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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铭心轻“哼”了声:“你这么爱教训人,跟个老气横秋的小师父一样,你又不是我师尊,管我这么多。”
她边说,还边往里面挪了一挪,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兽皮,大方地说:“喏,让给你些,来吧。”
云风笑着微微摇头,没在她身边躺下,自去又寻了一个地方盘膝打坐。
路铭心对他这种假正经的举动,当然又嗤之以鼻。
好在他们休息了这一日,也没察觉什么动静,第二日整装出发后不久,就在附近找到了卫禀和燕夕鹤。
这对难兄难弟显然也在这片山崖附近过夜,正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挪,身上都凄凄惨惨地挂了不少伤,卫禀不用说,一身青色校服血迹斑斑,下摆都被撕去,露出里面中衣。
燕夕鹤那身绣着金丝边的黑绸缎袍子,也划烂了不少,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整个人再没有那种富家公子哥儿的气派,倒是不离手的折扇还好好地拿着。
远远见了他们,燕夕鹤忙挥着手上的折扇招呼他们:“小云师弟我的亲人,可找着你们了,快给老卫治治,他腿断了!”
卫禀疼得脸色煞白,无力说话,“嗯哼”了一声表示他还活着。
云风也没耽误,快走几步过去,让燕夕鹤把卫禀放在地上,抬手掌心发出柔和的绿色光芒,将他大腿的断骨一点点接上。
卫禀呼着气,看云风低头认真给自己治伤,甚至都没趁机让自己多吃点苦头,难得有了丝愧疚之心,低声说:“云师弟,我先前对你说话不够讲究,对不住啊。”
他倒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先前那么使唤呵斥云风,现在只说“不够讲究”。
云风一面给他治伤,一面抬头对他微微笑了笑:“几句玩笑话而已,无妨。”
他顺着话头如此轻描淡写,卫禀就更不好意思了,肤色暗黄的脸上难得有了些红晕,看着云风微垂下的眼睫,在那莹白如玉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又看到他含笑的粉色薄唇,心中不由想:怪不得燕二那厮总爱调戏云师弟,云师弟确实生得这般俊俏好看。
他才刚想完,抬头就看到路铭心一双眼睛跟着了火一般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心中又不免打了个突:果然我待云师弟不好,路师妹很生我的气,我往后得待云师弟好一些,好叫路师妹对我也好些。
至于为何他待云师弟不好,路师妹就会这么生气,他却全然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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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风将卫禀的伤势稳住,又给燕夕鹤治伤。
燕夕鹤也伤得不轻,后背上血肉模糊地一片伤口,是被木灵妖用藤条绑住,横拖硬拽蹭出来的。
路铭心在旁抱胸看着那伤口,也觉肉疼:“你真向着老卫,自己伤也不轻,就要云师兄给老卫治伤。”
云风正用药膏给燕夕鹤抹伤口,他呲牙咧嘴地说:“老卫摔断腿是为了救我嘛,我怎么能光顾自己。”
路铭心看他脸上的表情实在精彩,露出嫌弃的神色:“这么一弄,你们俩倒是铁哥们了。”
云风将药抹在了痛处,燕夕鹤这种半点苦都吃不了的公子哥儿,顿时“哎哟”“哎哟”呼痛:“若不是我那个晦气的老爹非要我来!”
路铭心在旁冷冷地说:“燕二,你骂你爹了。”
药膏抹好后,伤口处凉凉地好受了许多,燕夕鹤神色略微恢复了正常,话也顿时正经了:“父亲大人派我来历练,能结识三位好友,真是我平生之幸。”
给卫禀和燕夕鹤治了伤,云风又一人给了他们两粒恢复精神法力的药丸。
燕夕鹤顿时感动极了:“果然出来历练,还是得带个小医修啊,医者父母心。”
这当然是后话了,后来很多年,燕二公子身旁聚集了不少医术高深的医修,他但凡外出,身旁也都会带着一到两名医修。
而在四十一年前的独首山,这些后来威名赫赫,各据一方的少年少女们,互相看了几眼,路铭心先发问:“傅涅是不是回营地了?”
燕夕鹤点头:“我那时正被藤条卷住倒掉在天上,看到地上有传送法符的蓝光。”
路铭心又问:“你们两人可要回去?傅涅都回去了,我们这时回去,应该也没什么人怪罪我们。”
燕夕鹤摇着扇子笑了一笑:“本公子做事从不知难而退。”
卫禀说:“我要超过我师兄上次大会的成绩,绝不回去!”
路铭心当即伸出了右手,手心向下,手背朝上:“那我们四人就这么定了,不管此番试炼大会如何艰难危险,定要同心同力,共战到底!”
燕夕鹤和卫禀很快把手都搭了上去,路铭心侧头看到不动的云风,抬了抬下颌对他示意:“来啊。”
云风无奈,只得也把手搭在他们三人的手背上:“既是如此,我定会照顾你们周全。”
他到此时还是不想自己,只说要照顾他们三人,卫禀感动之余,忙表功:“云师弟,我会把猎到的内丹分你一半……三分之一的!”
燕夕鹤笑着:“我也分三分之一给云师弟。”
路铭心“哼”了声:“看你们两个小气的,我要分一半给云师兄!”
燕夕鹤好心提醒她:“我们若是都分那么多给云师弟,此次大会他多半要夺魁了。”
路铭心一想也对:“云师兄要是都拿一半,那就比我们三个每人都多了啊!”
云风在旁微笑着摇头叹息:“多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是推却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