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随时可以杀人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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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谢清进阵的目的。
晏宁却在想，阵法竟对谢清发动攻击，想是洛书到了强弩之末，失去操控之力的缘故。
倘若真是如此，究竟是难以控制的阵法会先伤了谢清，还是谢清会先破去洛书所布的阵法呢？
无论哪一种，都像是个值得一笑的结局啊！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谢清蓦地抬头，望着悬于半空、杀气凌人的陷仙剑。
跟着他纵身而起，竟伸手去摘那把悬在巨大门坊上的剑。
——他是不是疯了！
地上的两个人念头没有转完，便见谢清已经将陷仙剑握在了手中。
那把通体透着红光和杀气、仿佛不可一世的剑，在谢清的握持之下是那么安静。
适才盛怒般的霹雷巨响，好像都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认主？
晏宁刚想到这个词，便觉得不对。
宝剑认主固然并非罕见，但这剑原是洛书的，又怎会转而向谢清认主？
但是……
晏宁的眼眶蓦然一缩，来不及起身，整个人就向旁边滚了出去。
雷声轰响，一直追逐在他耳边，就像迫近的死亡的脚步声。
他胸口发紧，只觉得喘不过气来，连自己用了什么术法都不知道，就像一个凡人一样灰头土脸地滚着。
直到雷声在他身后停止，他才心惊胆战地停了下来。转头望去，只见身边不远处还留着雷霆过后的缕缕青烟，而一旁那个焦黑的、勉强能分辨出的人形……
“燕掌门！”
晏宁惊叫道，一时间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混乱地向四周看去，在目光扫到半空的时候便僵住了，他的人就像中了定身咒，变成了泥塑木雕一般。
在离地一人高的地方，谢清腾空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和他踏在地面上时一模一样。他手中的陷仙剑静静地散发着杀戮的红光，随着他手腕的轻轻转动，剑尖便指了过来。
指向晏宁。
晏宁这才想到，方才的雷声是从何而来的。
在他看穿了阵法关键之后，和燕雪峰两人都不曾敌得过的陷仙剑，此刻就握在他想挑战的人手中。
随时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晏宁终于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以为谢清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实际上谢清只把他当作可以随便碾为齑粉的蝼蚁。
他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
却久久没有等到雷霆加身的一刻。
耳边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忍不住睁眼一看，竟是荐福宫前的蓝天白云。
不远处的宇文明珠，以及身后跟着的一群人，都面带惊喜犹疑之色，想上前又不敢迈步的样子。
再回头看时，原本端坐在阵法中心的洛书，正勉力站起身来。
谢清则站在离她十步之外，手中的陷仙剑改为倒持，似乎正要走过去。
洛书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敢来扶我一下，我就当场自尽！”
闻言的宇文明珠立刻跑了过来，架起洛书的手臂。
谢清淡淡地“哦”了一声，还是走上前，把手中的剑递过去。见洛书伸手接了，便不再与人搭话，穿过人群径自走出了院子。
余下的人忽的一下围了上来，把洛书和宇文明珠围在了中间。
和谢清一样，没有人再去向晏宁看上一眼，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
洛书撤阵不是为了他，谢清也无所谓杀不杀他。
他满心以为上得青城山，无论与谢清一战是胜是败，都会留下个好大的名声，搏得无数人的关注。
实际上他连猴子都不如，猴子耍过了猴戏，还会给个果子来犒劳。
……
没有人知道晏宁是什么时候下的山。也许有人看见了，却不以为意。
宇文明珠把洛书送回圆明宫，又吩咐人将燕雪峰那具已经成为焦炭的尸体好好收殓了，送去白虹道。忙了半天，才恍然四下张望。
“谢院长呢？”
“大概是回去了。”有人应道。
回哪里去？
宇文明珠想了想，便御剑前往白云洞。
他还真不知道，洛书师姐为谢院长安排的禁闭之处，竟然是这个样子。
洞中潮湿漆黑，若非修道之人的目力早非凡人所能及，他恐怕都看不见谢清端坐在石台上的身影。
明知道他进来，谢清却没有理会，倒是曾城立刻迎了上来。
“宇文院长！”想是许久没个人可以说话了，曾城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高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谢院长不让我去，回来也不跟我说！”
宇文明珠“哈”的笑出声来，看着正静静望向自己的谢清。
“谢院长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没有。”谢清淡淡地回答。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没再开口。
宇文明珠会意地一笑：“洛书院长也没有什么事，大约需要静养几天。”
“嗯。”
“谢院长有什么需要，便叫曾城来找我。”
这回换作曾城欲言又止了。
谢清则直接道：“我没有需要，让他跟你回去。”
“哦？”宇文明珠的笑容没有一点变化，像是没听到这么生硬的拒绝，“是这孩子有什么做得不好，惹谢院长生气了？”
这是一句很明显的客套话，换作其他人，自然也要客套地应对，彼此你好我好哈哈哈一番，然而谢清对此完全不予理会。
“他没有剑了，而我——”
说着，谢清便抬起手来。
原本戴着清心扣的手腕上，现在空无一物。
“我现在随时都可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