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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灿烂，如烟花般绚烂，那透明得快看不清的身影也如烟花般一瞬消散。
他当然知道谢掠比他生得俊，那人出身比他好，容貌比他俊，天赋实力与他不相上下，还比他更会说话，更能讨云幻烟的欢心。
他知道，倘若不是上域来了个疯子，云幻烟和谢掠迟早是要结为道侣的。
可大家都要死了，他俩也成不了了，他就想在临死前听句好话，哪怕只是谎话。
他知道家世、天赋和实力都是实实在在的，容不得假。
但相貌不同，只要差距不算太大，就可以根据个人审美见仁见智。
因此他只想听云幻烟夸他一声俊。
可他生前一看见云幻烟就紧张，一张嘴就是讨人嫌的话，哪里能得云幻烟的好话？
于是他就一直惦记着，一直惦记着，哪怕死了那么多年也想从云幻烟嘴里得声好。
如今终于得到了，他便再没遗憾了。
这次消散，就是真的消散了。
云非渺觉得这位前辈出现得突然，消散得也很突然。他整个人都懵懵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云幻烟也愣了许久，忽然就没了指导后辈的心思，直接将一叠手札谱与一把鸾首箜篌交给雪冰滟。
“你于音律一道有自己的领悟，也有自己的老师，无需我多教什么。”
“这些手札是我毕生心血，想来应该对你有用。”
“这箜篌……”
那是她生前的本命灵器，也是她死后的栖魂之所。
可她既然已经决定将箜篌另送有缘人，就得送一个干干净净的箜篌出去，不能继续待在里头了。
哪怕她的残魂十分虚弱，待雪冰滟抱着箜篌离开音冢后就会消散。
但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小姑娘了，免得给人造成心结。
她看着雪冰滟淡淡一笑，看起来美好又虚幻。
“小姑娘，能帮我个忙吗？”
雪冰滟忙道：“前辈请说。”
“我曾与一人相约，将来……”
“罢了，说这些做什么，也没什么将来。”
云幻烟自嘲一笑：“你若有空便去百花城的姻缘树下为我弹一曲《鸾凤鸣》吧。”
那是他们约好下一回要一同去的地方，可他们没有下一回了。
她与他终究比江冽少了几分执着，不会死了以后都要追到另一个秘冢里去要个答案。
既然远离鸾首箜篌便会消散，再早消散片刻也无妨。
云幻烟的残魂消散分裂，化作两道护身神念分别没入了云非渺和雪冰滟体内。
雪冰滟抱着那把新得鸾首箜篌站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这就结束了？
天知道除了之前在剑冢秘境的时候，她在其他宗门的秘冢里都跟逛花园似的，并没有什么收获，只能看着其他人一个个被拖进领域然后过好几个时辰才出来。
在剑冢秘境里虽然得到了灵剑绛雪，但那也没进领域啊。
她直接被传送进了秘境的雪地上，然后绛雪剑就直接落到了她怀里，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唯一的乐子大概就是听见某人在雪地那边绞尽脑汁长篇大论地召唤绛雪？
后来她知道了，那人就是洛霜白。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音冢，她以为自己也有进入领域体验的待遇了，结果就这么没了？
她刚刚都看到云幻烟前辈开领域了，都已经开了啊！
居然就这么被人打断了！
她这辈子还有机会进入前辈大能的领域里参观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