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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沉声问助理，“上次我让你拿来的检查报告，是谁给的？”
助理一楞，想了想才惭愧地低头道，“我那时候太忙，就让别人……”
“知道了。”穆非乾收起文件，嘱咐道，“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好。”助理退了出去，穆非乾的脸色却依旧凝重，想了想，走出了办公室。
是夜，整座西锦城灯火通亮，热闹喜庆的气氛弥漫在大街小巷，虽然寒冷，但是人们脸上却布满了笑意。
穆家虽然也装饰着红灯笼，灯火通明，但是却少了点热情。
文染情觉得今晚穆非乾回来后有些奇怪，目光太过深邃，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
时不时对上，她就慌乱逃开，总觉得他的笑意饱含意味。
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心里的猜测让她忐忑不安，穆非权抿唇给她端来了一碗汤，“不想吃饭就多喝点汤。”
她碗里的饭几乎没动。
文染情有些迟钝地看着他，“好。”
团圆饭吃过后，如穆非权所说，文染情领了三个大红包。
她选的礼物，因为有穆非权帮忙挑选，倒也合三人心意。
在客厅坐了会儿，穆子深就带着郑薇薇一边痴缠去了，穆非乾和姜晞依旧冷战，一个回了房间，一个陪在穆老身边。
王芬让穆非权和文染情也去逛逛，穆蔷倒是受刺激了，哀怨地开口，“大伯母，你和伯父也去看看烟花吧，我这个孤家寡人和老爷子在家看门好了。”
这话一出，穆老就瞪了过来，“老爷子我也约了人，等下要一起跨年。”
“噗……老爷子您说笑的吧，难道就我没人约吗？“穆蔷喷笑。
穆老气哼哼拧过头，还真的背手站了起来，带着司机就要出门。
文染情抿着笑，穆非权在这时将她牵出了客厅，倒没有出门，只是走到了院子里。
和穆非权跨年还是第一次，往年都是她一个人在瑞心苑，看着烟火发呆。
如今换了一个环境，身边也多了一个陪伴的人，感觉很陌生却也很温暖。
她没有去想下午两人车上的对话，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在藤椅上坐下，看着漫无边际的深蓝色苍穹，她感觉一下子开阔明朗了很多。
“现在几点了？”她缩了缩身子，呵着气问穆非权。
穆非权看了眼腕表，“快十点了。”
穆老特令今天家里不能用手机，现在文染情倒是手痒了。
“我们不出去逛一下吗？”现在外面一定很热闹，不过她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人多，在家里就好。”果然，穆非权的答案也是这样。
她笑了笑，倚在了他肩膀上。
现在她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对他做些亲昵依赖的动作，而穆非权也纵容着。
他手臂往她腰际伸去，将她直接捞到了怀里，“困了就睡会儿吧。”
文染情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抱住他。
终究是没有耐得住困意，趴在穆非权胸前就睡了过去。
穆非权手臂微微收紧，下颌搁在她发心上，手掌握着她的手掌把玩。
指节分明，纤细却柔软，十指相扣时一股陌生的情愫充斥在胸间，并不让人反感。
等到唇上温热传来，还伴随着熟悉的窒息感，文染情才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眼前是放大版的俊脸，眸光如水，还有天际绽放的五彩烟火。
如果时间在这一刻挺直就好了，她想。
半个小时后，寒意渐深，天空也渐渐停歇下来，两人才回了房。
文染情提不起兴致，好像没了灵魂一样，很明显有心事。
穆非权在浴室的时候，穆非乾好像算准了时间一样，出现在卧房门口。
文染情看着他异常严肃的脸，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穆非乾凝着她，又扫了眼浴室的方向，才低声问，“你身体的事，阿权知道吗？”
文染情怔然，张口结舌，眼神有些慌乱，使劲摇了摇头。
她就知道瞒不了穆非乾很久，毕竟还是在同一家医院呢……
看到她渐渐泛红的眼眸，穆非乾心里有些难受，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染染，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我……”她喉咙好像被塞了棉花，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眼泪却涌了出来。
是他逼得她要面临现实，心里的悲恸已经无处可发泄。
“别看阿权商场上运筹帷幄，他还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一个女人，是你让他情窦初开，这段时间他的改变相信你也看在眼里。”
穆非乾说到这里，细细看了她一眼，才继续道，“穆家可以不要门当户对的媳妇，但是必须要能够陪着阿权一直走下去。”
他说得不算直白，但是文染情心里早已经明白，她不配当穆家的媳妇，这是无可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