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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所以,欲救邵郎,咱们必须争取太后偏心,将太后之怒转移至毛维伯侄身上。”十一娘断然说道:“所以,这回必须杀人!”
一个娇柔稚气的小丫头斩钉截铁将“杀人”二字吐出,顿时让尹绅再度呆若木鸡,好半响后才虚弱地询问:“杀谁……”
贺湛却已然想到十一娘的全盘计划,高高一翘嘴角:“那还用问,当然是……”
罪有应得的人!
“兄妹”俩相视一笑,十一娘目透狠厉:“毛趋也该付出代价了,他自任京兆尹,可没少害无辜性命,奈何都是位卑无权者,而太后也决不愿因为些许小事自断臂膀,纵然揭发毛趋罪行,也必然会不了了之。”
难道是要杀毛趋?莫说尹绅震惊得六神无主,便连王宁致都瞪大了眼。
“等等,以十一娘言下之意,难道太后一直在庇恶纵奸?”尹绅问道。
得了众人不约而同长叹一声以为肯定的回答。
又说宫内,韦缃的一番苦口婆心建议并未赢得太后首肯,这姑娘果然迫不及待地将事件告诉了祖父韦元平,完全将太后“不得泄露”的警告抛至九宵云外,因为在韦缃心目中,自家祖父与太后血脉相连荣辱与共,将事情告诉祖父根本不算泄露禁内。
韦元平也果然立即诏来贺湛相商,得知对方已然从潜返长安的家奴口中听说了这起意外,韦元平直抒己见:“虽我此时担任政事堂首辅,执政事笔,然眼看门下省被毛维一手掌握,尚书省又以元得志为首,迟早难免被谢饶平步步压制,若能借此事件打击毛维,让太后看清其为一己之私阳奉阴违而心存戒备,力挫谢饶平一党,我也不至于有这大压力。”
紧跟着又示以笼络:“邵博容与澄台为知交好友,并称长安五子,眼看着士子敬服前途无量,奈何却因奸恶暗算而身陷囹圄,老夫素有爱才之心,确不忍见忠耿之才无辜遇害,故有心营救,只依澄台看来,这事咱们应当如何劝谏才好?”
贺湛自是直抒己见:“卑职深知博容品性,绝不会因为私怨陷害无辜,那左大横行乡里残害百姓之罪必然确凿,但博容不经刑部复审将其处死实为违律,岂非不信太后圣明而必主持公正?虽卑职急于营救好友,却也必须提醒相国,倘若一昧为博容开脱,大有可能适得其反,说不定反而会授人以柄,让对方攻击韦相枉顾法纪而只重党争,造成太后误解。”
韦元平听了这话,越发欣慰贺湛虑事周全,是以对贺十四接下来的建议信任不疑,完全毫无顾忌依计而行。
“这么说来,兄长得知此事竟是从贺湛口中?”太后问道。
“当然是澄台因为好友遇险,才央请臣为其承情,臣也仔细盘问过跟随邵博容那几个仆役,度几人证辞,的确不似说谎,不过邵博容这回立斩左大,也确是违律越权,身为县尉却知法犯法理应责惩,只臣却颇为担心百姓们不谙国律,倘若夏阳令真有庇恶之行,百姓们会以为朝廷包庇奸恶而枉杀忠良,眼看着察隐令大告功成,若在这时造成百姓非议岂不有损德政?故臣以为,虽然邵博容该惩,却也应当严察夏阳令是否有罪,这事仅靠大理寺审断不尽稳妥,最好由太后亲指御使主审,也是告百姓万民朝廷绝无偏私。”
太后扫了身旁聚精会神倾听的韦缃,并不揭穿她早已经泄露隐密,微微一笑:“阿兄这回虑事倒还周全,并没有借机怦击政敌。”
韦元平老脸一红,陪以笑脸:“太后也知道,臣与谢相历来不合,更不屑毛相贪狂,心存不服,也是担心太后被其蒙蔽,故而从前多有争执,却从不存陷害之心,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候。虽然贺十四郎心忧好友平安,却也承认邵博容行为过于鲁莽,只求太后念在邵博容尚算忠耿无私,对其施以宽宏,臣也是因为爱才若渴,不忍太后错失忠良,才会有此一番谏言,哪里是为了怦击毛相。”
太后听了这话,哪里不知兄长背后有贺湛出谋划策,心说此子倒还睿智,虽说存着些私心,却也是友人之间应有之义,总而言之还能顾全大局,兄长有他在侧辅佐,的确如得臂膀,只是韦缃将自己告诫当作耳边风全然不顾,当真让人失望透顶!待过了这要紧时候,待顺利临朝,还是将她送返私家为上,一个女儿家,哪能终身不嫁,亏她谨慎智计甚至不如年纪小小的十一娘,却还寄望于如男儿一般出入朝堂授任职官,简直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