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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瑾,是当朝三皇子。三殿下母妃曾盛宠一时,是圣上微服出巡时遇见的民间女子,一见倾心遂带了回宫纳为妃,她背后无世家大族支撑,先后诞下三皇子端木瑾与五皇子端木鄞后便早逝了。三皇子端木瑾身子骨单薄,幼时便离了宫,在圣上赐为瑾庄的别庄静养。虽未封王,却也对其他皇子无甚威胁,因而得以平安长大。
近日,三皇子端木瑾突募府务总管,有一侍从与一小厮坐在都城汴京的皇城主道边上,支了小摊,上有挂字,道毋需经验,男女老幼皆可应征。话虽如此,一连好些日,从刚开始队伍绵延不绝擦肩接踵,到寥寥无人问津,偶尔还听到过往的人议论道莫不是骗人的,哪有募丁只看一看长相就决定不招的,怕是要招个下凡的仙女不成。
春日里来风带些湿气,今日无雨气候尚好,那侍从与小厮坐在春光下喝着茶。
上头忽而一道阴影投来,抬眼看去,竟是个身着霁蓝色裙裳,簪着白玉簪子的年轻姑娘。月儿长眉稍弯,半垂的柳叶眸中烟波清寒带雪似有郁郁,唇不点而朱,光泽潋滟,眼角下颧骨边一颗美人痣,娇媚而不艳俗,清丽而不寡淡,果真与那九天仙女也能比上一比。
“我来应募。”只见她轻启朱唇莞尔一笑,盛开成一朵沾雨带露的初夏栀子。
“请姑娘稍候片刻。”那小厮和侍从见她一时手忙脚乱,打翻了茶,背过身去,嘀嘀咕咕商议着什么,又似从怀中掏出什么仔细将看,又逐一扭头来细细察看她容颜。
从那侍从背过身去的腰侧落下一块令牌,花梨木,麒麟祥云雕,上刻有一“瑾”字。
顷刻后,见他们转过身来,收掉支起的摊,小厮对她道:“姑娘请随我们到瑾庄走一趟,面见招募的官人。”说着,侍从不知从何处牵过来马车,请她上马车带着她走了。皇城主道边半壁碎布不留,似是从来无人来过招什么府务总管。
邝露坐在车里头,看着不大却干净整洁得没有一颗尘土的内间,桌上的蟠兽脚香炉内燃着缕缕清香,袖子里的令牌握得死死。另一手从腰间摸出三枚铜钱,拢指摇匀数次,翻于桌上,合指掐算。算毕,微闭上柳叶眼,叹了口气。
六三,困卦,困于石,據于蒺蔾,险而悦,内忧外患。
不祥之兆,是为大难,大凶矣。
马车驾得十分稳当,不觉颠簸。须臾便在郊外一处山庄停下,小厮替她撩了帘子,她利索地跳下。庄门外有侍卫把守,腰上别着的令牌与她袖子里的别无二致,麒麟祥云雕,上刻瑾字。
看着紧闭的庄门,脑中闪过的是那只烧得焦黑在湿地上拖行的小手。她闭了闭眼,甩甩头,跟着小厮穿过朱门。
庄中不比将军府大,但处处别致。
曲折蜿蜒的回廊隔开数个小院子,院中花木草卉丰富,品种亦繁多,春光正盛之下,白瓣樱树开得洋洋洒洒,树下丛丛白水仙争风斗艳。小院里有些搭上小桥流水,有些搭上奇峰怪石,有些搭上锦鲤小池,皆别有一番意趣。数个房间隐匿在这些小院中,开门见景,确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邝露又将袖里的令牌紧了紧,收进襟中,真心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身置如此美好的景致,仍能做出灭人满门之事?而后,她暗笑自己幼稚,话当是倒过来讲,杀人放火金腰带,若不是坏事做尽,又岂得这长久富贵。华英摇曳的背后,是滴血的剑刃罢。
顺着回廊来到后院,是一片莲池,池中有小亭,莲未开但叶已绿,肥厚的莲叶从塘中伸出似是决心要淹没中间九曲桥的影子。塘边是排垂杨柳,四月春风里垂下万条绿丝绦。
她抬头将看,曲桥畔,荷塘边,杨柳下,只见一人着白衣站于树下。单手背后,风卷起缭绕的衣摆和墨黑的发自成一景,又与垂下的翠杨柳相得益彰,有些清瘦的身影文静优雅似九天神仙,又生生透出一股孤独清绝的意味。
刹时,仿佛有人给她施了定身术,她愣愣看着那个背影,久久反应不过来。
是谁?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