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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王的支持力度越大,他在东都的话语权就越少,对东都局势的掌控也就越弱,这让他焦虑不安,就算武贲郎将周仲率军赶到了东都城下,给了他强有力的支持,也无法增加他抗衡越王和宗室的信心,哪料到“峰回路转”,突然间他发现宗室在这场危机中的利益诉求,与改革派力保东都的目标完全一致,他和杨恭仁是合作关系,而不是对手,他在东都的话语权不是减少了,而是增加了,这不禁让他喜出望外。
樊子盖情绪很不错,稍加思考后遂开始默契配合杨恭仁,联手向某些居心叵测者展开凌厉“攻势”。
“观公,假如东都局势持续恶化,不但外有叛贼,甚至内有叛乱,东都卫戍军不得不消极防御固守待援,以致于东都岌岌可危,严重危及到了东征的进行,那么东都是否应该向代王或者齐王求援?”
“东都需要求援吗?”杨恭仁面无表情地说道,“东都是京师,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东都陷入存亡危机,谁敢视若无睹?谁敢见死不救?谁敢置国祚根基于不顾?所以西京的代王会风驰电挚而来,远在齐鲁的齐王亦会日夜兼程打马狂奔而至,但圣主的诏令早已遍传天下,代王留守西京,齐王居外戡乱,没有圣主的诏令,代王不能离开西京,齐王亦不能返回东都。这是圣主的底线,同样是东都的底线,代王不能逾越,齐王亦不能逾越,一旦逾越,后果严重,尤其在东都深陷危机之刻,代王和齐王如果逾越了这道底线,不但缓解不了东都危机,反而会把东都危机彻底引爆。”
杨恭仁的话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直白得让大堂上的军政大佬们瞠目结舌,就连樊子盖都有窒息之感。
杨恭仁这是要“撕破脸”的前兆。不论东都局势恶化到何种地步,代王都不能离开西京,齐王都不能返回东都,换言之,不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代王及支持代王的由关陇本土贵族集团所控制的军队都不能离开西京,齐王及支持齐王的军队亦不能返回东都,否则后果自负。
那么谁来支援东都?
杨恭仁不说,但所有人都能猜到答案,圣主和中枢肯定留有“后手”,肯定有军队来东都平叛,比如绝对忠诚于圣主的江都卫戍军,比如屯驻涿郡的幽燕大军,比如镇戍代晋的北疆边军,虽然这三路大军距离东都都比较远,但一个月内都能抵达东都,也就是说,只要东都坚守一个月,则各地平叛大军必定蜂拥而至,必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叛贼,稳定局势。
樊子盖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又说话了,“如果代王一定要驰援东都,齐王一定要戡乱京畿,我们又如何阻止?”
军政大佬们的脸色更难看了。樊子盖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杨恭仁已经说得够直白了,但始终没有揭开东都危机的“盖子”,樊子盖却不管不顾,直接挑明代王、齐王进京就是要争夺皇统,而更严重的是,代王和齐王若想抢到皇统,就必须与兵变者合作,否则在东都大战中就无法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大优势攻陷东都,为接下来抗衡圣主打下坚实基础,所以樊子盖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先做“坏人”,先把这个最敏感的“盖子”揭开,越是藏着掖着,越是坏事。
杨恭仁冷笑,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掠过,然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重兵镇戍潼关、函谷关,以加强京畿西线防御,重兵镇戍浚仪、荥阳,以加强京畿东线防御。”
“观公这话说迟了。”樊子盖也是冷笑道,“武贲郎将费曜已经率军从浚仪撤回东都,而武贲郎将周仲亦已率军撤进函谷关,卫府对东都局势显然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前期决策频频失误,导致东都局势持续恶化,卫府对此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樊子盖率先向军方“发难”,旗帜鲜明地支持杨恭仁夺取军权。
崔赜紧随其后,向军方展开猛烈攻势。
秦王杨浩默契配合,主动表示在军事上唯越王杨侗马首是瞻。
太府卿元文都不能不支持越王杨侗,而他的态度和立场非常关键。
左监门郎将独孤盛仔细权衡利弊后,毅然决断,支持越王杨侗在非常时刻掌控兵权。
右候卫将军郑元寿代表军方据理力争,但他势单力薄,寡不敌众,最后不得不搬出了右骁卫将军李浑,如果李浑支持越王杨侗暂摄军权,他就不再反对。此刻李浑正在一百多里外的显仁宫与叛军激战,根本无暇分身返回东都,所以k元寿摆明了要行缓兵计,决意把这事无限期“拖”下去。
杨恭仁抚须而笑,当即从怀中拿出了由李浑所写并盖有印鉴的亲笔书信,内容很简单,支持越王杨侗暂摄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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