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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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过完了整个小学时光，袁野考上了县城里最好的初中，需要一个人去住校。离开家的那天晚上，奶奶抹着眼泪说：“我可怜的小丫头，一个人，还那么小，就要一个人出远门，爷爷奶奶怎么放心得下····”袁野赶忙丢下手里正在折叠的衣服，跑到奶奶跟前，蹲在地上，趴在坐在凳子上的奶奶的腿上，安慰到：“奶奶，你别担心，我会乖乖听老师的话，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说着轻轻伸手抹去了奶奶的眼泪，接着说：“倒是你和爷爷，让我放心不下。奶奶，每天早上一定要记得吃降血压的药哦，还有，过马路，上下楼梯可一定要慢慢的，注意安全。还有爷爷，你经常咳嗽，可一定要注意天凉了要添衣服···”袁野学着大人的样子说着话。“明天还是让我跟你爷爷送你去学校吧，奶奶想着你瘦瘦小小的身体要扛那么多行李，奶奶我这心里就难受···”说着，才哄好的奶奶情绪又有些激动了，袁野赶忙轻轻拍着奶奶的见，坐在奶奶旁边说：“奶奶，我都12岁了，完全没有问题的，再说了，要是被老师和新同学看到你们送我，他们一定会笑话我这么大了还不能独立。”独立，从一个12岁的孩子口里说出来，又是怎样的辛酸和自以为是的坚强。

    夜深了，袁野一点睡意也没有，听到身旁的奶奶已经渐渐入睡，她转过身去，向着窗外看，奶奶忘了把窗帘放下，窗外还有半轮月亮，清晰可见，清辉洒落，是助眠的星星点点，也是引愁的光影约绰，袁野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她一直竭力克制着身体的抽动，怕吵醒了奶奶，可是一不小心，她还是发出了一点响动，这时奶奶的鼾声骤停，袁野屏住呼吸，紧攥着被沿，生怕被奶奶发现她在哭。奶奶伸手摸了摸一旁的袁野，很熟练的把被子压实了，又重新响起了鼾声。袁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蹑手蹑脚地起身，穿上拖鞋，走到了厕所，关上了门。没有开灯，袁野靠着门捧着脸压低了声音呜咽着，慢慢蹲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却是如此无声，她怎敢吵醒爷爷奶奶，她怎舍得再让爷爷奶奶担心？所以她只有装出一副开朗乐观，勇敢无惧的样子，好让爷爷奶奶放心。要坐很久的车，她怎么舍得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如此奔波，再说了，他们送了自己后坐车回家，自己也是一千二百个不放心的。她明天就要去读初中了，以后只能一个月回一次家了，自己不在家的日子，爷爷奶奶怎么办？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生病了怎么办？摔倒了怎么办？袁野不敢想····哭完，擤尽了鼻涕，袁野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房间，此时她的手脚冰凉，刚一滑进被窝，就被奶奶一把抓住，只听奶奶喃喃自语到：“丫头怎么这么冷？快到奶奶身边来。”奶奶是在梦里说的，奶奶把袁野冰凉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暖着。

    第二天袁野扛着行李，跌跌撞撞，东倒西歪的来到了学校，可是在学校门口却停下了脚步，原来门口早就被来送孩子的家长的车堵得水泄不通，喇叭声，喊叫声，此起彼伏，袁野本就瘦小的身躯被人潮无情吞没，她艰难的挪动着，就像深海里飘着的一个废弃的被踩扁了的矿泉水瓶。好多孩子都是爸爸妈妈亲自来送的，爸爸宽大的肩膀扛着行李，孩子拉着妈妈的手，兴奋地看着学校的一切，袁野看着看着，竟有些看呆了，忘记了时间，她感觉哪怕是看看别人的幸福，自己也彷佛拥有了似的，她的眼神跟着无数幸福的家庭去了，她还呆呆背着书包站在行李旁。

    她还是低下了头，鼻头酸酸的，心头酸酸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