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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已经愣了很久,皆在自饮自酌着,双方皆有万语千言,但到了此刻却又彻底忘语,不知从何说起。
又过了良久,“秋子,这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宋长平将手中空盏放下,故作轻松的问道。
古秋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也不觉得辛辣,反而有种酣畅的感觉,或许已经熟悉了这种味道,随后点了点头,笑道:“就是整日读书,练武,还有杀人…”
宋长平听后心头一触,手颤了颤,将自己酒杯斟满,端起酒杯轻笑道:“还是得多读些书的好,少些打打杀杀。”
古秋脸色笑意更浓,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少年:“爹读书倒是多,甚至都成了闻名天下的儒师,但那又怎么,不还是终究无用么?这个道理你可懂得比我还透彻些,再者说了,平儿哥,我可不觉得这四年你杀的人比我少…”
宋长平听后脸色泛起一抹不自然,他这四年杀人少么?不由思索,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少吧,虽未亲染一滴血,但确实不少了......
想罢,摇了摇头,再一次将自己杯中酒仰头饮尽。
随后二人皆是一阵沉默,这气氛似乎又僵住了。
过了许久,宋长平突然想起什么好笑之事,开口问道:“秋子,你听闻我的事儿后便极速赶回来了吗?”
古秋咧嘴笑道:“那是自然,我的平儿哥都要做人家的上门女婿了,我能不回来嘛?”
“这么担心我嘛?”宋长平同样笑道。
“担心倒没有,我就想啊,到时候我平儿哥去做那皇家驸马之后,这泽王的王爵是不是就该到我古秋头上了,哈哈哈。”古秋大笑着,颇为意动。
宋长平不由一乐:“哈哈哈,真的嘛?秋子何须等到我走,我明日便些个写个折子,这泽王便让你当…”满是正色。
古秋听后连忙罢手不迭道:“别别别,平儿哥你来真的?这泽王责任重大,我可受不了这份罪。”
“你个混小子...”宋长平不由笑骂道。
古秋也是大笑着。
良久后,二人情绪收住,再将盏中酒满上,随后皆一饮而尽。
“那圣旨还有几日会到?”古秋开口问道。
宋长平思索道:“就这一两日吧,现在应该正在长丰江上的吧。”
“放心吧秋子,你平儿哥没那么脆弱,不会要死要活的,而且我听说那位灵公主长得国色天香,我也不吃亏。”宋长平笑了笑,并不在意。
古秋将头别过去,不屑道:“切,当我不知道?平儿哥,你早跟星儿姐私定了终身,当初虽说年纪小,但你认定之事便不会改,若那圣旨真的到了,你定不会接旨…”
提及那叫星儿的女子,这宋长平眼神中泛起一抹光彩,但片刻之后随即终究化为了一声叹息与绝望。
“平儿哥,你放心好了,我曾问过先生,星儿姐说不定没事呢…”古秋见此也不由一阵叹息,连忙劝道。
“叶先生真的这么说了吗?”宋长平情绪激动的反问道。
古秋点了点头:“先生说,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精彩百倍,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希望如此吧…”宋长平长叹一声。
“这皇帝佬儿这招是真阴毒啊,直接把我们泽王府一脉给断了!”古秋怒声道,对当今这位雄才大略的大雍皇帝实在是有些不感冒,甚至心中满是仇视。
宋长平望着古秋笑了笑:“怎么会断?这不还有你嘛?”
“他巴不得我们这脉断了,又怎么会让我当上泽王?”古秋无所谓的笑了笑。
其中原因自然尽人皆知,古秋为前王爷宋乐白以及王妃古婵的养子,并非亲生血脉,自然无法继承泽王王爵,甚至都无法姓宋,只能随王妃姓,因其玉佩上有个秋字,所以才叫古秋。
“秋子,我们二人就是亲兄弟,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什么…”此刻的宋长平不复平常的温雅,而是显得格外霸气。
古秋点了点头,得意道:“那是自然,爹娘对我可比你还要疼爱,切,你还敢不认我不成。”
宋长平听后大怒,挥了挥拳头:“秋子是不是皮痒了?小心我揍你…”
古秋悻悻一笑,脑袋脑袋一缩,不敢在做辩解。
月高悬,星光弥漫,夜色天幕中如覆了道神秘的银帷,小湖湖面上中,或是秋风或是鱼儿所泛起的波纹一层一层向着四周传彻而去,将整个湖面布满。
杯盘狼藉,醉意渐起,两坛烈酒下肚,此刻两位少年的脸色皆有些红意,但他们二人谁都知道,谁都没醉,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的多。
“平儿哥,四年前的事儿,跟那人有关系么?”突然古秋开口问道,脸色之中再无一丝笑意,反而是无尽冰冷的杀念。
宋长平站起身子来,望着那轮银月,口中呢喃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多多少少又岂会没有?”
听到这句话,古秋脸上突然泛起抹笑意来:“伏泽城,伏泽城,伏应该就是我们这座泽王府吧…”
“秋子,你说我们兄弟二人会被伏住么?”宋长平笑着反问道。
“哈哈哈”古秋突然狂笑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儿,“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就是再来十座伏泽城又怎么样?”
“他们想不到,伏泽伏泽,反过来,便是蛰伏…”
“到时候我们兄弟俩一定会给他们所有人一个惊喜的!”古秋笃定道。
宋长平将坛中酒一饮而尽,一抹嘴将话接过来:“不,秋子,应该是惊吓才对…”
“哈哈哈哈~”随即二人一阵仰天大笑,笑声穿荡的老远。
四年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皆如噩梦一般,那一夜杀声震天,惊颤了整座伏泽城,就在最深处的那间屋子里,两位羸弱少年紧紧依偎在一起,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无尽的绝望。
自那一刻他们便发誓,他们绝对要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四年过去了,他们皆已不是那羸弱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