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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洋人咋是女王呢?!”鄂尔泰不解的道。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制度,我们要做的不是要去否定他,而是要去学他们真正的精髓,为己所用!”雍正学习能力很强,而且他从不排外。
张廷玉是知道英吉利确实有女王的,这一片很多国家有时候是男的当王,有时候是女的当王。确实不一样。张廷玉对洋人还是很看重的,有时候会了解一下洋人的事,但是鄂尔泰不一样,他是满人。
现在是满人的朝廷,他身为满人自然是自负的。所以他哪里知道洋人有女王的事去?!他还懒得屈尊降贵的去与洋人不入流的画师去说话呢。
汉人一直都是既排外,同时也是包容的文化,所以雍正的观点,张廷玉很是认同,道:“臣赞同万岁爷说的话,唯有接触,才能强大。万岁爷既心中琢磨出来章程来,不如具体说说,臣等也好有个主意,才好安排,才好叫六部做准备。”
雍正点点头,“且坐了喝点茶润润口,咱慢慢说!”
二人舍不得这图纸,到底是没再坐榻,而是搬了几来,坐在地图边上来了。
张廷玉喝了茶,笑道:“万岁爷这的茶是真好,喝了人不累,精神也好些,回家也叫家里人学了做,却是怎么也沏不出这个味儿来。”
“可不是,”鄂尔泰笑道:“想是沾了龙气,就是不一样!”
雍正是常赏茶叶与他们的,笑道:“苏培盛这奴才还有点用,沏茶的手艺是真的没的说,长进不少!”
鄂尔泰笑道:“皇上身边得力得用的人,必是最好的,便是我们两家的人哪里比得上,没得倒糟塌了好茶叶。”
笑了一阵,雍正才指了指大清的沿海地域,用素炭笔勾勒出来,道:“这三处设码头,既是相互支应的驻兵之处,做为防御和军事重镇,也是码头,受衙门监管和税司的计算之处,同时呢,也是一个城镇,将来必会是商贾云集,人头攒动之处。久而久之,必会成为三大城市。只恐比京城也不差什么!”
鄂尔泰道:“这三处皆是出水口,的确是个设码头的好地方。”
他是武将出身,因此道:“这三处此地,可设军镇,正好驻扎海军,而这里呢,又可停放船舰,方便演习,不管是出海,还是休处,都极方便。这里将可以御外,同时也可辖内,外以防入侵,而内则可监督治乱。万岁爷所圈之处,是臣心仪的好地方。”
得到了武将的首肯,雍正便笑道:“朕挑地方还是很会挑的吧?!”
鄂尔泰自然附合。
“沿海与海洋上做交易之事,一直不绝,朕以为,堵不如疏,不能因为怕麻烦,而一概禁之,这是咽噎废食,想要强大,真正的强大,一定要接触外界。”雍正道:“大清国力繁盛,海军必也将是海上霸主。至于军费,所收之税,足以供养,税收供养城市保养,军费所出等,余者才入国库。”
“除了海军驻扎,同时要设衙门约束,规范市场,同样的,对于宵小之辈,更需增添律法和刑条,约束犯罪,严厉打击犯罪,不管是海上,还是岸上,都需专例专管,同时,税务也需监管市场,一律都要规范起来。”雍正道。
张廷玉一条条的记录在案,因为皇上只需要出个大方向,很多细节上的真正的落实是需要他去慢慢实施的。因此他记得很细,生恐有漏遗之处。
雍正道:“另外,官员需要学会些语言,海外语种繁多,以后来往密切了,必有别国的商贾前来,或是别国来访,一是官员需要接待,这是一个外交的形式,另外呢,有些商贸谈判,是需要两国合作的,这对官员的语言要求就比较高了,虽要放开海洋,然而,大宗的贸易,必是国家来做,其它缺口,才是民间自由贸易的。因此,要在京中与这三处,都各设语言学院,以及外贸办,管学语言,以及各类所有杂事的章程,包括贸易的谈判等等……”
张廷玉一一的记录在案。
这样说来,要办成这件事,需要六部紧密的配合了。这其中,工部,吏部,户部,刑部,兵部,甚至包括农部都需要出动,全力配合。
皇上都能说的如此之细,可见只恐是早就已经在心里琢磨了不下十遍,早就梳理过了。
这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臣会召六部要员开个会议,商议一下征税之法,以及各种律法条陈等……”张廷玉道。
开会这个词,还是从皇上嘴里蹦出来的,真别说,还真合适。
“另外,此还涉及到一些民田的征用,一定要赔偿到位,一步都不能出错。”雍正道:“一并都要上条陈来。”
“是!”张廷玉都一一应了。
“弄个办事处,就叫海外办事处,各部都抽调人手进办事处,专事专管,才有效率。”雍正道。
张廷玉都一一应了。
雍正又道:“另外,我还要再弄个第七部,就叫奇部,专门征召民间得力的匠人,奇部暂挂在工部以下,但受六部一样的待遇。叫工部与奇部,一则共同监造船处,二则呢,奇部若有突出贡献的,可升廷官职,有嘉奖,也是朝廷重视一些手艺匠人的意思。另外叫工部的人准备准备,朕中秋后有个方子,是先秦铸剑的法子,叫他们先准备起来,炼制起来,不过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对匠人的要求就高,也许这工部的人,也未必有这个手艺。若是实在没法子,就用奇部向民间召集匠人,正所谓高手在民间嘛!”
鄂尔泰一听,眼睛都亮了,道:“先秦铸剑法,不知皇上从何处得来?!”
“从来处得来,”雍正笑道。
鄂尔泰便不问了,只道:“那,那如果匠人的技术不行,岂不是烧炼不出来?!”
“先秦最出色的铸剑法,自然出名剑,可是朕要的不是一把两把名剑,”雍正道:“朕要的是整体的铸剑技术的提高,所以这件事情的意义不在于匠人能不能造出先秦一样的名剑,而在于,能不能整个的提高大清的兵器水准!”
鄂尔泰激动的站了起来,道:“万岁爷真是万万岁,这件事交给臣,臣一定牢牢的盯紧了工部和奇部,一定征集民间高手,给厚厚的待遇,争取把这个事给做成了……”
见他自动请缨,雍正便笑道:“行,马无草不肥,人无利不起早,从民间的高手,不仅要给尊重,还要给待遇,你盯着,朕放心。”
“是!”鄂尔泰喜的不成了,道:“那方子……”
“急什么?”雍正笑呵呵的道:“中秋后再给你。”
鄂尔泰眼巴巴的,皇上这是舍不得还是咋的?!
雍正哭笑不得,心里其实也盘算了很多,主要是因为想通了这件事情,他才主动将造纸方子给的始皇。这几天他一直问自己,既然先秦匠人过不来他的世界,这个盘算和思量便只能作罢,他能固步自封而不要过去的铸剑方子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他又问自己,非要名剑不可吗?!
也不是!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高手,而名剑只在高手身上,才能有最大的效果。而雍正想要的未必只是一两个高手。
高手当然可以铸就传奇。然而,雍正要的是每一块砖都坚固不可摧毁,每一个细节都到位,每一位战将,甚至兵卒的手上,拿着的都是不会断的剑。
这才是他真正要的武!
一个国,武与文,不可或缺。雍正哪怕对全世界释放善意,他的身边也是跟着武的,武既是军。
所以呢,他就给了。给了,但是得等小老太上线,等始皇给自己铸剑方子啊。要是主动要债似的要,便不讲究了。
这个事,得靠自觉,是不是?!真要扯了皮,黑着脸要了,岂不是难看。自己难看,始皇也难堪呢。
现在鄂尔泰跟他要方子,他现在到哪儿弄方子去?!
“叫礼部筹备起来,朕中秋后立即要出行。”雍正道。
“是!”张廷玉道:“臣会安排各部立即组建一个外事处来,专门处理这沿海事务,包管在明春之前,一定动工!”
雍正笑着点点头,道:“宝亲王与和亲王,皆跟朕出巡江南,而京内,你二人留守监国,处理朕递回来的所有事务!”
“是!”二人都应了。
“行了,去忙吧,朕就不留你们吃饭了,”雍正笑道。
二人这才退出来了。
出来后呢,啥也不说,先去找六部开会啊。皇上交代这么大的事儿来,有的忙了,要忙好几年。
至于宝亲王和和亲王的事,他们是提都不敢提。
反正皇上要带这两个成年的阿哥,是必须的。为啥呢?要是留一个在京,在京的这个直接登基了,把外面的都架空了,可咋整?!
其实皇上要是信任宝亲王,一定会要他监国的,可是并没有,要带着。带着,就是放在身边,监管之意了。
而和亲王呢,是要用他办这件大事,怕是他得总揽了。
这是重差。办好了,便是真正的功业,办不好,皇上护短,只说是历练,再换个人接手便是,也不妨碍,毕竟这个事,说大是大事,说小也是小事,毕竟从史以来,这都不是正务。
好似办好了是大功,但是办砸了,也不过是背个劳民伤财的骂名,倒是动不了国本儿……
这么一想,宝亲王拒绝这差事的意思就很有意思了。
估计他也不会想到皇上出京要带着他的。
带着其实就是防着的意思了。至少给的信息是这样的。
留他们二人监国,没有成年的皇子在,还在出不了大岔子。这两人倒是不怕。怕的只是留一个在,那才是真的麻烦和周旋。
因此二人心里还是挺轻松的去找六部开会了。
雍正这个年纪了,威望还是在的,要是刚继位的新君没有威望的,想办这个事,那是不可能的,光吵架,就能把人吵废掉。但是雍正不一样,他经历过革新除弊,又是出了名的抄家小能手,哪个不怕他?他想做的事还真的做得成。皇帝发了话,得,去办呗!
至少御史要骂,没事,正好雍正精力好着呢,心态也好,撸狗之闲,还能写写文章对骂对骂,挺好,又能锻炼宠辱不惊的心态,又能锻炼写字,写文章的堆词本事。
有的人就是正儿八经的写文章写的没个样子,正儿八经的骂人,那是能骂出花儿来,雍正就是这样人。
叫他写正经的词赋,他真的写不出来。顶多附庸些风雅。
当然了,写不好的人,不代表不会看,不代表没有审美。
雍正鉴赏的能力,审美的能力,是一等一的。
雍正可开心了。但是宝亲王没那么开心,他回到府上,心中便砰砰直跳,总觉得怕是错过了大事。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却有人来报,说是苏培盛亲自去接五阿哥进宫去了。宝亲王听了,一时之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怨皇阿玛,也怨老五,但同时,更自怨自艾起来。说到底,皇阿玛一开始想真正任用的是自己,自己却推了,然后才到了老五。
若是不推,这个核心,他就不会错过。
宝亲王后悔的,真的后悔了。
哪怕是不认同雍正的政见,至少也不能推拒了的,重在参与,他不该不参与。
可是他怨啊,这个事,皇阿玛竟是不容人有不同异见,他不同意,不看好,皇阿玛竟是连参与的机会都不再给他的。
宝亲王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心里是何种的滋味。
正郁闷着不知所措,宫中有旨意来了,言是因中秋后要出京巡南,因而中秋节礼并不大办,今年的进宫贺礼便免了,届时会有宫里赏下果子和月饼来,免去谢恩之事。
顺便又诏了要宝亲王收拾好,中秋礼后,会随驾南巡。
宝亲王得知他与和亲王一并要随驾南巡,心中难免一沉。
他似笑非笑的,有点危险,眼底也沉了敛了下来。
皇阿玛这是不信任自己的意思了。
他闭上眼睛,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无力感,茫然不已。
而弘昼呢,不情不愿的进了宫,进了养心殿便开始撸狗子,两只狗子实与他不熟,不肯叫他撸,他便拖过来抱到怀里撸。
雍正瞅了瞅他,道:“怎么?轮到你办差,不高兴儿?!”
“哪儿能呢?!”弘昼哼了一声,道:“儿子便是知道,若不是四哥不做的,也轮不着我。”
这话酸的,与黛玉一个样儿了。
倒也有趣。
其实弘昼虽不情愿的,但是心里是很濡沫雍正的,也愿意亲近,他只是怕这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因而,便觑着雍正的脸色。看雍正没有真的生气,也就放了心,可以闹了呗,只不要出格就行。
雍正便笑道:“你四哥的性子,朕知道他必定不肯,所以上次才料着,先给他,他不要的,再给你,也名正言顺。不然越过他,给了你的,又像什么话,难免说朕对他不看中,又对你偏爱过头。过了明路,不是更好吗?!”
弘昼听这话中有解释之意,心中一暖,道:“儿子不是嫉妒四哥,只是,怕办不好差事。”
“办不好可以学啊,这个事情,毕竟也是摸索着进行,便是跌倒了,再来便是,你四哥那人,我便是将差事与他,也不放心,他要是揽了,万一有没做好的地方,怕人说他无能,必定要遮掩着要功的,好大喜功,也有好大喜功的坏事,倒误了大事。”雍正道:“你不同,你本是没脸没皮的人,便是办砸了,也没人说你,你也重头再来,也不丢人,这样子,也有这样的好处!”
弘昼就知道皇阿玛哪肯舍得夸他,一听这话,便特别无语,道:“儿子便知道,皇阿玛对儿子没抱太高的期望,既然怕办不好,还交给儿子干嘛?!”
“求的就是不办砸,尽力的不办砸就行了,”雍正安抚他,笑道:“生气了?瞧你这小性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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