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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盼弟原本觉得李飞虎和李大龙都是一表人才,但婚后不久,她很快发现李飞虎大字不识几个,而且十分猥琐无聊,跟李家的其他人有天壤之别,于是心中渐生厌恶。
时间久了,武盼弟越来越觉得和李大龙说话很投缘,特别是他的书生意气让她心动不已。一来二去,叔嫂间相处得非同一般。
李章南两口子看到他们这样瓜田李下的,担心外人说三道四,以免夜长梦多,便在离老宅子两里多路的西街头给李飞虎买了一座旧宅子。
出宅子的前一天,武盼弟说喜欢李大龙写的那幅装裱精美的正楷字题诗,图也是李大龙自己画的,那诗叫《水巷》:“水巷通幽柳烟围,孤舟载酒细雨随。渔姑浅唱突缄口,唯恐鸳鸯春梦飞。”
听武盼弟说喜欢,李大龙受宠若惊,即刻便又新写了一幅字送给她,可武盼弟说自己恋旧物,坚持要拿走挂在墙上的匾额,边说边抛了个媚眼,让李大龙心旌摇荡。
家里的人都在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李大龙怕旁人发现武盼弟的眉目传情,便慌忙地答应把《水巷》送给她。
随后,李大龙又题写了一首《父亲》:“海西乡绅爱麻将,但有痴人育童乡。焚膏继晷探新路,唯愿心血浸华章。”然后叫仲兆贵赶紧拿到街上去裱糊装饰,以替换《水巷》。
分家之后,李飞虎仍然过着以前那样的日子——农忙的时候在田里干活,农闲在家里做鞭炮,逢年过节便去赶集卖鞭炮,同时也做了些别的买卖。
武盼弟连续生了三个儿子,确实是应了“儿多老母苦”的话,这三个儿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不是这个发烧,就是拉肚;不是这个把庄邻烟囱堵上,就是那个朝水井里尿尿……
武盼弟整天忙得腰酸背痛、晕头转向,晚上都累得摸不着床边,可李飞虎几杯“汤沟高粱烧”下肚之后,总还纠缠着她。久而久之,她对李飞虎厌烦透了。
后来,李飞虎的生意越做越大,本来家门口就摆着摊,又在悦来集租了个门面房,整天忙着买卖,一天到晚不沾家边。
经商发财后,他在家里看到谁都觉得不顺眼,又染上了抽大烟、逛窑子的恶习,常常整天整夜地泡在朐南镇丁家的茶楼里。那虽然叫茶楼,但里面吃喝嫖赌一应俱全。
武盼弟正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白天被繁琐的事忙得分心还好点,到了夜晚常常独守孤灯,内心像有虫子在抓挠似的。
长夜漫漫,情、欲上身的她辗转难眠,每当听到猫的叫春声,脑海中就想象着猫或狗相交的情景,不由得产生自己连猫狗都不如的伤感。
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她总会感到四肢无力,整天无精打采的样子。
由于两家仅仅相距两里路,两个人联系起来十分容易,隔三差五地总能找借口聚在一起。
一脸憔悴的武盼弟见到李大龙后会立刻笑逐颜开,欢天喜地地迎上来。
细心的李大龙把这一切全都记在心底,待回到家中,自己也开始同样的骚动难安,一次次地产生与心上人在一起的幻想和越轨的冲动。
久而久之,李大龙和武盼弟便有了云雨之欢。
后来,李大龙感觉到父母和媳妇越来越限制他去李飞虎家的自由,心中不禁想道:
“莫非他们对我和盼男的事有所察觉。以后我再去的时候,得带上仲兆贵,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万一碰上姆大哥回家问起来,也能有个人帮我遮挡一下。”
李大龙辗转反侧间再一次听到鸡鸣,那叫声沙哑且显得底气不足。他知道那是小公鸡的叫声,没有成年公鸡的声音那般洪亮。
接着又传来一阵猫的叫声,他觉得那猫叫声嘶哑凄惨,仿佛在召唤新生命的到来……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李大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见老婆给他生下一个男婴。
男婴生下来就渐渐长大,并且开口说话:“吾乃大清朝中堂大人转世。”说完,转眼变成一只头顶上长了撮白毛的大黑狗。
李大龙想叫人把大黑狗牵出去卖掉,却被它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右小腿钻心地疼,悚然惊醒后却发现是放在床边的那捆柴禾刺破了他的腿。
望着透过窗户纸微弱的光线,李大龙估计天快亮了。他想到东厢房找点药,至少可以让武盼弟帮助包扎一下。
于是李大龙穿上棉袍、趿着棉鞋准备出去。他悄悄打开门,刺骨的寒风像刀子刮在他脸上,寒气从裸露着的小腿嗖嗖向上爬。他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关上门,重新钻进被窝里。
经寒风一吹,李大龙更加清醒了,在心中自言自语道:“我刚才没有穿裤子就出去,要是被人看见,不是不打自招吗?”
李大龙穿上棉裤,又打开门,伸出头向两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