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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洛水有些意外的是,并没有转化为神灵的王羽竟然还活着,并没有触发洛水留在分身那里的虚拟世界回归幻想乡。
原本资质平平的王羽只靠自身的毅力或者信念,打破了天人的极限,存活至今。
只是此时的他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56亿年的时光早已将他侵蚀的不成样子,连思维都变得浑浑噩噩了起来,明显大限将至。
王羽有太多的记忆在漫长的时光中丢失掉了,唯有关于地球家乡的记忆却越发清晰,好像永不磨灭。
这是因为此段原本属于虚假的记忆出于先天生命洛水之手,天然就带有恒古不易的属性,难以被时光磨灭。
化身土着悄然来到王羽身边的洛水,注视着这位他第一个在苍茫大陆认识的土着,准备送这位‘老友’一程。
虽已老迈,王羽超脱天人极限的实力仍在,未做掩饰的洛水刚一现身就被他发现了。
“你是?系统之主!”
对于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洛水,王羽惊讶不已,几十亿年以来,除了那尊鲜少现世的天道以外,他早已无敌于苍茫,此时出现在的这位身份不言而喻。
“是我,怎么样,可想改变注意化作此界神灵?”
被猜到了身份的洛水也不意外,转而问道,即便再不善于聊天他也不会直接说什么:‘你大限已到,我特来送你回归幻想乡。’之类的直白话。
“果然,您还是那么深不可测。”
王羽摇摇头接着说道,
“多谢系统之主大人美意,只是此界我已经再无眷恋,还请送我返回家乡罢!”
说完,王羽似乎放下了一直以来的坚持,原本还能支持的精气神瞬间就泄了下来,再起不能。
“也好。”
收起王羽的灵魂意志,洛水将他在苍茫的一切记忆铭刻在其灵魂上,然后一起投入虚拟世界之中。
为了送别这位特殊之人,洛水特意现编了一个虚拟世界,比之前的更加严密,或者说更加真实。
虚拟世界中,王羽成功带着苍茫大陆的记忆转生为他记忆中的自己,从婴儿开始体验新的人生。
然而这一世王羽并没有选择修行,而是陪伴家人度过美好的一生,给予他们世间所能拥有的一切,百岁之后寿终正寝。
临终前,王羽突然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向虚拟世界的天空,笑道:
“我明白了!”
洛水心中一动,定住了根据程序设定将要消散的虚拟世界,然后分出一道数据意识投入进去,来到还剩半口气的王羽跟前。
“你明白了什么?”
虽然可以在之后参看数据库记录,出于尊重,洛水还是选择亲自与王羽交流。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系统之主,让我经历了这些。”
临终之前,王羽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记忆本不属于他的事实,还有这个虚拟世界也非真实。
“很了不起呢,王羽先生,那么你愿意再活一世么,以你现在的认知说不定能寻到真正的永恒。”
对于王羽能够看穿自己的布置,洛水也感到惊讶。
“不用了,系统之主先生,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永恒: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呼!’
记忆虽是假的,这句话应当是真的吧,还请系统之主不要继续维持我的存在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么永别了!”
说完,洛水撤销了对虚拟世界的维持,转瞬间虚拟世界分崩离析,连同王羽的灵魂信息一同灰飞烟灭。
看着王羽在苍茫大陆留下的苍老遗体,洛水感叹道:
“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苏子这句话确实不假。
于虚妄之中勘破真实,说不定真有那么一丝超脱的可能,只是可惜了……”
当然,王羽超脱的可能也就只有无限接近于零的一丝,幻想世界里的生命想要超脱到现实,其难度还要远超他们这些先天生命成为高维大罗。
共和国历来开发过的幻想世界中的土着生命数量何其之多,近乎无穷多的幻想世界土着生命成功超脱到现实的不过几十位而已,在共和国他们组成的超脱者联盟也仅是一个超小型组织。
不过旁观了王羽的一生,洛水自身也受到一丝触动,当然这丝触动相对于他的瓶颈来说不值一提,但也让他看到了继续前行的希望。
“共和国曾经复活了历史上不知道多少人杰,想来苏轼也是其中一位,现在应当也成了复苏者了吧,说不定有一天我真能见到他本人呢。”
在洛水心中如此想的时候,量子海无限远的时空处,正在某个历史幻想世界跟故友游山玩水的苏子心有所感,向苍茫大陆所在的方位望了一眼,身为高维大罗的他瞬间便洞悉了所有,自语道:
“原来是一位后世的小友,同为复苏者如此产生交际也是有缘,那就助你微薄之力吧,期待以后的相见。”
同一时间,洛水发觉自己复苏前后的记忆完美交融在一起,先天之路通往第十阶的瓶颈也消失不见,甚至之后的道路也冥冥中变得顺利不少。
“多谢苏子!”
感受到自身的变化洛水遥遥拜谢道,这点因果他还担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