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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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做衣服?别做,农场里来去就这些人,我突然穿一身新的算怎么回事,说不清来路的。”
这也的确是个问题。
“那夏天就先这样,我直接做棉衣,到时候你穿在里面,外面套一层旧衣服也就是了。”
桑芷萱帮桑父量好尺寸,又问他平日里上工情况?
“半个月轮一次班,我和你姥爷他们刚好分在一批,上半个月白天上工,下半个月换到夜间。”
“一般几点下工?”
桑修远吞下嘴里的卤肉,将搪瓷缸盖起来,不舍收进烂木柜子里藏好。
“也没个手表不能太精确,你来时我们刚刚下工,估摸着得7、8点了吧。”
“行,我记下了。”
桑芷萱继续发问:“您这里不能开火做饭,能不能烧开水?”
“厨房里老许是个热心人,给半个窝窝头就能帮忙烧水。”
“那我明天给你们带热水瓶和麦乳精过来,饿了也能填补两口。”
桑芷萱今天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过来,就端了碗卤肉,其他啥也没带。
桑修远不和自家闺女客气,只问她:“你钱够不够?”
“够的,来之前托晨阳哥换了半匣子小黄鱼,只不过钱票我都没带,要他每月给我寄东西。
现在既然宁屺哥在这里,也用不着他大老远寄东西过来,钱票干脆分一分,寄给哥哥们吧。”
“不用,你自己留着,那些都是爸爸留给你的嫁妆,就当存在晨阳那里,他是个妥帖人。”
“我和哥哥们哪里就分的这么清楚?我吃饱喝足也不能看着大哥他们挨饿受冻啊。”
桑芷萱不甚赞同,她三个哥哥疼她跟眼珠子似的,背着、护着这么多年,她如今有钱不给他们用那成什么人了。
桑修远强势打断闺女抗议,大掌盖住她的发顶,微俯身直视她:“萱宝一直都是个好孩子,爸爸知道。
但你大哥在部队里有吃有喝,缺不着他的。
你二哥的话,当年兵荒马乱被他老师直接带去大西北,如今也没个音信,我给你那个地址试着写信看看吧,不一定会回的。
至于你三哥,我直接让他回了湘省老家插队,村子里都是我桑家人,饿谁也饿不着他的。”
三个儿子都那么大了,说句实话,当年出事时他们都已成年,桑修远并不担心,唯一挂念的只有这个小闺女。
韩彩霞不靠谱,这事也是两人成婚后一起过日子,慢慢发现的,但他总期盼着毕竟是亲妈,怎么着也不会对萱宝太差。
谁曾想……
桑修远深深叹息,终究是委屈了自家老闺女。
萱萱贴心,还瞒着不让自己担心,桑修远轻柔摸摸她的发顶,心软的一塌糊涂。
桑芷萱并未发现自家老父亲快要溢出来的满腔父爱,因为他正在心底盘算要给三个哥哥寄点什么东西过去为好。
房门被推开,宁屺做贼似的闪身进来,亲热唤了声:“桑叔!”
然后故作凶恶瞪着桑芷萱:“桑小萱,咱们约好的一刻钟就走,你是忘到脑后根了是吧。”
“啊~”桑芷萱揪着老爹的衣角,一双美目心虚眨呀眨:“嘿嘿,宁屺哥哥别生气,我也就超过那么一点点。”
手指比了个指甲的位置,小心机一目了然,让人生不起来气也罢了,还觉得她挺可爱。
桑修远扯过自家闺女,往门口送:“行了,和宁屺回去吧,农场猫腻挺大,别总是来,万一让人抓着把柄就不好了。”
“别,我还没给姥姥姥爷量尺寸呢,等会再走。”
宁屺斜睨她一眼,不屑哼了哼:“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他摸出一张纸条在桑芷萱眼前晃了晃:“看看,我都量好了!”
“哎呀,我就说宁屺哥哥能干,打小就是这样,又细心又全能,桑桑没有你可怎么办啊……”
桑芷萱小狗腿,立时一通彩虹屁拍的宁屺晕头转向,心里乐滋滋,面上还挺矜持,淡定回了句:“你知道就好!”
其实不然,桑家父女俩都在悄摸摸打量他放光的眼眸,水光潋滟,好不醉人。
桑修远觉得自己眼光还行,这个小女婿选的凑合,看,被他闺女吃的死死得,完全翻不出掌心。
告别桑修远,两人原路返回。
桑芷萱在和父亲聊天时也没忘记竖耳倾听外边的动静。
巡逻队一共两队,一刻钟内前过了一队,刚刚又走过一队。
但,谁也不知道第一队什么时候会折返过来。
于是,出了农场后,两人又将小木船往前划了划,盯着手表待了一个小时,就会摸清楚其中规律。
“差不多明了,一共两队巡逻队,他们应该是同时在巡逻,没有突发状况的话,一般一刻钟往这里经过一次。”
宁屺做出总结。
桑芷萱点头,拿过船桨:“弄明白以后来就方便很多,现在,我送你回去,顺便拿两个热水瓶回来。”
“麦乳精、桃酥、大白兔奶糖、兰花根、法饼……你那还有什么不用煮就能吃的?”
“暂时就这些,等我再寻摸寻摸?”
宁屺摸了摸耳垂,想着闺女就是贴心些,他来两年了,也只想着时不时带点钱票饼干和香烟进去。
棉被也就刚来那会,送进去两床厚的,棉衣姥姥不让准备,说有钱她们自己会想办法。
“我那肉干明天再晒一天,晚上蒸一蒸也算弄好了,到时候寄给大哥他们,对了,宁爷爷的地址给我,我也给他寄一份。
我还得去屯子里收点干货,到时候给大家分一分,也不知道晨阳哥还有白姨他们给我回信没有。”
桑芷萱念念叨叨,说些家长里短,宁屺也爱听,乐的同她讨论。
“那宁侠同志该乐坏了,这些年他最记挂的就是你。”
似是解释一般,宁屺悠悠说着:“世道艰难,宁洛阳同志带着我辗转各地任职,一直没敢进京,老头子也缩在干休所里当鹌鹑。”
桑芷萱介意吗?并不!人人自危的年代心里能记挂着已是不易,说到底还不得一切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