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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行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开始他在梦里回到了六岁,那个时候他很小,还不及书桌高,他娘亲还可以把他抱在怀里,但其实他已经想不起那个女人的模样了,她在梦里的轮廓也是模糊的,逆着光,怎么都看不清,只有语气是温柔的,他记得她笑起来很温暖。
她低下头来亲了亲他的额头,一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边流眼泪,她的手很冷,他一点温暖都感觉不到,好奇怪,她连眼泪都是冷的,怎么会这么冷。
“停儿,娘对不起你,你怪娘吧。”
女人哭着说,她的嘴唇也那样冷,冷地至于僵硬,像一块石头,在路边冻了很久,北风,霜雪,严寒都毫不留情地施加在上面,所以又冷又硬。
六岁的顾停拼命地抱着她,想让她暖和一点,想让她柔软起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又难过又害怕,他想哭,但娘说不能发出声音,就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然后女人彻底冷了下去,他怎么都捂不暖。
二十一岁的顾长行想,是啊,因为她死了啊。
但后来这个梦就悄悄地好了起来。
他拼命地掀开那具破败的薄棺材,手腕磨出了血,很疼,但好像有一个人一直牵着他,陪他从乱葬岗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亮了,冬天也过去了。
他在江南。
他总是很喜欢江南,春光和美人都是温软的,春日里有桃花烂漫,纷纷扬扬如雨下如烟霞,落在浅碧色的湖面上,指尖探下去,湖水也是暖的,他撷一朵沾着水珠的桃花登上画舫,便有人笑盈盈的来迎他,画舫在水波里一晃,又一晃。
而美人也总是很识趣,风月织就的十里江南岸每一寸都是脂粉混着金线绣成的,她们不问客从何处来,也不管他究竟做什么,只要给足了钱,这些狡黠聪慧的女儿家什么也不多说,什么也不关心。
这样就很好,他只是需要身边有活人的温度。
可这次的美人却不太好。
实在太含蓄,太羞涩,太不敬业了——不仅背对着不肯瞧他,顾长行稍稍凑过去一点儿,她就一挪,再一挪,恨不得躲进床幔的深处,连顾长行的一片指甲盖儿都不愿碰到,像躲什么洪水猛兽。
这就很有些挫伤顾长行的自尊心。风月斋斋主纵横江湖这么久,可从来没有哪一家的姑娘会避他如蛇蝎的,他又不是什么相貌奇丑的江湖恶霸,分明一袭白衣折扇虏获芳心无数,自荐枕席要与他春风一度的大胆男女都能从一溪阁排出二里地。
怎么到你这儿这么不受待见?
他很是气闷地想,你转过来,看长相还不知道是咱们俩谁吃亏呢。
梦里真是没有道理可讲,顾长行被激起了熊熊的胜负欲,他幼稚地去勾美人的下颌,想看她的真容,美人自然不肯同意,偏过头又要躲,却被他捉住了一截手腕,躲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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