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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县令原本就对李天才一贯的没有眼力见有芥蒂,尽管打扮大半是因为这教谕平时一直在外面哭穷到处劝捐,总说县里没有钱米给他之类――这虽然是事实,但是也太不顾及领导的面子了。再说自己也算是勤勤恳恳的了,而且县里也真得是没钱,而且你那么不给乡绅面子,人家自然也不给你面子就是了.清廉不等于迂腐不是?
而这次刘白羽好不容易给你了县学一个机会,你还要挑三拣四,还好来烦我么?
越想越生气,关县令“哼”了一声:“我有什么法子?现在的县里的铺子和房产都不值钱了,大家生意都是半死不活的,我可是好说歹说的,让刘白羽去给县学出一把力,这如果你还有从旁边横生枝节,那我也没办法了,点石成金的本事,我是没有的,县里花钱地方之多,你也不是看不见.”
“不不不,下官如何敢挑三拣四,而且青山居士也是为了本县文气,他也是一位大儒……”李天才磕磕绊绊的解释道,他似乎觉得关县令有点理解错了,急忙解释道.
“学田既然都在他们手里,那刘白羽修文庙县学也是应有之意么。”关县令奇怪的问道.
“不过按照大明律法,这学田的田皮是归了青山居士没错,只是这学田的田骨总是官家的,万一本县换了教谕或者……却是可以花点钱就赎回的,这岂不是害了青山居士?所以我……”
李天才大窘,他的做官的悟性虽然不高,也能想到是自己谈起上级可能下台是忌讳,自然是吞吞吐吐的说话。
只是关县令得了刘白羽的帮助,那是底气十足,早不是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下岗的模样,而是很有一番作为的心态,不过对于十几年后会不会发生李天才说的那种事情,他心里也是没谱,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事容易,把学田的土地和大青山的山地对换一下就是了,那山地收回来也没什么价值。”
这岂不是会被人诟病我是损公肥私?李天才极端在意声誉,最怕的就是这个,对着关县令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样也是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只是这学田的田不在县学周围,而是在大青山那里,总是不符合朝廷律法的,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关县令最讨厌李天才这种死要面子不要办事的庸官,立刻没好气的说道:
“符合朝廷律法?这大明朝律法如果每一样都实行下去,只怕什么事也干不出来,既然李教谕如此爱惜名声,那么让本官负担一下又如何?李教谕不用管了
,这事我一体承担就是了。”
李天才哪里知道是自己过去劝捐的时候说的话太不给领导面子得罪了领导,还以为县令是怪罪他没有担当,赶紧站起来道:“总是下官一时糊涂,这事总是要你我一起担当也就是了……”
“如今这世道能维持住基本的政令畅通,财政平衡,地方上不出大事就算是对得起朝廷了,还要怎么样?如果这点小事都要入罪,那么朝廷可真要完了,至于朝廷上什么阉党东林党之争,关你我这等小官何事?”关县令对朝廷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的无视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能问心无愧即可。只是关县令万万想不到这件小事未来给李天才和自己带来了天大麻烦,自己和李天才的未来,也不再是一个小官了。
李天才在关县令这里也不知道算是得到支持,还是没有得到支持,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他不得不去做……
这天晚上,李天才这会才从西门外进城来――一路走来,不时的嗟叹。
他是去给学生吊孝得。县里的一个“附学”生员刚刚去世。作为师长,这是非去不可的,而且他也住在城里,所以倒也来得及。虽然天气尚好,李天才的心情却很沉重。去世的生员不过四十出头而已。他去吊唁的时候,逝者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十分可怜,这家的家境很是不好――原来也不过是靠着开个私塾,收几个孩子开蒙读书维持生计而已。县里的膏火银子又是多年发不出来――若是能一个月前就有钱米贴补,兴许他也不会死。好在自己有了刘白羽最近补贴的一百两银子,给了那孤儿寡母十两银子,也算是亡羊补牢吧
本县这里,本来文气就弱,这样又死掉了一个,虽然名额空了,自然会有人考上替补,但是本县原本读书人就不多,象这样学问合格的读书人就更少了……
一般来说,古代凡是走上读书应试道路的人,家里不会是赤贫的状态,在江南农村,起码也得是个中农以上才行,到了其他地方,这个门槛就上升到富农甚至小地主阶层了。但是男人一读上书,想读出一点门道。就必须放弃体力劳动苦读,毕竟这一个县里秀才名额都是有限的,所谓耕田读书两不耽误只是说书先生的yy罢了,这个年代读书就意味着家里就失去了一个壮劳力,再加上笔墨纸砚这些不菲的开销,必须要变卖一些产业才行,而此时如果家中人口不多,或者遇到了什么三灾六病的,很容易陷入到贫困状态里。
本县县里的读书人,经济状态欠
佳的就有不少。本来开个私塾中产以上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随着小冰河期造成的百业萧条,能做着读书人梦想的中产阶级迅速减少,开私塾这种产业自然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仅是秀才穷,没份有领膏火银子的童生更穷,上次县考的时候,不少童生都是破衣烂衫,补丁在衣服上连成一片,斯文扫地,形同乞丐一般――而且除了秀才们要救济,童生是读书人的根苗,也得要补助一些。
县里自然是拿不出钱来了,士绅的捐助也用得差不多了,向刘白羽开口话,受他的恩惠的太多,将来拿什么回报,所以李天才也实在没脸再去了。
这读书人是朝廷的根底啊,沦落成这个样子,大明朝的江山还要不要了!朝廷的衮衮诸公,就没一个人看得到的么?李天才脸上带着眼泪,心里第一次出现了有些大逆不道的句子。64刘白羽的新学校
与此同时,回到家里的刘白羽,正要去看一看自己的学校,让学校的教务主任兼副校长刘紫琼带路,这个工作性质和县里教谕差不多的小女生却是满脸喜气洋洋,对着刘白羽说道:“老爷对这些学生,可真是比朝廷对读书人还要好了,这三顿荤腥,白纸敞开了用……”
这是跟谁学的啊,才当了一个芝麻大点,算不算官都难说的小丫头也会拍上司马屁了?刘白羽一见四周没人,胆子打了起来,对着刘紫琼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就咱两人,别拿糊弄外人的场面话说事!”
“老爷,本来人家说的就对啊,怎么打人呢!”刘紫琼抓住刘白羽的肩膀,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不依。
其实刘白羽没错,刘紫琼也没错,这三顿荤腥,白纸敞开了用是事实不假,不过这水分可就……
首先早饭只要能把刘白羽的健身跑和体操坚持做完,那就是一个大肉包子打底,和是不是学生没有关系。其次午饭的菜也是清淡为主,顶天是用了点荤油,再加上只有点肉味,根本看不到在哪里的肉末——这玩意现在要说算肉菜,直接就被当做奸商骂瘫痪了,刘白羽脸皮厚度虽然日渐增长,可是厚度还没到这种城墙级别的程度.最后就是晚饭了,也不光是学生,除了少数实在离不开的,都要去夜校旁听,也都送一个大肉包子,依然和是不是学生没有关系。
至于白纸敞开了用也是扯淡,刘紫琼这小丫头仔细的很,每节课需要多少纸张是都算计好的,也就发一两页白纸罢了,只是现在的学生更仔细,很有一些学生一张白纸正反面利用,蝇头小字密密麻麻,把剩下的一半拿回家去收藏的——毕竟这年头物质匮乏,这种雪白的纸张也是很体面的.
“唉,孩子们都太瘦了,我第一次看到都吓了一跳,这十几岁的孩子还不到我的腰间,瘦的就是皮包骨头了,真是够惨的!”
“老爷就是心好,这年月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再说了一般人家的孩子不都是那么瘦么,毕竟不是谁都像我,喝凉水都长肉!”刘紫琼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最近因为伙食好,胖的不像话了,于是对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赘肉升起了闷气。
“你别捣乱,身上我又不是没看过,没啥肥肉,那都是锻炼出来的肌肉——其实我也不怕你知道,我还真不是心好,这家生子聪明些,健壮些,才能以后大用,否则我怎么不见人就给钱给东西呢?”刘白羽实话实说了,他觉得自己将来的大计也该隐约点出来了,刘紫琼作为自己的核心高管之一,很多事情早晚得知道。
“老爷还真64刘白羽的新学校
与此同时,回到家里的刘白羽,正要去看一看自己的学校,让学校的教务主任兼副校长刘紫琼带路,这个工作性质和县里教谕差不多的小女生却是满脸喜气洋洋,对着刘白羽说道:“老爷对这些学生,可真是比朝廷对读书人还要好了,这三顿荤腥,白纸敞开了用……”
这是跟谁学的啊,才当了一个芝麻大点,算不算官都难说的小丫头也会拍上司马屁了?刘白羽一见四周没人,胆子打了起来,对着刘紫琼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就咱两人,别拿糊弄外人的场面话说事!”
“老爷,本来人家说的就对啊,怎么打人呢!”刘紫琼抓住刘白羽的肩膀,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不依。
其实刘白羽没错,刘紫琼也没错,这三顿荤腥,白纸敞开了用是事实不假,不过这水分可就……
首先早饭只要能把刘白羽的健身跑和体操坚持做完,那就是一个大肉包子打底,和是不是学生没有关系。其次午饭的菜也是清淡为主,顶天是用了点荤油,再加上只有点肉味,根本看不到在哪里的肉末——这玩意现在要说算肉菜,直接就被当做奸商骂瘫痪了,刘白羽脸皮厚度虽然日渐增长,可是厚度还没到这种城墙级别的程度.最后就是晚饭了,也不光是学生,除了少数实在离不开的,都要去夜校旁听,也都送一个大肉包子,依然和是不是学生没有关系。
至于白纸敞开了用也是扯淡,刘紫琼这小丫头仔细的很,每节课需要多少纸张是都算计好的,也就发一两页白纸罢了,只是现在的学生更仔细,很有一些学生一张白纸正反面利用,蝇头小字密密麻麻,把剩下的一半拿回家去收藏的——毕竟这年头物质匮乏,这种雪白的纸张也是很体面的.
“唉,孩子们都太瘦了,我第一次看到都吓了一跳,这十几岁的孩子还不到我的腰间,瘦的就是皮包骨头了,真是够惨的!”
“老爷就是心好,这年月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再说了一般人家的孩子不都是那么瘦么,毕竟不是谁都像我,喝凉水都长肉!”刘紫琼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最近因为伙食好,胖的不像话了,于是对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赘肉升起了闷气。
“你别捣乱,身上我又不是没看过,没啥肥肉,那都是锻炼出来的肌肉——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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