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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睿和小北也是看着武帝,心里惊讶的想,她真好看。
武帝的周身是富贵,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场。眉眼清楚神色高贵,嘴角微起似笑非笑。不浓妆却滟丽,不着红的唇色似丹朱,丰满如荼。
两个人呆呆地看着武帝,这个就是收复十几个国家的女皇帝吗?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不像嘛,这么好看。这个呆相使武帝也不好意思些,又问了一遍。
俩人恭敬的回话,然后静下。
武帝着人上了桌椅,摆些碗箸。
几个随从陆续的上了饭菜,倒退下去。
武帝冉冉微笑,看着他们的模样:“你们是要一直这样下去呢?还是坐下一起吃点?”
俩个人中午喝点酒,也是腹内空空。想着怎样的结果也不过做个死饱,不客气的吃起来。
小北好奇的看着武帝吃的东西,这是果子吗?再细看桌上的菜式,一碟蚕豆清炒,藕根素煮,茭白清拌,还有一碗菌汤。很是惊奇,一个皇帝吃的如此,好像都不如傅相家钱管家吃的好呢。
武帝看他们的眼神,笑着说:“这个是雪莲果,是刚刚一个与你般大的孩子送给我的。”说完示意人也切一块给了他们。看着他们吃的好看的样子,心里也是想自己越来越喜欢年轻人啦。
小北近前一步,甜甜的笑着说:“我原以为你见到我会想要怎样的杀我呢,现在看来你也不是爱杀人的人。他们都说你是一个独权者,想着你定是凶神恶煞模样。看来别人传说的话也是不可听的,是不是?”
小北说完不忘拉着傅子睿的手,两个人在一次的点了头。
傅子睿也是站起来,清亮的不失憨憨的说:“看您吃的东西也不像叱咤四方的皇帝,这和传说的也不符合啊。”
武帝好笑的望着他们,想了一下说道:“我曾经在一座庙里差点死去,那时的我发愿,谁能救得我出去我愿为他做任何的事。
我曾差点死在生子的时候,有一个人给我下了毒。我醒来的时候感谢救我的人,可是那个救我的宫女死在荷花池里。
我曾差点死在烧香还愿的路上,一个侍卫拼了命救了我,我发誓我要报仇。
我就这样的学会了保护自己,保护了保护过我的人。
可我还是几次三番的差点死去,你说我死啦谁会记得?不会,在这个人云亦云的地方死就是一个被风吹散的土。
我想活着就先于别人杀掉他,可是杀人也不能解决问题,还要有人肯为你去杀人。
我要有权,我能做好的事不是别人说的,得自己说好才算。
我必须有一个别人仰慕的位置,我得去做事让人服气的事。
这些年我看了太多的国家的腐败,都是王者先作死了自己。
若要做事,我不能睡的比别人多,吃的比别人好。我要时刻保持清醒,让拥护你的人知道你在做事,他们才肯为你赴汤蹈火。我也不能吃饱,饥饿的清醒是我能保持一个清晰的判断力。”
武帝说完又细看小北,眼睛一点一点的看:“你的鼻子长得像他,我的丈夫。”
傅子睿有些惊慌的握住小北的手,虽说武帝一直是温温淡淡的说话,可是那些杀字怎么听都有些阴森。
小北松开她的手,脸色纯净的看着武帝:“我今天知道你的不容易,这也是你心里的欲望多啦。人如果能选还是要家人在一起的好,不管吃的东西,穿的东西,就是住的地方漏风也是心里最好的。”
武帝想起卧鱼说的娘,放下手里的雪莲果等着她说。
“我若能选就选韩冗是我亲爹,魏小娘是我亲娘!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是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但是你不能选,是因为你一开始就被放在一个生死的地方,你不得不学着面向外面,藏起心里的自己。
也许杀人不对,可是你说的对,你得保护自己就要强大。
要杀你的人是你挡着他们的需求了,这就是乱了你的规则。这个天下是一个要有方有圆的地方,要有规则的地方。”有些口渴的使劲咬了一口雪莲果。
“你若要杀我,我不怨你。
这样今后就不会有人用我对你蜚短流长,用你做过的事谴责你。你说你杀人掌权,其实你做的事别人也会做,甚至会更狠戾。
但是现在好些的地方人们都是生活的安逸,也不管谁当皇帝,活得好就行。更不会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况且他们也没见过你是这么的美的人。”哎,账内几人心里都想到一个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傅子睿也是趁机站起说:“我们找到突厥王子刘斯古,他愿意带领剩下的人投诚,不在回草原。这样您就放心啦,您是知道他是阿史那家族的,在草原上很有威望。”说到这抱拳躬身等着。
武帝眼睛眯眯看着烛花,色彩岚岚。
“你相信吗?我已忘记你啦,在追上你母亲的那刻我就不想杀她啦,想着那个孩子不过模仿了我些,又被别人串掇只有像我才会被永久的宠爱。
我并不在意你的存在会影响我掌握大周,可偏偏有人一直想用你挑衅我的耐力。偏偏有人让我知道我的亲人都是我一个一个杀掉的。
我让不良人寻你,也是最近开始的。你想想我既然要杀你为何还不动你,他们到处散发你的画像,哪一张是你本人的?都不是,因为我从没有让人去寻你。
不管你是有还是一个传说,对于我都是过去的事。
我要做大事,不能在这些小事纠缠。大周要强大,我必须先强大。先掌握先机,才能更好的让自己赢。
而你是我在这个世上血缘最近的亲人,你在也好不在也罢,我都是要做皇帝的。”
说完看着傅子睿,有些了然的戏弄。
“你是要娶她嘛?那就用鸢都做聘礼吧。”话音未落下,外面已是混乱一片。
武帝一贯习惯静的,眉头有些不爽的看着账内那个低着头的人,就见烛花忽闪,那个人移出去啦。
小北张着嘴看着傅子睿,俩人再次呆住。心里想着这就是皇帝,那人都没抬头就懂了。
稍后帐外说:“鸢都庆王求请,允武皇一面。”这个声音真像齐玉琛。俩人互看了一眼,乖巧的站好。
武帝笑着看俩人,要热闹啦。严肃的说:“进来!”
有人进来,是一个干净男孩,二十岁左右,眉眼深邃,一扫几人有些微寒。武帝心想,这个是像多年前的鸢王。
傅子睿有些慌乱,眼前的女人再好看也是大周皇帝,杀人如麻的。
刚才那些赴死的心气也是弱了些,只是怕累了小北和齐玉琛。
他是没见过齐玉钺的,以为庆王就是齐玉琛。“扑通”的跪下,:“我是傅子睿,我本想你若杀人就杀我吧,反正我也只是一个人啦。不怪小北,是我想的主意。您若觉得突厥王子还不够解恨,就带我一起好了。”
小北也有些慌乱的跪下,口吃的不如刚才:“我,我,就想你既然不喜欢我杀了便是,和鸢都没多大关系。他们也不知道我会逃到那讨活的,我,我就想你若不杀我也是可以的,就把我嫁给他好了。这样你也可以不动一兵一卒,有了一座城。”
武帝实在想笑,这么些年的生死征战,与人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都抵不得这几个年轻人的热血。自己年轻时都做了什么,难不成就像小北刚刚说的,是我爹娘把我放在了选择上的。还是我就愿意去做有选择的事,就愿意看别人的尊拜。
武帝让人加了些稀粥,热了小菜。又一次坐好,看好戏的望着他们。心里也是笑自己,真是老了。越来越有了看戏的心态,难不成自己也是不想在征战了。
齐玉钺看了小北一眼,回首又望着武帝:“我给您写了一封信,鸢都给您,我可以不做庆王。救一个人和救一座城是一样的,小北无过。她这些年过得是不像人的日子,不能洗净脸,不能穿花衣,不能学习,不能有朋友,甚至她都忘了自己是个活人。”
齐玉钺的眼睛红了,声音也是哽咽。
武帝看着小北,小北笑眯眯的看向齐玉钺很幸福的笑着。
齐玉钺继续说:“小北不能因为鸢都城里的人就来送死,她也是一个人。有活的权利人,她不欠谁的。因为她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不应选择替谁去死。她的存在不是秘密,也不是一个笑话。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不能记在她身上。她即无辜也无过!”
武帝想起那个好看的男人,他是喝了三杯毒酒的人!他问自己的话偶尔也会在耳边响起。
我要这个天下不是没完没了的纷争杀掠,是百姓的安康。
小北笑眯眯的流下眼泪,齐玉钺你来了,是不是齐玉琛出事啦。
武帝看向烛花的方向,阴影处的波动。那是暗卫等她的信息,她拿起雪莲果继续吃了。
“小北,我刚刚说的话你可听清?”
小北睁大眼睛看着武帝的眼睛,泪珠大滴大滴的落。傅子睿和齐玉钺有些害怕,难道武帝铁了心要杀小北。一时慌乱地站起,想要抱小北。
小北猛地跪下,头触着地说:“您是准了!”
武帝不在吃东西,有人递了热巾净手。威严散发,犹如塑像的立住,缓缓说:“我是何人?”
小北也不管鼻涕眼泪的跪着匍匐过去,抱着她的腿哭得稀哩哗啦。武帝也任由她哭,一手摸着她的头,一手背过去摆了一下。
有人过来请傅子睿和齐玉钺出去了,帐里暖了些。
小北窝在武帝的腿上,讲着自己和花妞的故事,小娘的草药,奶娘的不好听的歌,最后还讲了有一个人教自己怎样学计谋。
就要睡着时,她糯糯的喊了声:“姥姥,你是个好人!”
武帝也是一时愣了,是啊自己是这个孩子的姥姥。这是武家人没有的亲呢,他们除了索要就是欺瞒。
这个孩子在磨难里懂了什么,是这些人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