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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过油就把自家炸个残疾不划算……”
今年的年夜饭，比往年哪一年都丰盛，老人们都一个不少的呆在院子里或自己的屋里。
老李婆把金宝塞给了老李头，忙着翻箱倒柜的找漂亮衣服穿。
院里总共也就三朵金花:王老婆子、老贾婆和自己，咋的也不能输给那俩位吧？
她拿出一件又一件压箱底的好衣服，站在穿衣镜前，比划着，拿不定到底穿哪一件更体面更出彩。
“哎，死老头子，恁看，这件红色的喜庆吧？”
“算了，还是这件蓝色的更好看些……”
“这一件是红柳在许都给俺买的呢……”老李婆手里拿着一件暗红团花对襟的唐装中长袄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忘了她的老李头早就瞎了，看不见了。
老李头默默地想象着老李婆穿着每一件新袄的倩影，于是脑子里涌现出好几个老李婆来：
穿大红色棉花袄的老李婆、穿蓝色羽绒服的老李婆，穿暗红团花对襟丝棉唐装袄的老李婆……
娉婷袅娜、花枝招展、风姿绰约、顾盼生辉……可是他再也看不见了。
他小声嘀咕着说：“俺瞎了，恁穿给谁看去？”
幸好老李婆没听见，金宝咿咿呀呀地拍着小手，高兴地冲着老李婆傻乐。
“看看，俺的金宝都在夸俺呢！”
老李婆就穿着暗红团花对襟唐装祆，懒得再换来换去了。
“俺的小金宝哎，”她把金宝抱回自己怀里，怜爱地亲了好几口，对老李头抱怨说：“唉，俺们劳神费心地养了他恁长时间了，也不见长了多少？啥时才长得大，会叫爷奶哦？心焦人哟……”
“嘿嘿，老李婆，金宝可是咱院里的镇院之宝，恁老俩口的长命百岁都在他身上担着呢！”
大老葛正好路过门上，笑着打趣的说。
老耿老婆从东头走来，惊叫着说：“呵，小金宝都长这么大了，老李大姐啊，恁这可真是大善人，功德无量啊！”
老李婆举起小金宝反复地看了又看，疑惑地问：“长了吗？还是恁小小的人儿呢？俺都不明白，他吃的恁多，成天傻乐着，咋都不见长多少。”
老耿老婆开玩笑说：“可长了不少呢，天天搁恁怀里抱着，恁自己可看不出来，恁叫他扔哪儿去，过一段再拾回来，那恁可觉着他长了不少呢。”
“可不敢扔，再扔了就拾不回来了……”
大老葛也说：“恁叫他还扔大门口去……”
“俺傻吗？”老李婆说，“恁都是胡连八扯的，谁敢叫俺金宝弄走，俺跟他拼了这条老命！”
顾高加班吃着自己兜里的小酥肉，老贾婆靠在墙上，闻见了味儿，就笑着捣着拐棍说：“高儿，恁吃独食要掉大牙！”
老范和王老婆子正相对而坐，他们的体己话，反反复复说了好几年了，终于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狗夺闭着眼，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啥时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