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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名负责报信的黑甲斥候从大角岭村附近赶来的时候,时间已临近黄昏。
他中途已经换过了两匹快马,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不达王城。
此时的阳光已然倾斜,一抹金黄镀在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墙上,给这座不足百年的新城更是平添了几分巍峨气度。
“夕阳的余晖就要落下,这是这座王城最后的黄昏了。”
没来由的,那斥候心中忽然鬼使神差的冒出这么一句,鬼把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穿过层层巨门,长街,回廊,院墙,已经人马俱乏的斥候终于在王府中央那座最具恢宏气度的宫阙中见到了这位松赞家的当代家主。
只见那松赞博海穿着一身乌黑锦缎,那锦缎之上,以金丝绣绘有十八尊大自在观音菩萨像,。
那菩萨或低眉,或浅笑,或持经,或抱禅,或飞天炫舞,或掐诀念咒,或悲天悯人,或普渡众生,神态动作各异,是,不一而足。
那绣工则更是了得,往往寥寥数笔,就将那尊菩萨的动作神韵勾勒的惟妙惟肖,是栩栩如生。
如此一件锦缎乌衣,若是穿在寻常富家翁身上则断然是撑不起蕴含其间的雍容气度,可如今穿在博海身上,与他那天然的风雅倒是妥帖如意的紧。
此刻他正手捧着一本《需持本相经》,看的倒是不快,偶遇晦涩难懂的句子,那博海的目光还会停下来,细细品读一二。
他的右手还持着一串念珠,每翻动一张书页,他才会不急不躁的缓缓转动一颗念珠,自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受到眼前这位执掌一方权柄男子的从容气度感染,那斥候也稍稍压下心中的急躁情绪,跪拜行礼后,才将手中那加急军牒递到了那位面前。
只见那位微笑着起身,将他轻轻扶起,才缓缓拆开手中的密信。
可接下来才看了小半晌的时间,一向是以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著称的松赞博海,脸色也紧跟着变了数变。
一开始,他只是将信上内容粗略扫了一眼,似乎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看到的内容,于是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待到他返回页眉,将整封密信细细浏览了一般,才腾然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惊愕神色,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
随后他抿起双唇,没有说话,目光之中依然显得严肃,只是握着信纸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他紧盯着信纸,一字一句、反反复复又读了三遍,才茫然抬起头,一脸疑惑的头望向那斥候,仿佛在用目光询问道:“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吗?”
斥候似乎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于是面露苦涩的的点了点头道:“末卒可以作证,那密信所言句句属实,末卒是亲眼见证了大将军他“他斟酌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他被那歹人所害瞬间的,末卒和兄弟们本想救援,却已然不及,所以瑟珠副统领才命末卒快马加鞭,赶在大将军的尸身运回王城之前赶回王城,特意向亲王您禀报此事。“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以防不测。”
那博海似乎是没有听懂斥候最后一句的提醒意味,依然面无人色,眼神恍惚的喃喃道:“我弟弟的尸身现在在哪?”
那斥候轻声答道:“大将军的尸身还在路上,按照脚程计算的话,应该是明天晌午时分到达西门外十五里处,并将在此处停留,等候亲王您的下一步明示。“
博海终于强压下内心中的波澜,揉着太阳穴缓缓问道:“一路可有遮掩?“
那斥候再次轻声答道:“请亲王殿下放心,瑟珠副统领命我等劫杀了一支马队,抢了数辆马车,伪装成行商模样,将大将军的尸身安放在一辆马车之中,一路行来,应是当无人察觉。“
博海叹息复叹息,终于痛苦的闭上双眼,恍然间,那个骄傲跋扈的弟弟仿佛就出现在眼前。
再睁开眼时,松赞博海终于恢复成了往日的那个松赞博海。
只听他轻轻唤道,“金巴。”
“老奴在。“那如同影子般的老人缓缓从廊柱后方显出了身形。
“传令下去,命令戍城司从即刻起,以即将举行梵宫纳新大比为名义对王城实行宵禁,对其中不听调令,擅离职守者,杀;命令东大营停止一切非必要活动,全军留在营地中静候调遣,违令者,杀;命令其余各镇驻军,分别抽调三千精锐兵卒于明日午时前赶赴王城南侧驻扎,过时不到者,杀;命令军法队在封地各处巡曵,凡发现私自调动兵马者,无论多寡,杀。“博海语气淡然,却依然尽显威严。
空气中没有回应,那鬼魅老者却已然领命而去了。
博海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屏退了那名斥候后,他就一个人孤坐在偌大的一座大殿里,寂静无声。
直到最后一缕阳光隐没在他身后的王座之上,他也依然没有命人掌灯,而是主动投身到、依偎环抱到、彻底融入到这一片黑暗当中,慢慢变成了黑暗的一部分,变成了黑暗里更黑的一道剪影。
就这样,他又枯坐了好久,直到月明星稀,他才终于缓缓起身,摘下了那柄年轻时跟随父亲、兄弟征战沙场时所携的佩剑,向着大殿外面走了出去。
大殿门口,此时正跪着一位神色凄然的绝美女子。
是祈丽王妃。
只见她身体僵硬,显然已经跪了不短的时间了,此时她刚好抬头,看到他手中的佩剑,身体便开始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起来,只听她带着哭腔哽咽道:“老爷,老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是我管教无方,是我由着她性子胡闹,是我让她惹下这滔天大祸,可是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是个孩子啊,老爷!求求你放她一马,放她一马啊。”
博海眼神冰冷,一把扯掉她的攀附拉扯,漠然说道:“再向前一步,本王便赠你三尺白绫。”
那王妃听闻此言,顿时如遭雷击,身体停留在原地是兀自颤抖不止,两行清泪更是夺眶而出,从清丽的脸颊上缓缓划落,流下了一地凄凉。
博海脚步不停,绕过层层高墙,向着背靠大殿的那小院缓缓走去。
博海一边走一边数着自己的脚步,心中忽然感慨道:“哎,这路可真长啊!”
可再长的路,只要走,就终究会走到尽头。
当博海出现在江央居住的院落门前时,大门二门全都敞开着,早已摆出了一幅开门迎客的姿态,只是本就不多的丫鬟仆役此时更是一个也没见着了。
博海也不客气,提着剑,毫不犹豫的跨进了女儿的闺房。
房间内只有两人,那一袭红衣,端坐于凳子上的是女儿江央。而一身青衣,站在红衣女子身后的则是那婢女红鸾。
好一个青衣配红衣。
只见那江央将那秀气手掌大气一挥,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道:“父王请坐。”
那凳子与江央所坐的这个等高,任谁也没想到的是,面对博海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一见面,反倒是江央率先发难,居然上来就摆出一副违背礼制的“平起平坐”。
见此一幕,博海依然是肃然而立,不言不语,不悲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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