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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轻声问:“哪儿疼?刀口吗?”
“嗯。”
江棠当即打开了病房的灯,看见他脸都疼发白了,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二话不说就动手解他病号服的纽扣,唐游川半眯着眼睛适应强光,察觉到她的动作,“你干什么?”
“我确认下伤口有没有裂开。”江棠头不抬眼不眨,动作迅速而干脆利落。
唐游川没有反抗,事实上他现在就跟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俎,反抗不了。
江棠确认伤口没有裂开,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瞥了他一眼,猜测他白天一直在强忍着,这会儿估计忍不下去了,“叫护士过来给你打针止痛针。”
“不要。”
“你这都疼得睡不着了,你要实在不喜欢打针,那就吃点止痛药。”伤口疼是正常的,如果能忍就忍,但是逞强影响了睡眠和食欲,反而不利于伤势。
唐游川默了默,“吃药。”
“好,那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江棠正想转身,唐游川突然开口,“我渴了。”
江棠只好先倒了一杯温水,把他扶起来喂他喝下,然后出门找了保镖,让保镖下楼去找护士要了止痛药让他吃下,止痛药不能完全让痛感消失,但减缓了不少,折腾了半小时,两人又各自睡了。
但是想一觉睡到天明,显然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江棠觉得才阖上眼睛没多久,迷糊间又听见了男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只能睁眼爬起来,“怎么了?又很疼?”
唐游川淡声道,“我想上厕所。”
江棠打着呵欠应了声,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个尿壶,唐游川当即警惕地瞪着她,“你拿这玩意儿干嘛?”
江棠顿了下,“你要大的?”
“不是!”
“那不就得了。”江棠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准备去扯他的裤子,但被唐游川抬手压住,“你让我在床上尿?”
那语气,活脱脱好像逼着他喝尿似的,可能是止痛药给他的勇气,还有点儿中气十足的既视感。
从他醒过来开始,感觉就没消停过,要这样要那样,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寻常病人眼里屁都不算的事儿,在他这就分分钟要他命似的。
江棠都被他折磨得没有了脾气,忍着困意,耐着性子半是解释半是哄,“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将就下。”
唐游川绷着脸,沉声道,“我没有瘫痪,你扶我去洗手间。”
不能洗澡,不能下床,要他吃喝拉撒睡都在这床上,这跟躺在马桶上吃饭睡觉有什么差别?他打从内心抵触这种行为。
“你一腿打着石膏,单腿蹦进去万一把伤口给蹦裂开了怎么办?”
唐游川无法接受,“不是说你技术了得?伤口要是那么容易就绷开,你就该考虑回炉重造了。”
“我有技术又不是有巫术,你这伤口愈合需要的是时间,我还能让你一夜之间愈合?”一听到他质疑自己的技术,江棠就不乐意了,说话都不客气起来,“要么用尿壶,要么直接尿床上,二者选其一,你自己选。”
唐游川神色平静,“我选择第三个,进厕所。”
“没有这个选项。”
唐游川咬牙切齿道,“对着这个我尿不出来!”
“那就是还不够急,等你真憋不住了,你再叫我吧。”江棠无比淡定,“而且你这体型,我也真的搀扶不住,万一摔出个好歹,我可负责不起。”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现在连内裤都没穿的人,还以为自己超人?正好,趁机治一治他这身穷讲究的鬼毛病,不然接下来的日子她估计有得熬。
唐游川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棠转身就走的背影,但是他也很有骨气,愣是不吭声,强憋着。
江棠躺回沙发上,等着他主动开口,然而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他开口,这万一憋出个什么毛病来……江棠心底低咒了一声,烦躁地被子,坐起身,扭头隔着昏暗的光线瞪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恨恨地起身去开灯,拗不过他这硬骨头,只能出声损了两句,“就算你现在不用,以后老了瘫痪在床,迟早会有用上的一天,我真搞不懂你在矫情什么!”
唐游川闭着眼睛,不咸不淡出声道,“我现在没瘫痪。”
这逻辑没毛病。
江棠静了两秒,一言不发转身开门出去了,唐游川听见声响,忍不住睁开眼,薄唇微微紧抿着。
即使是受伤了,病了,他也想让自己保持住基本的体面,难道这也有错?
想当初她腿受伤,他抱着她进进出出,他有过什么怨言了吗?没有吧?她居然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撒手不管他了,没良心!
可一想到他们之间除了那本盖了戳的本是真的,就如她所说,是假的,通通都是的假的,这点儿恼又被浇灭了。
是啊,难不成他还能指望她真的心甘情愿伺候他包容他么?
唐游川望着这空荡荡的病房,一时间恼也不是,怨也不是。
就在他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之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了,江棠手里拎着一辆轮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保镖,唐游川沉默地盯着她走到床边。
江棠连眼角余光都不给他一个,直接把轮椅展开,这才淡声道,“你别使劲,让他扶着点儿,坐轮椅进去。”
唐游川没说话,江棠当他是默认,当然,他要是再敢屁话诸多,她一定会把他打晕了。
保镖人高马大,小心翼翼地把唐游川从床上扶坐起身,即使这样,还是牵动了伤口,不过能忍,坐进了轮椅,保镖推他进了洗手间,不过这一进去,还进去了挺久的,江棠才记起他傍晚拔完管之后一直没上厕所,这会儿估计得受点小罪,不由得默默在心底幸灾乐祸了一阵。
余下的几小时,总算是平静度过了,早上江棠在护士过来之前便洗漱收拾完离开了病房,然后联系护工,让她带上早餐过来,而她在是溜达出去早餐店里慢慢吃着早餐消磨时间。
掐着时间,帮季然买了份早餐,与往常一样回医院上班。
早查房到了唐游川的病房,她完全一副与他不熟的模样,端着职业化的微笑,机械化的问问题,然后例常检查。
唐游川睨着她从头到尾一本正经不露马脚的模样,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女人真会装,要不是想到她对自己的照顾,他还真想当场嘴贱两句的,幸而他有良知,只默默地腹诽了一句。
接下来两三天,江棠就是白天上班,晚上做贼似的溜进他的病房守夜,唐游川的伤口疼痛也渐渐缓解了,不再需要服用止痛药也能睡好,但是因为每天以流食为主,进肚子的都是汤汤水水,夜里都得起来上个厕所这点比较烦人。
白天忙碌,夜里还不能踏实地睡觉,江棠的疲倦也渐渐累积,眼眶底下浮现了一圈的青影,每天的咖啡量也明显增多了。
季然忍不住吐槽她,“我看你这幅样子,都担心你在手术台上站着睡着了。”
江棠叹了口气,“命苦。”
可真是苦死她了,连巧克力和奶糖的甜味都拯救不了的苦,她都想联系卫昊,让他把唐游川给弄到恒安医院去,别再留这儿折磨她了。
季然可怜地看着她,“欠他的,真是欠他的。”
江棠对此表示高度赞同。
然而,唐游川对她仍旧有意见,因为江棠手术排得满,一天下来,空闲的时间根本没多少,就算有,她也要留着歇气,所以除了早查房和晚上,根本一次都没有所谓的“抽空去看他”。
什么有空就过来!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