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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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安瑜熙的胡思乱想中，储秀宫映入眼帘。“安姑娘，储秀宫到了。奴才祝您得偿所愿。”小太监做了个标准的福礼，便退着离开了。

    安瑜熙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跨入了储秀宫。“这位秀女，请您随奴婢来。”小宫女见到安瑜熙进了储秀宫，便向她福了福身。安瑜熙向那小宫女的方向望去，只见两排宫女垂手侍立在储秀宫门口，一有秀女到场，她们便上前引领。

    宫女的服饰也是有区别的。颜色越深，说明宫女的品级越高。毕竟品级高的姑姑大多在宫中度过了悠悠岁月，年岁大了再穿着一袭浅淡的颜色，会显得苍老些，故而宫规人性化地为这些姑姑设计了深色的女官服。而在场的诸多宫女，一水儿地浅色衣衫，正是青葱年华，衣服颜色却也分了三种：水红色，水绿色和水蓝色。安瑜熙还记得前些日子背的宫规，这些宫女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竟也有人能穿上水红色的衣衫了？当真是有几分本事。再仔细地瞧过去，水红色衣衫的不过五位，其余的大多都是水绿色和水蓝色衣衫的宫女。而为安瑜熙领路的那位，不过身着水蓝色衣衫，行为举止却也得体的紧。

    一柱香的功夫，安瑜熙便走到了列队的秀女当中。放眼扫去，自己的二姐姐仍在，四妹妹却已不见踪迹，想来已经淘汰出局了吧？秀女们都不敢交谈，一个个规规矩矩地站好，等待殿选。毕竟都走到了这一步的，再因一时疏忽而被遣返原籍，那可是大大的不值。

    日头渐渐西斜。安瑜熙前面的秀女终于也走的差不多了。“几位姑娘随我走吧。”一个手执拂尘的太监向包括安瑜熙在内的几位秀女示意道。安瑜熙暗暗松了一口气，站了这么久，总算要解放了。怀着波澜不惊的心走向储秀宫富丽堂皇的前殿，安瑜熙心中平静，因为她知道，自己选上的概率并不大。

    五位秀女在皇帝，皇后与太后面前一字排开。

    “正六品通判之嫡长女贾青菱，年十六——”

    排在第一位的秀女轻轻上前一步：“臣女贾青菱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座的皇帝不发一言，太后微微皱了皱眉：“这贾家是怎么教女儿的？”皇后闻言点了点头：“宫中可容不得没规矩的。怎能不给太后请安呢？”皇帝将牌子重重地扔在地上：“贾家教女无方，下届选秀不必参与了。”余下四位秀女俱是胆战心惊，那贾青菱更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谢皇上恩典。”宫中便是这样吗？行差踏错一步，便要祸及全家？安瑜熙这样想着，对进宫再没了半分期待，只想早早地被撂了牌子回家另谋生路。

    “正六品经历之庶次女安瑜熙，年十五——”

    安瑜熙上前一步：“臣女安瑜熙给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万寿无疆！”实际上秀女殿选时只需给皇后太后请安，无需道那些贺词。但前一个秀女的惨状吓到了安瑜熙，为了让皇后太后不要发作，放她平安地回家，安瑜熙搜肠刮肚地想出了这些词。“这个秀女规矩倒不错。”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前面那个贾青菱的对比，安瑜熙显得尤其知礼数。皇后想着刚才那个突兀的“庶”字儿，也跟着附和道：“母后说的是，儿臣也觉得这个秀女不错。”容貌只能算得上清丽，太后又出口赞扬了一句，还是个庶女，皇后犯不着与太后对着干。每年选秀的名额就那么多，让这样一个没有威胁的秀女占上一个位置，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皇后如是想着。皇帝淡淡地看了安瑜熙一眼：“那便留牌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