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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春辞翻了个白眼:“老提他干什么?”
兰台在心里替笑傲白叹了口气。
“好了,你该吃药了。”
兰台费力地举起胳膊,四肢总是沉重得有如灌了铅,这都是气血运行不畅导致的。
“太医说你这病主要是心结未解,你说说你到底有啥心结?跟你妹吵架了?”
兰台顾左右而言他:“我看,有心结的是你吧。”
春辞端着汤碗的手抖了抖,面色一慌:“我是,是有点烦心事。”
生怕兰台联想到感情的事,她赶紧解释:“我们红楼国的士兵,一到冬天就手足长冻疮,皮肤皴裂开血口子,又疼又痒,有的士兵甚至没法拿稳兵器,战斗力大打折扣。儒林国倒是有一种特质的药膏,抹上之后效果立竿见影,但是进口价格奇贵,如果大批量进口简直就是抢钱。经常听见父王跟群臣商议此事,我也跟着头痛不已。”
“就为这点小事烦心?”
“小事?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兰台淡淡地说:“有一种鸟,名曰渠,其状如山鸡,黑身赤足,可以已曝,居于高山之巅。”
“曝”特指冻疮。
据兰台介绍,这种叫渠的鸟全身都是宝,每一寸羽毛都可入药,而且只要一点点就可有效预防和治疗皴裂及冻疮。
而这种鸟的弱点是非常具有同情心,当它们听到同类发出呼救的声音,一定会第一时间奋不顾身相救,以至于常常错误地估计自己的能力,结果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
春辞欣喜不已:“儒林国那个药膏方子可是国家一级机密不外传的,说不定他们最重要的药引子也是渠鸟,哈哈哈,本宫这就去告之父王,要是成了,肯定对你重重有赏!对了,这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兰台刚想说“没事多看看书”,结果剧烈咳嗽起来,绢帕上依旧带着点点红梅。
春辞心疼不已,语气立时柔和了三分:“好了好了别说话了,我喂你喝药。”
明明有婢女,她把人家都轰走了,身为尊贵的公主偏要自己亲历亲为。
同样是漂亮的女人在身边吹气如兰,兰台却没有任何心悸的感觉。
予儿那个转身之后,只要有需要他还是随时可以笑出来,但他的世界其实已经一片荒凉。
在咳得几乎窒息的时候,恍惚中他见到了阴曹地府中的冥王。
有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守护左右,冥王戴着老花镜拿着生死簿瞅了半天,好像在核对证件照:“你就是霍兰台?”
兰台傲然挺立:“是又怎么样?”
冥王又盯着生死簿看了一会儿,摇头道:“不不不,你命不该绝,你该办的事儿还没办,该担的责任还没担呢。别闹,你赶紧回去吧,过几十年再来!”
千年人参熬成的比金子还贵的汤汤水水,春辞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地给他尽数灌下,兰台的手脚总算有了些温度,然而内心深处还是冰冰凉的。
能够温暖他的那个小火苗,现在已不在身旁。
从兰台房里出去之后,春辞再次下令重金悬赏能治好他病的大夫。如果真有能力,就算是赤脚大夫或者偏方也不放过,反正什么法子都得试试。
兰台自己知道,躺着不动不说话不思考,尽量节省体力,是如今最好的方法。不动不说话他可以做到,不思考却做不到。
他的脑子其实十二个时辰无时无刻不在运转,清醒的时候思虑的是三件事:霸业、孤岛上的官兵,还有予儿。
而在半梦半醒的时候,理智全部歇业,他的十方宇宙全是予儿,只有予儿。
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她晚上住哪里,冷不冷安全不安全,有没有坏人打她的主意,她有没有原谅自己,她白嫩的肌肤,她精致的面庞和秋水一般的眸子,她醉人的梨涡温婉的笑,还有那一声声沁人心脾的“公子我饿了”......
笑傲白鼓着腮帮老大不高兴,把手举到春辞面前,有些胡搅蛮缠地说:“我刚才把手指头划破了,都流血了。”
春辞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在哪儿呢?那么小的口子也叫唤。”
笑傲白:“半寸多长,而且很深。”
春辞:“那叫人给你包扎一下。”
笑傲白:“而且还不小心磕门槛上了,脚疼。”
春辞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揉揉。”
笑傲白提高了音量:“还有我脑袋也疼。”
春辞有点不耐烦了:“头疼去睡觉啊,别在这儿杵着了。”
笑傲白:“可我不想一个人睡,太冷。”
春辞:“难道你还想抱个泰迪熊睡?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那么矫情?”
笑傲白涨红了脸:“凭什么我难受就是矫情,他难受就所有人都围着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