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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晨向前走了几步,又说:“您不认识,那您喊什么呢?我觉得,没有一个人会对不认识的人或者物品这么激动。仔细看看吧,这毒针不是您的拿手好戏吗?”
庞芳当即面如猪肝色,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可她还是倔强之极地昂着高傲的头颅,不屈地冷笑道:“你从哪个医院的垃圾堆里拿出这么个破针管来吓唬我?我不认识,我爱用什么样的表现形式,那是我的自由。你想凭我的态度就来定我的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是封建社会,也不能弄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路晨淡淡地说:“是不是莫须有,只有您心里最清楚了。您就算真的昨晚在别墅,那又怎么样呢?使用这根针管的人,也未必必须是您本人。您有钱有势,大可雇佣他人去做事。再说,张晓影武功高强,一个男的都打不过她,何况是您。您要杀张晓影,那就更不可能亲自动手了。”
庞芳不置可否,不断地摇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对晓影什么也没做!”
路晨莞尔一笑,靠近她,晃了晃针管:“庞总,我一见到您,就知道您是一个眼睛里绝对不容许揉沙子,说一不二的女强人。您这样的性格和作风,又怎么可能不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针管是我所持有的呢’?”
庞芳愕然。全场也为止震撼。现在终于没有火拼的迹象了,许多人都镇定下来,可他们很快发现,即将出现的辩论比法庭循规蹈矩的辩论精彩万倍,是命案破案者和嫌疑人的当场对决,是唇枪舌剑也足够惊心动魄的超级战场,于是他们全都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路晨又看了一眼韩金匙,问:“韩总,我也问您一个问题。”
韩金匙古井不波:“请讲。”
路晨问:“令堂和您的手下里,是不是有一位叫做蔡雄的保镖?他是张晓影女士在来西武校的师兄?”
庞芳当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回头看着韩金匙。韩金匙微微翘起嘴巴,看不出任何态度,只是淡然如水地说:“当然,你不会是怀疑他杀了晓影吧?晓影是我妹妹,在你们看来,又是我在遗产方面的竞争对手,所以你怀疑我们母子俩派遣他来杀晓影?”
路晨却缓缓地说:“我和令妹张晓影也打过交道。公平说起来,在来西武校的女生里,她是出类拔萃的,一般的男人,哪怕是健身房出来的壮汉,只要不是突然袭击,也不见得就能打得过她。可我听说,这位蔡雄是真正的高手,会多种传统拳法和当代散打、擒拿格斗技术,张晓影也肯定打不过他,哪怕他不是偷袭。更何况……”
她故意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认为,他就是偷袭。”
韩金匙还是那样无动于衷,仿佛他站在外星看地球,地球上的一切都跟他无关。可庞芳就不一样了,她惊异万分,半晌才说:“不……不可能,蔡雄是很喜欢张晓影的,关于这一点,不敢说整个南疃都知道,可起码双宏集团的安保部门,是尽人皆知吧!”
路晨意味深长地说:“人格有缺失,心胸又狭隘的人,本事越大,就越危险。更何况,他们表达自己的情感,也是极其偏颇和自私的,由爱生恨,也是常有的事,如果你们经常关注法制新闻,就会发现,从极度的爱变为极度的仇恨,痛下杀手,那也是不稀奇的。”
张宏远死死地瞪着庞芳,眼睛里冒出的火焰简直能把整个法庭烤熟。他现在其实已经在决定变卖自己的资产,用作远走他乡和雇佣杀手,一次性解决掉庞氏母子了。
这杀人主意已定的念头立即保障了他的镇定程度,因此他反而还安静下来,其实心里已经在琢磨着,要杀手将这母子俩千刀万剐,并且同时拍摄成录像,自己会每天播放一遍,祭奠女儿的亡灵。
张晓天虽然平时对姐姐敬畏有加,可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姐姐经常外出惹祸,可在学生时代,有一半以上的祸是为了自己而毫不犹豫地惹出的。单说这一点,他就实在接受不了姐姐的死讯,这个噩耗像是重锤不住地击打自己的心脏,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他恨自己总是鼓不起勇气,从大的角度讲,撑不起双宏集团在南疃的霸主地位,从小的角度讲,甚至无法停止让父母和姐姐为自己操心。如果自己真的但凡有点出息,最起码韩金匙也会更忌惮自己,而不是忌惮姐姐。最可笑的就是,明明自己才姓张,但却不足以成为外姓继子韩金匙眼里的对手。
此时此刻,他甚至依然连呵斥庞芳母子俩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借着父亲的余威,死死瞪着庞芳和韩金匙。可当韩金匙的目光渐渐移动过来,他的勇气却立即烟消云散,甚至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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