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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萧霁?”
“非也。萧霁善于隐藏自己,永安王妃怕是也看不出他们府上还藏了这么一个城府极深的人物。她现在最着急的是她的两个儿子。”
“我确实也对永安王的这两个嫡子有所耳闻。”李晏成皱着眉头说道,“长子萧珏三年前与人在春意坊门前斗殴,此事还闹到京兆府尹那,但是看在他父亲永安王的份上,最后被压下了。次子萧彦,常常出入赌坊,两年前上京城有家当铺因收了御赐的金器被官府查了,最后却不了了之,据说也是因为证据指向了永安王府,无人再敢深究。永安王怕也是听闻了儿子在上京的功绩,才逼着两个儿子前往北境历练,只是王妃是个没脑子的,居然为了此事三翻四次进宫求了父皇,永安王数年不肯返京,父皇早就心生不满,巴不得把他的两个儿子扣在京中,顺水推舟就做了人情,还借着封赏之名把他家的三子萧霁也强留下了。永安王的这个王妃和两个儿子可真是不让他省心啊。”
“正是如此,他家的爵位极其特殊,谁承了爵位谁就能拿下上辽三大营的兵权,这事本就是陛下的一块心病,恰好他家两个嫡子还这么不争气,永安王也就迟迟没向陛下请奏册封世子。但王妃确实着急的很,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儿子成了家后总能靠谱些,这便张罗起来。”李慕昭接着说道,“只是永安王以抗击蔌落之名常年驻守北境,数年未回京述职了,流言已是四起,近年来人人皆道他要反,京中世家心中门清,永安王府一家在上京实际已成了陛下的质子。谁家又敢把女儿嫁给他们。况且王妃性子野蛮跋扈,两个嫡子又劣迹斑斑不堪大用,王妃看得上的那些有待嫁女儿的世家如今都对她能避则避。倒是戴相嫁女这出我没想到,怕是忌惮王钦回京,想多培养一份自己的势力,又不愿吃罪陛下,所以便宜了萧霁这么个身份不那么惹人猜忌的还一心想脱离王府的庶子。眼光倒是不错。”
听到这李晏成倒是笑了:“我怎觉得有股醋味。”
李慕昭斜眼一瞪:“新醋还要酿上几天才能见酸呢,我这才见了他两面,哥哥你能嗅到?倒是楠之哥哥听闻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恼的都不肯教我琴了。”
李晏成摸摸鼻子,有些尴尬:“你这孩子,真是南烟阁逛多了,逛坏了脑子,我与楠之相交多年,君子之交,他要是恼了,八成也是被你那‘精妙绝伦’的琴技气的。不过我看南烟阁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等风头过了,还是早日把他接出来送到江南避避为好。”
“好好好,你们是伯牙与子期,是我胡说八道,”李慕昭本就是随口说的玩笑话,此刻笑嘻嘻的,“你先别打岔,说正事呢。有女儿待嫁的不止戴相,王钦也有,据说皇后有意让这个侄女嫁给萧家那位长子。”
“哦?皇后这是作何意。”李晏成皱眉。
“永安王的忠心陛下不信,她却是敢赌一把的。老王爷一生忠烈,只身守疆不返京是为自保,而能老老实实把一家老小留在上京城中却是他忠诚的最好证明了,”李慕昭垂眼叹息了一声,“既然永安王不会反,陛下又动不了他,那么永安王就永远是块上好的筹码。别人不敢用,她却没这个顾忌。若是让皇后和永安王府染了姻亲,那朝上不论文臣武将怕是都要一边倒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难保人心不变。若日后永安王真生出了反心,或是父皇那边横生变故,硬是要办了永安一脉,皇后岂不是吃了大亏。”李晏成皱眉。
“又不是自己的女儿,皇后能吃什么大亏,到时舍了便是。”李慕昭冷笑着说,“所以我听闻王钦在仁明殿与那位闹的不太愉快。”
“哦?”
“约莫也是收到消息了,最近那位萧家长子不仅仅是留连烟柳之地了,更是换了口味,”李慕昭压低了声音,“我在南烟阁也撞见了几次,他跟明明处的不错。”
李晏成尴尬地咳了两声:“你这丫头,就不能做点女儿家的事嘛?”
“啧,这怎么不是正事了?”李慕昭十分委屈,“王钦有五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真正是心头肉,怎么舍得女儿嫁过去守活寡。”
李晏成扶额,无奈:“算了,你继续说。”
“皇后这次铁了心要联合萧家,萧霁是个庶子,怎么着都轮不到他承这个爵位,所以逼着她哥哥在萧珏和萧彦里挑个女婿。你觉得王钦会择谁?”
“一个都不挑,”李晏成冷笑着说,“永安王在千里之外,上京城内的只是顶着他名号的孤儿寡母罢了,如今王钦在上京有权有势,出手整垮两个纨绔,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陛下也不太可能护着萧家。只是这事要做的干净,不惹他人猜忌,怕是有些难。所以,”李晏成大悟,“他迟早会找上萧霁?”
“那是,”谈话间,李慕昭已经把自己喂饱了,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萧霁向戴相示好,怕也是在做准备,就是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个怎么的算盘。我对他很是好奇,所以去试探了一二,结果没想到他居然同意站在我这边,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允了萧霁帮他拿下爵位的继承权这事与王钦要走的本就是一个路子,只需坐等着王钦动手就好,我们从中使点小力便能坐收渔利。只要保证萧霁不站到皇后那边,皇后与王钦的把柄我们还怕拿不到吗?”李慕昭有些小得意。
“你想的虽好,但是你也说过萧霁此人不好掌控,你怎么有把握他不会背弃承诺?我们连他为何应允都不清楚。”李晏成内心忧虑。
“所以我最近会经常约他出来见面,既然是人,总有破绽吧。”李慕昭放下饭碗,心满意足的说道,“我怕事情走了风声,所以先来知会哥哥一声,若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千万别当真。”
“知道了,”李晏成叹了口气,“你还是谨慎些,皇权之争向来都是性命之争,哥哥只希望你能安稳一世。”
李慕昭动作滞了一滞,笑着道:“那是自然,我还等着嫁人呐!”她又从袖子里掏出本小册子递给李晏成,“这是早前钦州贪腐案的详情,许大人亲自递给陛下的密函,我在御书房侍墨时瞟了两眼,大概的给你默下来了,你之前看到的未必有这个全。钦州被查办的人里,有个与太子洗马沾着亲的,王钦已经回来,朝会上必会刁难与你,你先看看,多少也能应付一二。”
李晏成打开小册子,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铺满了纸张,连个人贪腐的数字都记录下来了,李晏成不禁感慨:“你要是个男子,我也不必遭当太子这份罪了,带着绵绵找个草木水丰之地隐居,偶尔和楠之出去游历岂不痛快,反正万事皆有你。”
李慕昭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干,累死人了,懒觉都睡不得。等我嫁出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谁还理你这个哥哥,自是为我家夫君为重了。”
李晏成笑着瞧她。
“行了,我走了,不然你这边的那群老顽固又要说我是女儿家见识短,言不可信了,我殿里还有一堆画像等我看呢,”李慕昭起身,“这就回去选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