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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就有些后悔:她实际上最没有权力责怪姐姐,要不是为了她和孩子,姐姐怎能去干那种事?
就在她望眼欲穿,急不可耐时,姐姐却来信说她跟姐夫的关系闹得很僵,近期里不好出来。等过了阳历年再过来。到阳历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她眼下已经是分文皆无,两手空空。整整一天,她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像是被判了无期徒刑坐在牢中似的。
但不管怎样,生活还得往下过,而且还得要继续地躲在这里。因为前夫一直在到处找她,要逼她复婚,否则就要把孩子抢走。走到这一步,她只得靠借债度日。晚上,她等隔壁那个蹬三轮车的男人回来后,就做出闲着没事的样子过来串门,临走时说她现在没钱买面买煤了,想借他些钱,等姐姐一来就还他。男人问她要借多少。她说就二百元吧。男人说他只有一百元。她说一百也行。
面是上个月买的,房租先欠着,靠这一百元钱,她还是苦煎苦熬地过到了阳历年。可是,姐姐又来信说家里正忙,恐怕到大年之后才能脱身。她不由地一阵晕旋,只想一头栽在地上永远也别醒来。因为从阳历年到大年之间还有一个半月,不知她和孩子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间。可眼下再向谁去借钱呢?而且,近来,住在隔壁的那个男人一见她就问她姐姐啥时回来,她总是回答说过了阳历年就来,可是,现在人家再问她这话,她又该如何作答?
因为快要过年了,在外打工的人都要把钱带回家置办年货。所以,这时借钱最不是时候。无奈,她只得向在对面开小商店的大胖子女人借钱。大胖子女人有时去厕所,就让她帮着守店,并常常向她许愿说要想用钱就尽管开口。但她并不了解当地人,别看他们平日里扭着******,扯着大嗓门显能露富,夸下海口。但当你真地向他们借钱时,就跟拿刀割他们的肉一样。大胖子女人一听她来借钱,脸色一下子就吊了下来,先是例举了一个外县农民借了房东二百元钱连夜举家逃窜的事例,然后又论述起向外借钱不如把钱存放在银行里等种种观点。最后要说的结论是只有傻瓜才把钱往外借。
她觉得这人实在可憎,你不借钱就直说了,干嘛要说这么多不打粮食的话。她曾几次想甩门离去,但还是忍耐下来。所以,当大胖女人用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了一百元钱递给她时,她不但没有一点感激,甚至想把这大胖女人痛痛快快地臭骂一顿。
饱尝了借钱的屈辱,她就要自己宁可少吃少用也不要向人家借钱。大年是一年之中的庆典。这时人们特舍得花钱,买这买那,准备过年。平日里那些半死不活的生意也开始慢慢地火爆起来,物价一路高歌,几乎是买啥啥贵。所以,对缺钱的人来说,大年实在是一道难过的关口。
为了避免花钱,她就不去市场,甚至不出院子。但是不管你花不花钱,过年毕竟是过年,山里人再苦再穷都要吃上三天肉,不这样似乎就没有过年的气氛和感觉,就没有对来年的隆重期盼。尽管她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腰包里早已是空空如洗。而且,面袋里也已经见底了,煤也只剩下十来块了。可是,姐姐依然是归来无期。所以,连日来她一直在为向谁借钱在犯愁。人家都知道她是外地农民,带着一个不足半岁的孩子,既不能出去打工,又没有指望的依靠,怕她借了钱没法偿还。而她也是一想起朝人借钱时的那种低声下气,委屈求生的屈辱与卑贱,就觉得生不如死,无地自容。再说,正在年上,又该向谁去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