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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闻到桂花香,新的一个学期就开始了。戈瑶的味道继续影响着我每晚的睡眠质量,也给新华带来异样的新华。
她的到来使原本相对平静的校舍一下子沸腾起来,都说人言可畏,这回是领教了。几乎是她出现在学校那天的同时,一个可怕的谣言就传遍了学校的砖缝瓦隙:予凡和戈瑶是男女朋友。这使我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觉得可怕。不管戈瑶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她最初目的就是要考上这里的高中。这样的误会,会使她在老师的眼中像个儇薄的女孩,聊借读书的名义来找环境,谈恋爱。我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的,于是我故意和她保持距离,除了必要的接触,就连走路都要绕着走。
那一次我被她紧紧地抱住,让我懂得什么才是拥有,而她所拥有的不是我,而是一种拥有的感觉。那一次我推开她,让我体会什么才是放弃,我放弃的并不是她,而是我自己。过了好一段这样的日子,我心里想,为了她好,不能害她。
这天放学,我和予辉又照常从后门出去,由于这样的路线我们都习惯了,就没有了最初的小心谨慎。这次没想到我刚骑上车,从侧面迎过来一个人,我没注意险些挂倒她。我赶紧用脚支撑在地,刚说了声对不起,发现竟然是戈瑶。她很从容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纸条,扔到我的胸前,半个字也没说,就褰裳躩步在人群之中。九月下旬的风怳忽的很,先是把那些纸条紧贴在我的胸前,而后散落空中。我和予辉捡了好久,不知道有没有漏掉的,但碍着黑夜的逼迫,只好回家。
那天我顾不得品尝妈妈的手艺,直接就跑上了楼,锁了房门。把那一张张小纸条铺在床上,我趴在上面,看着它们。
“予凡,怎么接不到你的电话了?”
“予凡,你今天看见我怎么不理我?”
“予凡,你躲我?”
“予凡,是因为那些谣言吗?你很在乎吗?”
“方予凡,那些谣言比我重要,是吗?”
“方予凡,这是你第几次躲开我?咱们不能谈谈吗?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怕那些话,你真的不懂吗?”
“电话里的你是个勇敢的男生,可真实的你怎么如此胆小,还不如一个女生。”
“我好伤心,我好无助,你来帮帮我。”
“……”
看到这儿,我早就不能呼吸了。当我把它们一张张的重新整理好,成叠的放在眼前,愀然发现,我的感情竟然是那么吝啬,不如一句谣言来的慷慨。我把它们放到枕头上,戈瑶的心意,尽在耳边。显然我已经扮演了她生活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我有过冲动,有过幻想,可一想到她的未来,应该遽如她的美丽一样有着动人的故事,那种心动就被封冻,加上驱魔的符咒。我对她的感情,从见到她送出的第一次笑容开始就不曾有丝毫的削剪,她一个极细小的动作,一个疼痛或是喜悦的表情都无时不牵动着我的心。只是,戈瑶,我不能。因为我是个天生伤感的人,快乐与幸运总要与我躲藏,我是属于黑夜的,就像你头上那颗最微弱的星,穹溟寂漻中绉怨非常。你应当找到一个像予辉那样出色的男孩,至于我,甘愿是你头上的那颗最微弱的星。
我若是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房门紧锁,母亲总要上来关心,虽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可我心里是会被温暖的。只是这一次,妈妈敲门问我是否不舒服,我说没有。妈妈无声的下楼去了,而我的心仍然感觉很冰凉。我拉开台灯,提笔写下给她的回信:
戈瑶:
我首先想对你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子,你的羽毛不染一丝尘埃。你就像天使每晚都来到我的星空,给我唱最美的歌,每每都是这首歌使我不能入睡,让我浮想联翩。我们从相识到熟悉,这段故事,值得我用一生来珍藏。当我第一次踏进那座朱红色的电话亭,我的生命之钟便第一次重新敲响。当我最后一次从那里走出来,我的眼前只有暮色茫茫。你的笑,我要听到,我要看到,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段友谊,我会永远珍惜。
我躲你不是因为谣言,而是怕她不高兴。她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她对我很好,特别开朗。和她在一起会有种笑看一切的感觉,很踏实。有机会让你们认识,我相信,你也会喜欢她的。予辉是个非常出色的男生,如果你们可以在一起,我会比任何人都高兴。
最后,相信我们的友谊不会因为一些谣言就变得单薄。如果你有任何的困难,我都会尽全力帮你。
祝你幸福!
予凡
窗子是开的,风很容易就吹了进来,我按住这封写好的信,它的边角急速的打在我的手背上,好疼。这阵风又找到了枕边的那张张纸条,把它们吹起来,卷到窗外,在夜空中舞蹈,就好像在和我告别。
我的心思除了予辉,还瞒不过那个聪明透顶的苏美。
一次在英语课上,她就很直接的问我和戈瑶之间有什么事情,我说没有,她不信。还摆出一副家长的姿态,硬是说我抢了她的妹妹,我实在是怕了她那张嘴,但又不能出卖戈瑶,只好继续编了段我帮予辉传错话的故事,才算是过了关。
其实,戈瑶的到来,确实是无声地在吸引另两个人的注意,一个是新华的“少爷”——霍子谦,他是前任校长的孙子,他爷爷曾经是现任校长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所以,新华从初一到高三将近三千名师生,他霍子谦通吃,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会找麻烦的,嚣张的很,他的身世还是听张释背地里泄露出的机密。
自从我和霍子谦当着戈瑶的面大打出手之后,他到是没有再跟我找茬。偶尔相遇也是我装没看见,尽管他一直怒不可遏注视着我。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除非是另有企图。果不其然,苏美跟我说过霍子谦经常在放学后尾随戈瑶,有时还故意没话拉嗒话,说一些“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一声”、“在新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就知会一声”等等套近乎的话。本来戈瑶对他的印象就不好,实在是不想跟他有一丝瓜葛。但霍子谦却到处散风,说是和新华校花戈瑶是老朋友。
我虽然很担心戈瑶的处境,但也不好当面去安慰她,或者干脆找霍子谦为她挡横。怕她,也怕别人产生更大的误会。也只能侧面观察,时时关注罢了。
另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就是那个终日留着小胡子的李天昊。其实我和苏美那天课上的窃窃私语,都被前面的他全盘接收了。他不知道我是在编故事,心里只把予辉当成了他拉近与戈瑶之间距离的最大的阻力。他把予辉对他平日里无微不至的关心,从起初的感激逐渐演变成嫉妒,只要看到予辉跟戈瑶在一起说话,哪嘛是两个人极短暂停留,都会醋酸嗓子眼。
也许是那次我们一起去游泳,戈瑶的完美曲线的泳姿让天昊垂涎三尺,还是我们一起去外院打球,戈瑶那美丽动人的加油声引起他的注意?反正天昊进入了相思之苦,而且他好像老是有意无意躲着我和予辉,到是跟苏美十分客气,不,准确的说是殷勤。
那天,天昊回到家中,闷闷不乐。那样的态度使得原本冷清的餐桌更显伶俜。举着岒峨粗糙的筷子,不由得说道:“这是不是和人一样,有长有短?”
李妈妈瞅了瞅窗外,见天还是亮着,慌忙问:“儿啊,没事吧?”
“哦,妈,我没事。只是觉得人从生下来就有了定数,是后不管天怎么补救,也不得不任命的。”
“你别吓我,从你爸没了,我的心就都系你的身上了,有话和妈念叨念叨。”李妈妈又是一脸恐慌,生怕天昊脑子出了什么故障。
“我们班同学的妹妹在我们学校上高一,叫戈瑶。”?天昊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抬头,是捧着粗釉大碗,刚好可以把脸挡住。
“哦,是个水灵的?能让我儿子走心的女孩子错不了。”李妈妈完全是乡下妇女的做派和智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看您说的,”?天昊夹了口菜,边嚼边说:“人家有喜欢的人了,是顶厉害的人。我们班的班长,就是送我钢笔的那个方予辉。”
显然李妈妈对儿子的这句话既不满意又摸不着头脑,便放下筷子,很认真地问道:“那又怎样?”
“当然是当观众了,要不然还能硬来?”
“你就不能有你爸一点志气?当年他不也是硬生生的把我从家里抢了出来?当时我还真是感动呢。不过话说回来,你妈当年也是漂亮着呢,追求的人可都一个赛一个,哎,现在看不得了……所以呀,是自己喜欢的,管她怎想,就要定了,谁还能把你怎么着?反正我嫁给你爸也没后悔过。结婚那天啊,是……”
“行了,我不听了,您又来了……不和您说了,您不懂什么叫爱情。”
“呦!供你在城里上学,学校里就教你怎么教育你妈呀,小孩子家家还爱情?去去,赶紧吃完回屋写作业去!”
其实不光是李天昊心里有主意,李妈妈也把这“戈瑶”两个字系上心头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安排,不久一场大戏就要悄然来临。李天昊,你非是这场大戏的主角不可。
那天上午最末一节是秋老师的语文课,窗外的乌云一连到天边。不少同学已经归心似箭了,秋老师也加快了讲课的进度,提前下了课,让学生们赶紧上食堂吃中午饭。越是这样的天气,我越是兴奋,而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预感。
不用一会儿的工夫,班里几乎没什么人了。我推开一扇窗子,外面的吵闹猛地冲了进来,刚才的细雨无声,现在早已滂沱。阵阵醒脑的秋风加杂着硕大的雨点拍在我的脸上,像是把我和天空的距离拉得更近。予辉边整理着东西,边琢磨着是否该叫醒还趴在桌子上入睡梦乡之中的萧贞贞。
这时,一队人马熙攘经过,只见带头的一个人忽然停了下来,一头钻进我们教室。这个人我认识,但不是很熟,在霍子谦身边总有他的身影。他走到贞贞的身前,予辉早就打起一百二十份的精神,直盯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可就在予辉张口要叫醒贞贞的前一拍,一只不能再粗糙的手拍在她的头上,这音量硬是把正在出神的我生生的叫了回来,予辉显然也吃了一惊,因为他想不到那个人会有这么恶劣的举动,又或者他们认识?一声“哎呦”,贞贞捂着头坐了起来。
“怎么睡觉还打酣?真给我丢脸。”那男生怪笑地看着她。
贞贞迷迷糊糊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子事儿,她揉着眼,抬头盯着眼前的这个人,非常慢腾腾的说:“四伟哥哥,你还没去吃饭啊?”
“啊,一会去食堂。对了,你们高二有没有一个外号叫“小耗子”的?”
“小耗子,名字怪怪的,好像没有吧?”
“哦?”他不觉得这是个满意的回答,接着腰间的PP机嘟嘟响了起来,像是刺痛了他的浑身上下,夸张地抖了一下,“不和你说了,有空来我家里啊,我妈说想问你点儿事。”
“哦,那你小心着点儿吧,准是问你的最近表现。”贞贞压低了声音,接着同样用了一个坏笑来回应他。
“好贞贞,我这回考试只挂了一科,要知道,这是质的飞跃!质的飞跃!”
那个人就那么四肢乱舞的冲出了教室。我又一次把头迎向窗外,这一次感觉有些冷,便关上了窗户。予辉用眼神给了我一个信息,我拿好东西跟着他轻声走了出去。教室里只有贞贞,也许还有渐渐传出来的酣声。
“那人是谁?没听贞贞说过。”我仍是十分好奇地自问。
而予辉给我的感觉到像是知道缘由却装做糊涂,“听他们交谈的口气,应该是她的亲眷。也许,反正是很熟很近的关系。”
由于老天变了脸色,学校的食堂里早早装满了人,我们到时,已经人仰马翻了。别说位子,连站立的地方都难找到。正在我们同饥饿做着最后的决战时,从人群的缝隙中传来一句久违的呼唤。
“来吧,坐这儿。”
顺着声音的方向,我左躲右闪才瞧见到了这人的身影。说实话,当我的双眼确定是尚文浩在向我们打招呼的时候,顿时就没了胃口,扭头就要走。而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位极眼熟的女生,但不知在哪见过,又实在想不起怎么称呼,哪个班的。予辉没有看清是尚文浩,认为是哪个好心人在叫我们,就头也不回的朝那边走。我没法拦着他,只好跟着一同过去。
等到了近前,予辉才看清楚,他认为的“好心人”就是尚文浩,这才想起回头寻我。我就在他的身后,因为予辉还没注意到坐在尚文浩身旁的那个人,所以我就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予辉是很聪明的,一下子明白了。
“你俩还真是像呢,不过还是有区别,”那女生嘴角的笑容很从容,随后冲着尚文浩说:“浩子,去看着拿点儿什么过来。”
我们都好吃惊,用“拿”这个字眼真是对症下药。
“你们认识他吧”,她回头望了一眼扎进人堆的尚文浩,当再次面对我们时,我仔细观察到她那唇角的笑容有些冷而伤感,“他是我弟弟。”
弟弟?我和予辉当时都是一脸茫然。她没给我们太多时间的思考,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们有一肚子的疑问。”她伸手摸了一下裤子口袋,掏出了一盒香烟。暂白干净的手指十分修长,夹起一根烟悠闲地送到嘴边,然后环顾四周,可能觉得有些冒然,就又顺势横架在上嘴唇与鼻孔之间闻了闻,又重新把烟放回到烟盒。
“甚至会猜想为什么我要给你们招呼过来……”
是的,我们疑虑。予辉更加不解,他从不会想到在学校的食堂会有人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掏出烟卷,而且是个学生——甚至是个女学生。而我的疑问显然少于对她内心世界的捉摸不定,这个已经不可以称为女生的女生,她想要做什么?她的出场会给我和予辉带来什么样的故事?
在我们六目相觑的时候,尚文浩端着满满的两盘饭菜小心翼翼走到近前,小心的放下,又小心地在女生身旁坐下。这一串的小心动作,让我们闻出了她的力场。尤其,这饭菜拿来的也太快了。
“别等菜凉了。”她望着予辉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媚,是诱惑?是暧昧?好象都不是,又好象都是。不过我们哪有心思吃饭,只顾等着她的下一个招式。
“你们是秋谨班的吧,跟苏美同班,她妹妹叫戈瑶是吗?”
秋谨?她是在说秋老师吗?“嗯,怎么?”予辉答应得很犹豫,他是一语双答。
“看好戈瑶,她刚上高一,需要有人帮她,新华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干净。”
她的嘴唇轻触烟盒,幻似呼出一气绵缪。接着她看着身边的尚文浩,那感觉就想是夙未谋面。
“好多东西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她神似老成。
“可是……”我想要问她:你是谁?
没曾想她猜透了我的心思,“我叫依宁,高兴的话就随大伙喊声宁姐,你们慢慢吃,回头见。”她起了身,才看出她中等身材,很均匀。她路过去的地方,有冰藏的红酒香,浓郁醉人。
“这个依什么,是新华的吗?”我问予辉。
“是,不过是高一的。我上次听张释提起过,她原来是外校的,今年本来应该读高二,但不知道为什么要半路转到新华重读高一。”
哦?那她竟然要我们看好戈瑶,难不成有人要找她的麻烦吗?这事一定要和她见面说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也愈吹愈急,那墨色的天空几乎透不出一丝光明,千军万马含放其中。我们各自撑伞通过凉风烈雨的操场,百步穿杨进了楼道,推开教室的门,贞贞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想必是她自己肚子的咕噜声漫过自己的呼噜声吧。
“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的目光寸步不移的盯着门口,出现的正是贞贞,她的气息显然已经被什么事打乱到失调。我和予辉一下子意识到是有什么紧急事件了,因为依她的公主个性,一般的状况不会打扰到她的。
“予辉、予凡……快……去……”
“怎么了?慢点儿说。”
“七楼……打起来了,和……”
我还想问个究竟,予辉已经从新窜出了教室门,我也好似闻到了硝烟。我们三人穿过走廊,跃过正厅,摸到了楼梯口,这回也顾不得上下楼梯的同学了,连爬了四层楼,到了楼顶。没见人影就已经听见和着雷鸣暴雨的嘈杂声,低头钻进了露天的平台,眼前乌灰一片连到天边,仅有周围楼宇的灯光和闪电的簇火,看起来又是相当微弱的。
这里便是贞贞口中的事发地了,歇斯底里的谩骂声不绝余耳。“我看上的谁他妈的敢抢?”、“管我的闲事?那就去死吧!”……这些粗俗的言辞,我不敢把它与新华里的任何一个人相联系,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由心而生出的厌恶已经蔓延过予辉的全身。
予辉把手中的伞交到贞贞的手中,顺着撕打的声音,向前走了两步。
滂沱中,众人围住一人襟肘相见,蹴起的泥浆洒在透明的雨衣上,微弱的光亮处跳跃着软塑制品独有的质感。在这样混沌不堪的天色,这些着着雨衣的六七个人甚像是六七个异界的幽灵。那时的光线实在微弱,只能凭借这些单纯的直观视觉来感受,只有中间的那个人身上没有任何对暴雨的遮掩,伏在地上抱头挣扎。
在予辉和贞贞的视线之外,另一个无助的身影正在走近我的眸中,她蹲在离栏杆几步远的地方,任凭大雨的倾盆,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我一面朝事发地走近,把伞撑过予辉的头顶,想对他说:这个女孩好像是……
突然,黑暗中这些犹如幽灵般空白中间,电光一闪,穿透了那些雨衣的幽冥——那是种金属的光芒,在那团蜷缩中绽放。映衬着它的隐约是件青蓝色布衫,那终日一字千金的青蓝色布衫,那件象征着自尊心的青蓝色布衫。随着思绪的愈发明朗,视线里也对那只抹黑的小胡子依稀可见——那终日寡言的李天昊正瘫倒在地上,受着烈雨以及无数拳脚的抽打。我和予辉几乎同时冲了上去推开那些人,一面喊停手,一面招架。予辉从人群中拖出气息微弱的天昊,我把伞撑到他的身旁,冲贞贞点了点头,并指了指角落里已经浑身湿漉的她。她,竟然就是戈瑶。
刹那间,我的头脑中闪过种种虚构的剧情,但形势不许我有半秒的暇思。这时候的雨,也丝毫没有罢手的样子,巨大的雷声好似可以要把众人的胸前撕裂开。
“看来你们也想挨揍啊,打都打了,不缺你们俩。”那团荧白中走出一人,长长的脸像极了扑克中的方片J。头发好长,不听声音,定认为是个女人,而且,不像是个学生模样。因为那密密麻麻的雨点乱砸在众人的全身上下,所以我与他的对视,也只限于双眼的一线之间。秒针慢慢地走过三十步,这可以称得上寂静的半分钟,恐惧与坚强,冲动与理智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强调着他们的力量。
“不要动手啊……”贞贞的这句话间断了这漫长的三十秒。可就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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