔和缓,并有无比轻松舒畅之感。
啸声一直不停,彭中轩听着听着,悠见小灵乞已跌坐在地,心头不由大惊。心知这种柔声,有无比的威慑力;能使人从轻松舒畅中,变为软弱疏懒而失去抗力,遂急提气注声,一字一句说道:“那位前辈高人,晚辈彭中轩与小友灵弟,路经此地,不知前辈在此,多有惊扰冒犯,尚乞见谅是幸。”
说奇也真奇,彭中轩一开口、啸声立止,待彭中轩三句话说完后,已见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从山脚下,一步一步地向彭中轩身处走来。
彭中轩看老人,白发白须,脸上红如婴孩,雪白的布衣,飘逸如仙。看其举步轻逸,轻不沾尘;满脸庄严之色,望而生畏,心知定是一武林前辈奇人,不由赶忙起前数步,抱拳行礼道:“晚辈彭中轩携友小灵乞,路经此地,不知前辈居此,有扰清兴,尚请息怒。”
皓首老人闻声止步,樱红的脸上,一扫庄严之色,显露出满面的慈祥和蔼说道:“小兄弟,不愧人间麟风,似锦前程,无可限量,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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