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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再哭,便道:“好,多谢爹。”
因此真个的递了上来,雍正接过林觅转过来的翻开一看,道:“好字!”这字大气,秀雅慧中,一看就喜欢到了九分。又知感恩,又有才气,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
黛玉见他手上挂着佛珠呢,道:“爹喜欢佛吗?若不嫌字粗鄙,女儿抄些经书给爹。”
“那敢情好,”雍正笑道:“只是你别太耗身子骨了,你还小,来日方长,得闲了抄了两个就好,咱不比那些人,只要有心就够了。”
黛玉知心极了,道:“嗯。”
语气里也有亲近之意。
始皇在一边直瞪眼,雍正得意的瞅了他一眼,你不识字吧,嘿嘿,你那文字可与我们这不通,睁眼瞎,文盲。
这小心眼子,林觅也是哭笑不得。
雍正还得意呢,将手上常用的佛珠给了她,道:“是我常用的,上面有龙气和佛气,能保佑你平安,戴着吧。”
苏培盛都有点惊讶了,这可是雍正从不离手的。
黛玉谢过了,郑重的戴到腕子上,她手细,戴了两圈。
他又得意的瞅了一眼始皇,哼,不知道啥叫佛法,佛经和佛珠吧,也是,佛法还未传入呢,你知道啥?!
始皇心里是真个的要抓狂了,这排斥自己当文盲,呵呵,可真有意思!
眼见这两人马上要掐起来了,林觅咳了一声,始皇才忍了忍,但眼神却是嗖嗖的瞪着对方呢。
黛玉多聪慧啊,还对始皇道:“爹可以给我一份小篆书写的手笔吗,我想临摹。”
始皇是真的惊讶极了,道:“自然可以。”
他拿了一份自己的竹简递了过来。黛玉郑重的接了。始皇心里才舒坦点。
雍正噗哧一笑,冷扫他一眼,竹简啊,呵呵,叫这么瘦的丫头当刀笔吏还是咋的?!用刀刻字啊,原始人……
始皇心里真是憋了一股邪火,快吃人了似的。
黛玉精神头很一般,真的困了,林觅便道:“早点睡去吧,别生撑着,等以后养好了,咱再通宵的聊也无妨,先去睡吧,以后有难为之事只管上来说,可知道?!慢慢来,你荣国府的处境,我们都知道,会想办法的。”
黛玉怔了怔,点了点头,鼻子酸道:“奶奶,两位爹爹,我先去休息了。”
“快去吧。”雍正一看她就是身子骨不好的,若是在他这,还能叫太医看看,可是隔着时空,也只能这样叮嘱她多保养。
黛玉带了一堆的东西下线了。
光屏消失以后,黛玉鼻子发酸,狠狠的哭了一场,心却不是苦的,而是甜的。以后,她是有长辈疼的人了!
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哭。以后便是要流眼泪,也只能是喜哭才对!不然就辜负了奶奶的相救,以及两位爹爹的厚爱!
她将东西都一一收好,然后准备了针线包,还有字墨笔,她要回馈的事多着呢,此时此刻,哪还能再想起现实中事半分,什么宝二爷,新出的宝二奶奶,又与她有什么相干。
她不过是个在潇湘馆生活的小仙女儿,像奶奶说的,只作小仙女儿。她是仙人的孙女,是两位伟大帝王的女儿。
有了真正的求而不得的亲情,什么寄托的而失望绝望的情情爱爱,已经抛到脑后了。
她黛玉所求,世人都以为只是私爱,其实,她只是真正想得的,得不到……
以后,再也不苦了!
她振作着,给大爹爹抄佛经,临摹秦始皇的文法,还要给奶做衣裳呢,还要做三个荷包。是她最最能加馈的热情和爱。
她且忙着呢。
以前的她寄托佛法,可是当见了真佛,假佛,她已经想开不再去介怀和在意了。
黛玉一下,雍正就得意上了,道:“哟,刚刚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是干啥呢?!始皇啊,不是朕说你,你这人不行,玉儿这瘦弱的小样子,你说你还盯着瞅,那眼神,啧啧,禽兽都不敢有此所为……”
苏培盛缩了一下脑袋,现在始皇帝的眼神是真的要吃人了,怪可怕的!
偏偏雍正还冤枉他。
始皇能辩解说那是欣赏吗?!
始皇也回击冷笑道:“朕看你倒是挺殷勤的,是不是不安好心呐?!呵呵,听闻你后宫的女人,也就这个年纪,装什么大尾巴狼!”
雍正脸僵住了。
“停!”林觅恼了,道:“喏,你们要掐,我也管不了了,但是不准拿玉儿说事!不管她在不在,都不准这样!”
一面又无语又痛心的道:“你们两个,还算人吗?!要是有那想法,自己面壁去吧,真是,真是……老牛吃嫩草啊咋的,不是人了……”
林觅就是抱怨两句,但是始皇和雍正是真的扎心了。
下了线以后的始皇吧,想了想宫里过万的女子,多半是个这年纪的,难得的有了点忏悔,大概自己是真的不是人吧?!
要不,以后不再选女子进宫了,这个年纪的,确实是下不了口了。
要是林觅没说还成,但是林觅这不是说了嘛,始皇也是要脸的人,一时也有点闷闷的。
听说雍正这个人很节俭,宫里用度很浅呢,女人也少,自己好像是奢侈了些,要不……以后也改上一改。
不然以后怎么面对黛玉这个女儿啊?!
而雍正也郁闷呢,对苏培盛道:“以后选秀停了吧,不进新人了……”
苏培盛嘴角一抽,道:“是。”
皇上真是时兴,在网上不光认了长辈,还认了女儿呢……
以后看样子不光不会进新人了,连后宫那些小答应,也不会沾手了。
估计是被说的没脸了吧?!
也是,若不然可不正是成了老不羞!
不过想一想也真是,晚上天天网聊呢,哪有时间去什么后宫。后宫都被这两只凶狗吓怕了,偶遇皇上都不敢了,生怕被咬,这,以后清净!
雍正拿着盏灯,看着黛玉的字,还对苏培盛得意的说呢,“瞧瞧,朕女儿的这个字,好不好?!”
好,能不好吗?!但是雍正对亲女儿也没这样过啊,这网上认的,可真不一样啊,呵呵,呵呵……
有句话,他都不敢说,还真是老不羞的。
苏培盛能说什么啊,他只是打酱油的,根本不敢发表意见。
黛玉网聊到一半,又做了一会针线,写了一会儿字才睡了,因此到了早上还没醒呢,紫鹃进来了,眼睛是红着的,看到姑娘这样,便将写的字都收了起来,又整理了一下,道:“怎么多出东西来?!”
雪雁道:“怎么会多出东西来?!”
紫鹃骂道:“姑娘的东西你都不知数吗?!从南边带来的,你都不知?!”
雪雁也哭了,道:“姑娘的东西不都是你收着的吗?便是南边来的,我也是不知的……”
弄的紫鹃也哭了,她不是故意骂雪雁,只是,心里难受极了,那边成婚,这边病重,可是这边没大夫,没人瞧就算了,连雪雁也给带走了。真是好笑极了,那边娶宝二奶奶,凭什么叫雪雁去扶新人?!
这是恶心谁呢?!
紫鹃这一哭,雪雁哪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一时两人啜泣起来。
那一晚,终生难忘,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黛玉焚尽诗稿,那一晚,病重的以为都扛不过去了,烧了所有与宝玉有关的东西,然后就昏睡过去了。昨天睡了一整天。二人以为她心里难受,哪知道晚上醒了,跟没事人一样,她们是想问不敢问,想说不敢说。
如今见这一幕,这压抑的悲苦恨,全涌上来了。
这一哭,黛玉不就醒了吗?!
一见她们哭了,便道:“哭什么?!”
两人忙收了泪,道:“没事,只是白哭罢了。”
“我的东西呢?”黛玉道:“以后那些,你们别碰,我有用的。诗也是,纸也是,针线也是。”
“知道了,”二人应了,紫鹃实在忍不住,只小心问道:“姑娘做给谁的?!现在刚好,莫累着方好。”
黛玉笑道:“无妨的,我白做着罢了。”
紫鹃哪敢提什么宝二爷宝二奶奶的,那一晚,以为黛玉撑不过去了,如今神佛显灵,好不容易活了过来,还能刺激死她吗?!
“姑娘,”紫鹃看着佛珠等东西,道:“这是哪里来的?!”
黛玉笑道:“林家便是真死绝了,也有几样像样的东西,难道只准贾家有,不准我林家有?!”
紫鹃讪笑道:“姑娘倒是会呛人儿,我不过是白说两句,就被姑娘呛回来了,谁说不准姑娘有了?!”
紫鹃心里有点高兴,好歹看这机灵劲儿,是真的缓过神来了。
正高兴没一会呢,外面春纤进来了,小心的摒气道:“宝二爷在外面站着,问我,问我为什么不是姑娘嫁给他……”
紫鹃脸色都变了,恨恨的磨着牙,却是忍着,生怕黛玉受不住刺激昏死过去。
黛玉却笑了笑,对春纤道:“我现在说的话,你记好了,出去一句不差的答他。”
春纤怔怔的,忙点头。
“你去告诉他,昔日不过是旧日亲戚情份,如今他已娶妻,再来说话,就不合适了,他不该不顾忌我的立场,就算他不把宝二奶奶放在眼里,我一个姑娘家的名声,难道由着他作践败坏!?”黛玉是真的口齿伶俐,这心里利落开了,也就不纠结了,因此还笑着道:“让他成了婚就好好过吧,别由着性子,知道的,知道他是随心,不知道的,只会以为我是那个下贱的,倒勾引起成了婚的来。你告诉他,别白问奇怪的话,我虽是孤女,却是二品官宦之女,我这样的出身,既没有给他做妻,就万不可能给他作妾,只问他到底想怎么样呢?!是不是逼死了我,才肯罢休呢?好歹给条活路吧。”
她这么一说,紫鹃和雪雁都呆了。
黛玉半点都不客气,道:“他是能封侯,还是为官?这是第一不相配!”
宝玉最恨这个,这个出口,包管蒙了。
黛玉又道:“第二呢,我是孤女,父母俱亡,世人忌讳这个,只恐我也不配他。”
“第三呢,草木无心,一时迷失,只是失心疯,这是第三不妥当。”黛玉道:“叫他以后千万别问这个话。他不介意,我介意。他自姓贾,我自姓林,本只是客居,以前能得他和贾府照看,心中已经十分感激,但林与贾自是两份,虽连着血缘,但终究只是两家人,旧日幼时不知事,无人教导,以至于我失心疯,如今呢,倒是回过神来了,告诉他,我将他所有的过往的一切全都烧了。叫他也都烧了,以后好好过安生日子吧。我林家虽不是王侯人家,但是也是祖上有荫,父亲有位的,我是干干净净来的贾府,以后去时,自也是干干净净的走人的,还望他,若念亲戚情份,好歹不要败了我的名声,便不是为着我,也该为着他的亲姑母。不然我就成了那不孝的人了,还累及祖宗。我本是无人教养的野丫头,空有余荫和父亲贵位,可惜,是个孤独的命,怕是不敢高攀,以后也千万莫要提这个话,不然就真的是逼我去死了。我姓林的,难道孤女来的,还得死在你们贾家?!就这样去回他,一个字不准错!”
春纤整个人都惊呆了。
然后愣愣的点点头,同手同脚的往外走,还绊了一跤。
姑娘被伤了一狠心,现在是真的要恩断义绝了。
“要高声说,要所有人都听见!”林黛玉淡淡的叮嘱。
春纤去了。
紫鹃整个人都呆傻了,看着黛玉,原来姑娘心里什么都知道。这是要真正的断掉一切了。
“姑娘怨他吗?!”紫鹃红了眼睛道。
“只有感激,他也是个可怜人,只是世人不知道他的可怜。可是事实已经造成,只有结果,没有如果。”黛玉道:“紫鹃,你若是愿意跟着我,我就去与老祖宗将你的身契要来,若是不要愿意,我们主仆之间,就只能告别了,你回老祖宗身边去吧……”
紫鹃哭了,道:“我便是死,也要跟着姑娘的。”
黛玉心里酸酸的,道:“那就好,我虽是个没用的,但是主动要你的身契,老祖宗会给的。你去问问你老子娘,若是愿意我一并要来,若是不愿意,就罢了。只恐他们不一定舍得离开贾家。”
紫鹃道:“我老子娘怕是不肯,但我是死也要跟着姑娘的。”
“好丫头。”黛玉笑了笑,眼中却根本没有眼泪,道:“从今天起,潇湘馆闭馆,除了你们,不见任何人。明白了吗?!”
“是!”雪雁也应了。
正如她说的,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宝玉成亲的那一刻,都已经没用了!既是如此,不管她无辜也好,还是宝玉无辜也好,都缘份尽了。再继续执着下去,就只是孽!
唯有孽而已!
“紫鹃,你去回老祖宗,要你的身契,老祖宗明白你的意思的。”黛玉道,“现在就去。”
紫鹃道:“若是老祖宗问话,该怎么答呢?!”紫鹃到现在还蒙圈着呢,她根本还不知道现状有多严峻。
现在的荣国府早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在老祖宗选择牺牲她的这一刻,谁心里不明白?!
黛玉道:“你告诉老祖宗,黛玉无所依靠,可怜无依之时,是老祖宗给了庇护,黛玉一生都会感激她,感激贾府。此恩,永世不忘!林家亦永世不忘,母亲更是在天在灵,也永远不忘!”
有恩,无恨。缘尽,义绝。
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