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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一行乘轩而来,帷幕高挂。
挡了些阳光的车里,武帝放下书简,有些累了,揉着头。
自己争来的朝堂,已是稳固,便有些人又生了女人不是当天子的话头。这些年她睡不好,常会想起年轻时的事情。越是有了孤独的感觉,越发对谏言的人恭敬。
车队晃晃悠悠进了一处丛林。大路两旁树林葱郁,夹杂几棵银杏树,树上的的叶子油黄,霎是炸眼,使人精神一定,秋天来了。
茂密的大树下有了人躲着秋日烈焰休憩,武帝也是想闻闻草木的清香。
马车停下来,随从人员做了些准备。竹几上摆了些点心,还有养胃的莲羹。武帝优雅大气的坐下,一旁的人退出几米。她喝着莲羹,手指挑起一旋转落下的叶片。笑笑放下羹碗,脸上露出深笑看着乘凉的几人。
几人一身简朴衣着,有的靠树站着假寐,有的蹲坐着瞌睡。身膀都是结实粗壮,几个柳筐有布帘遮掩的放在一旁。
离他们稍远点一个男人正要掰开干粮递给身边的一个孩子。感觉这边的不一样也是楞楞地看着马车下来的人,看着她雍容华贵的坐下。
那个看似年岁小些的男孩执着背篓走过来,脸上斤斤两两的计算着看着武帝的羹碗:“是不好吃吗?吃我的吧,经得饿还解渴。”说完在背篓里掏出一种像是瓜薯的东西,“这个雪莲果可甜了,我娘说带在路上吃的。”
武帝脸上笑容祥瑞,眼睛里有些润泽的看着男孩。
心里想着若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这般的与我亲近,我也是会这样给他打点好行装的。
那个掰饼的大人有些慌乱的站起来,看着高大的车马,这阵势真没见过,莫不是哪家郡守?他张着嘴想要喊孩子回来,又怯怯的看了眼四处。
这四周虽没有狼牙虎卫,但也是有些森森的冷。各个板着脸,眼睛不眨的看向四方。
他伸了伸手,又摸着脑袋蹲下掏出烟袋吧嗒吧嗒嘴,也是忘了点火的。
“你叫什么名啊?几岁啦?”武帝一脸的微笑,没有去接那个叫雪莲果的东西。
孩子小小的囧态微露,脸红些回道:“我叫卧鱼,今年十五了。我出生时爹恰好出海打鱼,说是要打些海鳝给娘补身子。
后来我娘说爹去打很多的鱼,回来要很久的,但名字是该有的,就请大伯起个名字。大伯说爹是打鱼的,以后就叫卧鱼吧”
一边说回头指着那个吓呆了的男人。
“哦,是没回来吗?”武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和他的脸,这身子骨单薄的像十五吗?心里有了些触动。
她潋潋心绪,想是自己越来越爱动心是不是想他啦。
“嗯,我知道娘是不告诉我,怕我难过。其实娘会比我更难过的,她常常看着落日,数着打鱼回来的人。”卧鱼使劲的点头,倔强的忍住眼睛里的泪掉下来。
“你有什么想法不让她难过吗?”武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也是如此般大的孩子。
“我没有,我不是不懂她,我也想每天在娘的身边陪她。可是我的陪伴不能代替爹,爹是娘心里的天,是娘心里的念想。娘要的不是我能做什么,是我们家一家人快乐的活着。”
武帝点点头看了眼那几个人,眼睛抬起。树冠大的藏起个人,都是有余的。
“你大伯是做什么的?”声音里有些冷音。
“他也是打鱼的,我们会把鲜鱼腌渍起来,赶集市去换粮谷。今天那几个人要大伯带路,说是要熟悉一下附近的路。”
武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摸了一下他的头。
卧鱼眼睛亮亮的看着武则天,感动的看向远处的阳光。
两个人一大一小的在树下,一站一卧的看着对方。这种和谐看在几个随从的眼里,是不相信还是忘了自己是谁。
做一件事永久是要毅力,做一件事持久是有原则。卧鱼只是想的很简单,他很喜欢娘,喜欢看娘去做自己。
武帝笑的婉婉接过来那个雪莲果,心里很是温暖。
卧鱼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了需要的人,脸上露出了欣悦的憨笑。
树叶又落下来旋转,武帝鼻子哼了一声。
霎时纷飞的树叶像落花流落在两个人周身,惊恐的卧鱼被武帝拥进怀里。
远处的人一时来不及过来,惊呼声也憋进嘴里。
很快几个锦衣人忽现,执剑互看四周,那些挑担的人卧在地上,一时只剩下抽搐。
树叶落完人已经处理完了,什么都没有的刺杀就这样的结束了。
烟袋斜落地上已是两段,有一银锥恰好钉在那个大伯的眉间,他死前的姿势手伸出一半。他旁边的刺客是推着他的,手心里扣着短箭,想是要拿他挡着什么的。
卧鱼的眼泪凉凉的流,心里难按悲伤。哀怨的低下头,自己躲过的不是死亡,是没有保护大伯的愧歉。
武帝完好的看着卧鱼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卧鱼净白的眼神里透着惊奇,摇摇头:“我不,我娘已经习惯在海边等我,现下大娘也会这样的。您有您的孩子等您,您的习惯也是不能随便改的。”
武帝又是笑了,淡淡的扬了手,衣袖旋了一个圈。有人带着卧鱼走了,还有他大伯的柳筐。
地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树叶又恢复了原初,不动。
武帝要在此处等一个人,一个说突厥王子找到了的人,正在路上。而这个找到的人是鸢都庆王齐玉琛,他要用顽抗抵赖的突厥余孽换回小北的生。
这片树林旁原本是有一座土地庙的,也不知为何土地庙只剩下一点残土。想是不灵了没了香火,就被人们遗弃不在照拂。
武帝看了眼四周,想着卧鱼。自己早就记不得还有一个孩子是谁,这些年的南征北战,朝堂内患怎记得一些琐事。但偏偏有人总是要用这种的事提醒自己,提醒自己年轻时的气盛。
年轻时的自己要想站稳朝政,需要牺牲的太多,否则就是自己的死。可谁能懂的一个死过多少次的女人是有多怕死吗?
武帝想起那个孩子,穿着像自己年轻时的衣服,配饰上也是用了心的。偏偏自己的那个男人又贪了人家母亲,订制的首饰居然送给人家母女两个。
荒唐!想起此事武帝心里就火大,狠狠的拍了座椅。吓得几个随从又是退了一步,眼睛目不斜视。
武帝已经不在有多年前的戾气,只是她越是想表达的亲和越是使人寒冷。这也许就是伴君如伴虎吧,只有那个宫皖还是可以亲近些的。
侍卫处理完那几个人,回来说给一个蒙面的人。
蒙面人是刚才在树上发了暗器的,他落下一枚叶子提醒武帝。然后就等武帝的意思,武帝拦住卧鱼不让他回去,也算回了那个雪莲果的情。
蒙面人贴近,小声的说:“是江湖人,不能排除那个人。”
帐篷支起来,帐外火焰灼亮树干,鬼魅幽幽。沙辰一点一点漏,武帝接着看刚到的信报。
有些头疼的皱了眉,依旧是峨眉秀丽的额上浅浅的生了憔悴。
风进来时,烛光更是光亮。
两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傅子睿和小北。
箐兰居里有些醉了的宫皖看着眼前的傅子睿,情不自禁的说:“庆王,今天谢谢你留下…”倒在一边,乔瑜快速的扶住她,把她抱起送回屋里。
转回来笑看他们两个,他们身上的味道是一种使人易醉的草药,这就是小北临走时告诉匪波回来要喝酒的意思。
“你们有事要办吗?那就去吧,我想她是累啦。睡个安稳觉养养就好,我在这。”
小北感激的看了他,认真的说:“我若能回来,我会在这给你当一辈子伙计,我会看病的。”眼圈红红的转身走了。
马车里小北换上了青衣带回来的衣服,那是武帝小时候最爱的翡装。
戴上齐玉琛给她的那支金簪,那只修好的金簪是娘留下唯一的东西。
帐篷里武帝看着小北,眼睛里全是震惊。
这是贺兰儿吗?她想要抱抱她,想说你怎样啦?想要做些自己不知道能做的。
但很快她就明白这个不是她,她死在自己的手里,这个是她的孩子,可能也是要找自己报仇的人。
武帝心里竟然有些静寂,舒展的轻松。
这些年提醒她的人也会派人捉拿这个孩子,她也是让那个暗卫不良人不动她不杀她,就小北做一个简单活着的孩子。
可是偏偏有些人用她作饵,挑起突厥人的欲望,这些人里也有傅济敏和淄州侯。
淄州侯是个贪婪的人,阴奉阳违的人。他一面假装对自己恭敬,一面使人煽风给突厥信息。他一面听从傅济敏的安排,一面给傅济敏信息,鸢都不能安逸的等十五年后的屠城。
而傅济敏的聪慧利用了淄州侯,促使突厥有了野心多次挑起战事。
傅济敏也看得明白,突厥才是鸢都屠城的杀手。
只不过傅济敏聪明的想到用大周里的人分裂自己,那时的自己的朝堂还不稳固。她也是恨了傅济敏的聪明,使人杀了他。
还是鸢都的年轻人提出计策,助大周打败突厥的计划,缓解自己有些左右为难的时节。
自己心里对这个庆王也是很赞成的,想着会见见这个年轻人。
有些时候政权的稳固是要有代价的,这就是彼此的妥协。
武帝不想自己一直活在过去,放一个孩子的活,也是放自己曾经里的遗憾。
武帝定下神,看着这个像自己的孩子。
“你是小北?他是庆王。”
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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