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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若要用作呈堂证供,我会叫人传你上堂。”
刘老满口答应,心里想的却是,只这几句话他已明白表露偏袒了,来日若真的扯上公堂,还不狠狠为他扣上一顶诬告朝廷命官的帽子。
华砚说完这一句,便迈步往外走,华千见华砚面露不悦之色,心中十分惊诧。
没人比他更了解他主子的秉性,不管他心中作何感想,从不在面上给人不快,想必这老儿说的话是真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刘老一路将人送到庄门口,华砚上马之前,面色缓和了一些,不多寒暄,只说了一句“留步”,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走了。
一路风驰电掣,华千半个字也不敢说,回到客栈之后他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硬是跟了进门。
“是那刘老头惹殿下生气了?”
华砚摆手道,“就算彼时心绪波动,狂跑了这一场也早就平息了。”
华千一边平喘,一边出门为华砚泡了一壶茶。
华砚饮了茶,华千身子也恢复如常,便试探着又问一句,“殿下与刘老说话的时候,我也在一旁听着,却不知他说了哪一句话惹怒了殿下?”
华砚明知华千只是好奇,若是从前,他就随便说一句敷衍过去,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忍不住叹上一叹,“从古至今,朝廷要担心的两件事,无外乎贪官愚民。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闹得全县风言风语,一县之主的名声,就被这么以讹传讹败坏掉了。底下的小民百姓,不看崔勤这几年做出的政绩,竟把全副心思都用在道听途说上面,着实可悲。”
华千闻言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让殿下伤心的竟是这个,是我多心了,我本以为……”
华砚见华千欲言又止,好奇笑道,“你本以为什么?”
“我本以为殿下是因为刘老言辞之间冲撞了皇上,才心生恼怒。”
这当然也是他生气的原因,华砚却怎么会承认,只摆手叫华千退下。
人走了,他就走到床边,从窗缝中往外看后院的花花树树,心里盘算着如何写奏折,回想起那一句“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心里百味杂陈。
虽是离别相思时的一句冲动之语,却是他这些年不敢想也不敢说的话。即便模糊了字迹什么也看不清,毓秀若寻根问底,又会作何感想。
直到晚饭时分,华千同店家送来饭菜,华砚才打起精神,吃了饭,用了茶,洗漱换装,才坐在桌前准备落笔,窗外就响起了两声轻扣。
华砚算算时辰,心中十分惊诧,快步起身走到窗边,将人放了进来。
元安对华砚行了跪礼,一句“殿下”还没有说出口,华砚就先开口问了句,“时辰还这么早,你怎么就过来了。”
元安拜道,“时辰虽早,属下却十分小心,不该看到的绝不会看到。”
华砚愣了一愣,轻笑道,“说的也是,既然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不管你如何谨慎都看得到听得到,你又何必避嫌。”
元安点头笑道,“正是这话。”
华砚与元安相让着入座,一边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事禀报?”
元安从怀中掏出上锁的密匣,“这是今日才到的加急文书,皇上特别嘱咐要亲手交到殿下手里。”
华砚接过密匣,从怀中掏出钥匙,锁开了又有些犹豫。
他才向毓秀递送了奏折,这一封不可能是毓秀的回书,必定是她之前就写下来的。信上没有加急的标识,走的是寻常的官书下文的流程,想来并不是什么紧急的旨意。
元安见华砚迟迟不看密旨,难免暗自腹诽,疑惑他是在忌讳他,便躬身问一句,“殿下可要属下回避?”
华砚忙摆手道,“不必回避,因这一封不是加急密旨,我才不急着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
元安笑道,“殿下要说的可是你今日去田家庄的事?”
“你知道?”
“殿下的一举一动,属下怎么会不知道?”
“你派人暗中保护我?”
“皇上吩咐,修罗使半步不离殿下。殿下且放心,不管你去往哪里,我们都在暗中回护你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