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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我要回来是干嘛来着。
我其实吧,不是敏感的孩子,可这次突然间就顿悟了一样,任何一种坚持如果不被善待,就走不到终点,于是我便只能此时转身回自已家。
很久以前,经常会从这条路经过去另外一个意义的外婆家,外婆久病,但她是沙溪老裕泰纱厂的员工,裕泰,真的是沙溪有历史的老厂,医疗是有保障的。?
?
我记不得她得的是什么病了,但还能记得她用的白色塑料病里装的药名,反正和天麻有关,柜子上排了许多用过的空药瓶。??
天麻我认识,成熟后种子像薄公英一样,一吹,满世界乱飞。??
只是,所有我曾熟悉的路都变了,再难找到从前的印象。??
印象里那地方叫洪泾村,五十年代有位村妇和伟人握过次手,回来后一直不舍得洗,在当时人的说法里叫洪泾老太婆,当然,早不在世了。??
包括外婆,也早成了历史,洪泾村大部也拆迁到了居民小区。??
我找不到当时的泥路,靠着导航抵达,再靠导航回可庄。??
外婆早呆在公墓里,我朝墓碑拜了三拜,墓碑上有她的名字:曾二娘。??
蝉声连绵,我在颜市与大仓交界处的一座水泥桥上逗留,云层墨黑低沉,大片黑瓦覆盖了陈旧的建筑,这里本来也是座古镇。??
原本那座被我称作颜桥的石桥早已废弃,,以前人们称它大石桥,正式的名字大概是五福桥,现在,两边残留的条石桥墩边长满了构树。??
只是,很多熟悉的老路,渐渐湮没在时光里,回头再望,已没有了踪迹。
是的,一切都没有回头再望的可能,我在妈妈的眼里一直是如此的不堪。?
清晨,离开妈妈家,我想独自走走。
看着这些曾在年少飞扬过的青山绿水,此时在眼中变得如此的陌生。
请原谅,我真的想不起你原来的样子。?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儿时欢笑之处,称之为青山。
山里水乡的样子,枕河而居。?
青砖细腻,不生不灭。?
旧时的瓦当,已缀满了青苔。?
古老的传承,用数十把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铁凿,作一件亘古的艺术品,这是献给时光的祭品。
如今,我望着日渐白发的老妈,实在是难移半步,可一想起在她的眼里没有我这个女儿时,心里有多么的薄凉。
生离死别也不过如此,本不想计较,但如果连站立的地方都不给,又何必呆在这让人生厌。
记得我二十岁回家那一年经历了那么痛的一段时光,妈却只想着把我嫁掉,却不曾想问问做女儿的我,可曾愿意。
那一年,回家遇上同学艳子。三年不见,加之曾也是同桌情谊,聊着聊着便也熟悉起来,便相约一起去玩。
可是约在一起的那一次却还有另外二个男同学,一个叫泽,一个叫峰,都是班上的活跃人物。
自从出了学校门,就是在家呆着的我,即使出门打了几个月工,却也不曾有过男女之情,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更是生疏得很。
可是那一次却让我背负了一生的沉重。
艳子喜欢泽,峰是泽的邻居。艳子约了泽,泽听说还有我,便把峰也叫了出来。
其实那次在南岳玩得也挺开心,我们四人是开着车去的,车开到山脚下便进了停车场,我们四个走路爬上了顶峰,说什么要看日出,就租了个帐篷四人一起。
二个男生把所有的吃的东西从二个人的背包里拿出来,我当时看到有酒感到很惊讶,想着自己等下可不能喝酒。
可是说着说着笑着笑着我竟然喝了第一口酒。
当然就会有第二口酒。我在有些醉的时候就听到峰在唱赵雷的歌——
?
成都??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
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
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
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分别总是在九月?
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也不停留?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走过小酒馆的门口?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那晚的我竟然很享受他的歌声。
后来还迷迷糊糊地听他讲了一段他的奇趣事。
他说:“那是冬天莽原,更是莽莽苍苍的一片死寂的森林,零下二三十度,好似把声音也冻住了,万径人踪灭呀。我们伐木人有三十多个人,住在森林里的木屋里,四面是齐腰深的积雪呀,我们带的粮食够吃一个多月的。大部分是白菜炖粉条,有时候在森林里套个野兔,打个狍子。可大部分的时间是从事着高强度的伐森林木的劳作。那是大都是几抱粗的原始红松树下,我们用锯子斜着锯树,先用斧子砍个深树洞,顺着它来锯,接近锯透的时候,往往顺着风顺着砍的深树坑轰然倒下。可也有邪门的时候,明明是锯透了,就是屹立不倒。这时扛把子就脱下他的大棉袍子,往空中猛一往一方向用力抛,大声喊着:'大树顺风倒呀。顺风倒。'倒也神了,树往往轰然顺着袍子落的方向倒去。”??
我好奇地问:“你那么单薄的小身板,抬大木你能吃得消?”??
他沧桑地笑:“在外面挣生活,哪有容易的呢?吃的大部分是玉米馇子,上顿是粉条炒白菜,下顿还是白菜炖粉条。新鲜的蔬菜哪能吃得上?全是白茫茫的雪原,缺少碘呀,缺少维生素呀,就不少人要得雪盲眼呀。所以木帮们就让我们这些山东人去采购海带来各吃。最可怕的是寂寞呀,在原始的森林里,与外世隔绝,会把人逼疯的。说起抬大木,那没有把子力气和吃得苦的人,是不适合人生存的。弱者是被人看不起的,说得也是,在严峻的生活自然面前,同情人是往往把人害死的。一旦把木头抬起一个人如果丢松拉稀,不使劲,偷奸耍滑,那会伤人的。所以大家伙抬起木头,呼着号子,大声喊着:'挺起胸呀,脚站稳呀,身莫晃呀,齐步走呀。'扛把子一旦看到抬不稳或有人不合力不用力,往往是采用减法,抽掉人,抽两个人不行就抽四个人,说也奇了,一抽人,木头抬得更合拍了。”??
我听他感叹着生活的不容易,很多人是负重前行,和着泪水与汗水苦苦地谋生挣扎。??
他还说:“没什么,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活着吗?”??
我黯然,也是的,很多人都死力地挣生活嘛。??
他接着说:“我父亲在三十多岁轰然病倒,贫瘠的土地生产不出什么,吃饭抓药把一家人愁苦得不行。我姐上学还行,我就十六岁出去闯荡去了。都是生活能逼人,生活磨炼人哩。这不,人也能生活得很好的?谁不遭遇在坑呀,坎呀的。咬咬牙,不都能挺过来吗?这不姐姐能大学毕业了。”??
他又说:“人要把苦难看着如吃饭一样平常。看开了,也就不苦了。拖拉机拉石头,车头上要站在前沿,免得车头直立。载着几吨的石头从陡峭的山上往下开时,要一个人站在车厢前,拿着一根粗大的木头,捌着车厢与地面,磨砂着山路上的陡峭的石面,缓缓地放下山来。做什么事情都有规程里,按规矩来,按章程来,也就不危险了。”??
听到峰说了这一切,我还对峰行了仰慕的注目礼,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峰。
过了几天,峰和艳子还带了另外一个人来我家提亲,我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后来发生很多事情都令我很伤神,我觉得那是一段苦难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