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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然紧紧盯着紫鹃,一字一句道:“我正看的这一计,叫做瞒天过海。”紫鹃的每一个神情她丝毫不放过,故意慢慢道来:“《左传》记载在春秋时期,齐姜和狐偃设计,将晋公子重耳灌醉,打发他离开齐国;无独有偶,《隋书》也曾写道隋朝大将贺若弼三番五次大张旗鼓地进行换防,用来麻痹敌军,乘敌军掉以轻心时,率领大军对陈国南徐州进行偷袭,结果大获全胜。这样的胜利确实很诱人对不对?”
紫鹃满脸的倦容,笑的有些勉强:“小姐,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一点也不懂。”
李锦然将书卷合上,站了起来,自顾自地道:“以最小的代价获得到最想要的结果,怎能不诱人呢?只是这计用的好便罢了,用不好,失掉的可是一颗心啊。”紫鹃的头低垂着头,让李锦然看不清她有什么情绪:“紫鹃,你跟我的时间最长,我们的感情也是最深的,你不会做让失望的事,对不对?”
紫鹃抬起头,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惊讶:“恩,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
呵!若是换做从前,李锦然肯定会握住她的手,为有这样一个好姐妹感到开心,可是现在,她只是笑了笑,便没了声音。
“前两日周丞相来李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拜访,今日得了空,一定是要去的。”紫鹃听她要去琉璃阁,也准备跟她一起去,便听李锦然又道:“你腿上有伤,就不要去了,留在这儿好好休息吧。”
李锦然从未用这般陌生的口吻跟她说话,她有些接受不了,语气哽咽:“小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对我冷淡了。”
李锦然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向紫鹃:“我睡了一天一夜,你去了哪儿?”
紫鹃两眼已有了些泪水,眼眶泛着红,颤抖地问道:“我做地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腿上受的一百下竹条,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心吗?”
李锦然闭上眸子,紫鹃鲜血淋漓地伤口就跑到了她眼前。她说的不错,她确确实实为她受了那么多苦,可如今……如今她要她死啊。她攥紧了手心,头也不回道:“谁打的你,我会替你打回来!”说完这话,她再也不看紫鹃有怎样的神情,只要她多看一眼紫鹃受伤的神情,她就会不忍心怪罪她。
出了屋子,正巧碰上兰芝,见她手里还提着高桥银峰,努力地缓了缓心情,这才道:“你来的正好,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去拜访周丞相。”
兰芝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纳闷:“你想见他,他未必想见咱们啊。上次去,不是给咱们吃了闭门羹了?”
李锦然笑道:“让你去就去。把阿信也叫上。”
兰芝应了一声,正要去喊人,却又回头看她:“小姐,锦绣不叫吗?”
李锦然问道:“这几****可见锦绣有出来过?”
兰芝想了想,还真是,最近这几天锦绣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从未见过她出门,那样耐不住性子的三小姐,怎么就忽然安静下来呢。她不解地看向李锦然,三小姐不出门,定然是大小姐吩咐的,在李府里,三小姐只听李锦然的话。
李锦然笑眯眯地道:“锦绣这几日忽然对画画感兴趣,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只为了学画画。反正大家只当她是小孩子,不去也罢。”之所以不让锦绣去,是因为周良并非二夫人,她担心周良能看穿锦绣装疯卖傻,对于周良这类人,离的越远才越安全。至于锦绣这几日没有出门的原因,倒不是李锦然故意要对兰芝隐瞒,确实是锦绣忽然迷上了画画。至于为什么她忽然喜欢上画画,她也无从得知。
沈信从屋子里出来就见她苦思冥想的模样,以为她还是因为早上的事伤身,出言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再多没用啊。”
对!想再多都没用,她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锦绣。她见兰芝跟沈信两人已准备好,便向琉璃阁走去。
这次去琉璃阁的路上,遇见的丫鬟皆对她十分客气,有那么一两个大老远见到她便先露出了笑容。不管那笑容是真是假,都让李锦然心里疑惑重重,连跟在她身旁的兰芝也感到奇怪的很,不时地看向她。她心里笑道:自己在李府过的是有多么不如意,连丫鬟给自己好脸色,都成了稀罕事。
琉璃阁在梅苑的正东面,相隔不远,中间却被一处不大不小的假山隔开。每每经过这处假山时,总让李锦然心里觉得压抑,这假山曾是她跟锦绣小时候最爱玩耍地地方,可后来锦绣有一次从假山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她们再也没有爬过假山了。她永远都记得锦绣当时委屈的看着她,再三保证自己会小心,只希望再爬一次假山。可她没有答应,因为她亲眼看见了当时将锦绣推下去的人是谁……张妈妈!她闭上眼,又想起满是伤痕的紫鹃,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变得犀利无比。当年年纪尚小,她无力自保。可如今,她定要都讨回来。
“哈哈哈,姐姐你不要闹,我会掉下来的。”一阵欢快无比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