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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道理我一个妇道人家还是懂一点的。侄儿,我且问你,仁宗作为帝王尚能以身作则,恭俭仁恕,你是解元,又是宰辅之后,是否应该向他看齐,效仿一二?”
听话听音,宋兰舟何等聪明,立刻意识到她除了指桑骂槐,意在何处。
他能说不吗?
显然不能。
但他若说是,那接下来……
“侄儿不愿?”她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问道。
思虑再三,唯有把心一横,“自然愿意。”
“我的意思你可明白?”她更进一步,明眸善睐。
明白,当然明白,就是让他以后都不要坐马车了,既不用烦扰小厮去管事那领对牌,也不用劳动宋福之流清早驾车。
那他以后去书院怎么办?
骑马?寒风刺骨,这一路骑行还不得满面银霜。
坐轿?一个大男人出行坐轿,实在是……
“怎么,不明白?”她挟着一丝笑意,目光却咄咄逼人。原本有着十分的美貌,此刻落在旁人眼里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凛凛寒意,生人勿近。
粗鄙如宋福也看出了这两人不对付,眯着眼睛暗暗思忖。
之前府里风言风语说这位五夫人在松涧观做了丑事被人拿住,原本是沉河了,不知何故又活了过来,还嫁给了五老爷,这才有了现在的风光。
按理说自己那般不堪,见了大公子应该避着才是,怎么上赶着来挑理呢?如此貌美的一个妇人,倒没看出什么轻佻来,可是那些传言有鼻子有眼的……稀奇,真真稀奇!
宋兰舟被她紧盯着不放,自知装聋作哑无法糊弄过去,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是。”
“是什么?”她并不松口,让他自己说。
他深吸了口气,“明日开始我便不用府里的马车。”
“很好。”君梨满意的点点头,转脸问道, “御风,咱们府里骑马和坐轿可要领对牌?”
御风回道:“要的。”
“啧啧啧,真是费事啊,你瞧瞧,管事和小厮们该有多忙,尤其是我这大侄儿一早就要去书院,恐怕那些人得在卯时之前起床,喂马弄料的,别说人了,马也睡不安生。若是坐轿,更是兴师动众,苦了那些个轿夫了。”她一边叹息着一边看向宋兰舟,面上还是温和的笑。
这意思谁还不懂呢?
平安咽了咽喉咙,这是完全不给我们公子脸啊。
宋福则舔着嘴唇,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自己站在此处不合时宜,可是贸贸然离开又没个理由,那叫一个尴尬啊。
而宋兰舟听的眼睛溜圆,胸口起伏,呼吸更是沉沉有声。
刚才还在犹豫坐轿的事,没想到她直接给他做了决断,那就是不用想了,一应出行需要的脚力统统给他取消了。
可是,凭什么!他是将军府的嫡长子,说的不客气一些,将来这府里的东西有几样不是他的,今日居然被一个庶叔的女人逼得要步行了,这是什么道理?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眼看就要发作,平安怕事情闹大,及时说道:“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您跟五夫人进屋详谈?”
这话算是缓兵之策,先按住大公子的脾气要紧。他想着进门之后就寻个间隙把大夫人请来,有她撑腰,这位五夫人如何敢像现在这样叫板?
君梨目光一扫,猜出了他的意图。本不想祸及旁人,但这个平安非在此刻跳将出来,那就只能给他点厉害尝尝了。
想着当初宋兰舟谋害她的时候这个贴身小厮少不得是知情的,或许也参与其中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于是直接喝道:“你是何人?我与我侄儿说话与你何干?”
“……”
“自己掌嘴!”
啊?平安慌了,急急看向宋兰舟,指望他能站出来解围。
谁知他的主子只是紧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因为此刻宋兰舟清楚的很,说也无用,甚至会火上浇油。
平安没法,求饶道:“五夫人,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御风,掌嘴!”依旧是凌厉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是!”
御风走了过来,平安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大汉,再无他念,当即动手自扇耳光。
听着那一记记清脆的响声,宋兰舟闭了闭眼,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今日,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对牌原是母亲有意设限刁难她的,到头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恨!
君梨见他颓唐,心里大呼爽快,恨不得唤人叫红烛给她送一坛好酒来,先干它个三大碗再说。即便自己不擅饮酒,有时候却急需要它添趣助兴。
等平安自罚了大约二十个耳光,君梨才叫他住手。
他原本皮肤白净,这一通抽打,脸上颜色明显。
宋福被惊到了,缩手缩脚的往旁边躲。
“我既已嫁入宋家,有些规矩还是要提一提的,比如刚才,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平安,你可服气?”
“小的知错了……小的……”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可服气?”
“服气,服气!”
“好,”她转向宋兰舟,“侄儿觉得小婶婶处置的可好?是否太过严苛?”
宋兰舟站到现在腿都有些酸了,而且他身上的衣裳不比君梨的狐裘,在风口中吹了这么久愈发觉得冷了。再想到今日他已失了面子,只求赶紧了事,所以很乖觉的回道:“没有。”
“嗯,那我刚才说到哪了?”
“从明日起,我出门不再用车,骑马和坐轿也一概免之。”他很主动的挂了免战牌。
“那这样会不会耽误学业呀?”
“我自有主张。”
“嗯,你是个有主见的人,小婶婶相信你可以的。对了,如果嫂嫂那里问起,不知侄儿如何作答?”
他努力的控制着呼吸,简短的道:“以仁宗为楷模。”
“好,很好。”君梨拍了拍他的头,老气横秋,亦或“倚老卖老”。
“你!”宋兰舟身子一震,想不到她竟敢如此,心中的怒火再次滋滋燃烧,然而余光看见御风动了一下,手正按在佩刀的柄上,那团火又弱了几分。
她现在这般有恃无恐还不是仗着背后有人,那个人便是他的小叔叔宋念卿。自己两个舅舅遭难的事到现在也没等来一句道歉,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以宋念卿那个脾气,折断他的手腕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绝对不能与她在明面上翻脸,因为这里是京城,风吹草动,日传千里。他的名声与前程息息相关,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
还是等父亲回来吧,算算日子也就在这几日了。
他今日一早出门,还不知宋留春已经回来了,而且与他的小叔叔相谈甚欢。更不知白日里君梨已经在后院与母亲闹了一场,大获全胜。
紧咬着后槽牙,狠狠地按压下各种情绪,但是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在声声质问:怎么就走到今日这一步了呢?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狠辣一点,将那颗香丸换成毒药,慢慢发作的毒药,捉奸在床后再抛入松涧河。
双管齐下,她还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