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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中时对于顾辞远的歉意,我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即使已经到嘴边,出于自尊,我还是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高考结束之后,每个班都用班费在学校附近的KTV包了个包厢开毕业联欢会,顺便还邀请了老师们。
因为抢不到麦,我就跟班上的男生拼酒,喝得他们连连摆手:“你是个酒桶啊!”
其实我在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的样子就只有筠凉一个人看见。
她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没有说任何责怪或者劝诫的话,她大概明白我这样做其实是在发泄心里的难过。
后来我去顾辞远他们班的包厢把他叫了出来,关门的时候我还看到我妈的脸色特别不好看,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良心驱使我一定要跟顾辞远说清楚。
这是从他扔掉我那把小红伞之后我第一次打破沉默跟他说话,我自己也没想到一开口就会有那么多句子从唇齿之间倾泻而出:“反正以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有些话就说开算了……其实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我厚着脸皮倒追你不过就是为了气我妈而已,我很幼稚吧……但真的应该跟你道个歉,毕竟连累你扮演了一个这么无辜的角色……”
顾辞远一直没说话,大厅里温暖的橙黄色灯光让他的脸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失真。我的双手用力地绞在一起,我承认其实我还是有点怕他生气的,将心比心地想,这事要换了我,我肯定要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
可是一直以来对我冷冰冰的顾辞远,他在知道这一切之后竟然没有动怒。
不仅没有动怒,他还很和气地对我说:“你少喝点,脖子都红了。”
不知道是出于感动还是内疚,是自责还是如释重负,我的眼泪簌簌地就落了下来。
填报志愿的那天上午我在校门口又碰到了他,他有意无意地问了我一句:“你填哪里?”
我一看到他那个公子哥的样子就想起他在校内的状态里写着:“哪个学校的美女多啊?”我鄙视这种肤浅、恶俗的人!
所以我就很干脆地回了他一句:“关你屁事哦!”
可能是拿了驾照之后心情好吧,他也没跟我计较,还笑眯眯地说:“那你知道我去哪里吗?”
我又瞪了他一眼,我想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不是跟他说清楚我对他其实没兴趣吗?他干吗还这么一副“大明星答粉丝问”的样子啊?
算了,想来我也算是亏欠了他,就满足他这颗缺爱的心灵关怀他一下吧:“那你去哪里呢?”
他深吸一口气,戏谑着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
我看着他,他满脸的期待好像在等待我给他一个热烈的回应,而我,我当然也没有辜负他。
我说:“哦。”
当时只道是寻常,谁晓得他竟然是认真的。
哪怕我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相信,也不至于在新生大会上震惊成那样。
2006年世界杯决赛的那天晚上,他这个死败家子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在他一个朋友开的小酒吧包场,呼朋引伴,喝酒看球。
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居然把我也叫去了。
好吧,去就去咯,反正意大利队帅哥多,反正又不要我出钱买酒。
其实我是个伪球迷,除了小贝、欧文,还有曾经代言联想笔记本的龅牙小罗之外,我基本上就不认识什么球员了,但那天晚上我却表现得很亢奋:“啊……这个帅……啊……这个也帅……哇噻,怎么都这么帅啊!”
我的尖叫连连引得顾辞远好一阵鄙视:“靠,把球员当男模,把球赛当走秀啊!”
他鄙视他的,我才懒得理他,水果沙拉里面的黄桃好好吃哦,趁他们盯着屏幕上的绿茵地,我毫无顾忌地用叉子在盘子里乱戳。
决赛进入加时赛的时候,所有男生的神经都绷成了不能再多一分力的弦,齐祖那记勺子点球让顾辞远他们这些意大利队的球迷既亢奋又崩溃,看着他们一个个捶胸顿足的模样,我真的觉得自己置身于精神病院了!
随着马特拉齐爆粗口,齐祖施展铁头功被红牌罚下之后,意大利队终于取得了2006年世界杯的冠军。在一片欢呼声中,顾辞远像疯了一样把整瓶冰镇过的喜力从头上淋了下来,醇香中略带微苦的气息。
我还在到处找纸巾想要擦掉溅到我身上的泡沫时,顾辞远那个不要脸的居然抱着我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
我的名誉……
冰清玉洁的我……
宛如空谷幽兰的我……
我好想杀了他……我……我要哭了!
在洗手间里用冷水冲了一把脸之后,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上并没有臆想中的恼怒神情,这还真是有点奇怪,算了算了,我就当弥补他这两年因为我而遭受的精神创伤吧!
回到喧嚣的人群中我拿起包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先走了,关上门的时候看见顾辞远的头左看看右看看,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你以为自己是个QQ在登录啊。
我并不知道他当时其实是在群魔乱舞中寻找我的踪迹,我只知道他这个酒后失态的举动害得我整个暑假直到大学都被筠凉当成笑柄。
火车到站的时候,顾辞远摇醒了我,我揉了揉眼睛,竟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不满地说:“你的头真重啊!”
我望着他略带一些稚气的神情,终于将心里酝酿了很久很久的那句话说了出来:“顾辞远,对不起,连累你扮演了一个无辜的角色,那么长时间……”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我拉进怀抱里,给了我一个洁净的拥抱。
他的下巴磕在我的头顶上,我们一动不动,姿态虔诚,怕惊动对方。
过了很久,我听见他说:“宋初微,别赌气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那个初秋的静夜,隔着衣服、皮肤、肌肉、骨骼,我听到一声紧跟着一声的心跳,听起来既感动又忧伤,好像要跳出整个胸膛。
在我跟顾辞远抒情的同一时刻,筠凉这个不肯陪我回Z城的没良心的家伙,跟杜寻恩爱地手牵着手在购物中心逛得不晓得多开心。
他们一人拿了一杯冰曼特宁,也许是太养眼了的缘故,引来了很多路人侧目。
筠凉刚要说话,杜寻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去看鞋子,我回头来找你好了。”
筠凉是何等会察言观色的女生,她一看杜寻的眼神便知道他是故意要支开她,但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点点头:“好啊。”
筠凉没有问过杜寻:“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手机永远是调成震动?”
有些事情不必说破,有些表面功夫一定要做,有些真相不必追究,人生有些时候,是越蒙蔽就越接近幸福。
这个道理,她从十六岁起就明白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很亢奋,杜寻在男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自己焦灼的面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一顿叽里呱啦的废话之后,她宣布:“我下个月回来,想要什么礼物吗?”
仿佛五月的晴天,突然闪了电,杜寻沉吟了片刻,终于用了很大的勇气和力气说:“等你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一阵没心没肺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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