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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
要说是晦气,也是那个旁边山寨老来蹭酒偷看女人却也嘴甜笑容干净的小栗子,被一个发狠的汉子一榔头敲死。
“你说那么个十三四岁的小子,连娘们都没尝过,那个婊子养的也真下狠手,都开了脑袋死无全尸的,活该全家被杀。”
那几个平日和小栗子相熟的土匪都是愤愤不解气。
毕竟听这小子说以后去山上给各位哥哥抓兔子啥的,平日盯差他也总多几个时辰的自觉。不是巧巴结,而是真把这几个当哥。
有一次醉了,又哭又笑的说从小就是没人管的孩子,如今难得有个愿意记挂自己的地方,他小栗子知足。
这在这些骂骂咧咧的土匪眼里,比起那些传闻中知书达理的大家子孙要强出百倍。
可是稍后,就那个都笑不出了,就在村头,那黑压压一片的官兵就跟那站着,最后这一批被瞧不起的吃剩下的窝囊东西,正躺尸体的横七竖八躺在村头。
“扯乎~。”随着一声咻,那个刚吐出一声扯乎的白头发老土匪就在那青年一个手势下被一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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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是尸体,若是三伏天就指不定引来多少苍蝇。可是现在,就是边上树上的乌鸦或许都饱了,对这些没兴趣。
就那么堆在那里,如同是落叶或者折了的枝桠。
坟包也有七八个,上面插着的是南赵军旅统一制式的钢刀。
说来可笑,那个不管在哪个地方都算是子孙满堂的老土匪,竟然就这样曝尸荒野。
本来是有一稍微年轻的军官看不下去打算动手埋了的。
被一个算是自己师父的老兵镦了一下,骂了几句。
然后那个自己崇拜万分的大人物说了一句:
“这位纯善的士兵,我请你冲着那前面走一百步,求你去看看看死在这老王八畜生手里多少老的小的。”
第一次见到这位这样的阴狠凶戾眼神,和比怒斥还严重的语气。看着他蒙住那很挣扎的胖子眼睛的手。眼神不同平日的无赖,带着歉意和柔和。让这士兵觉得,跟着这人打下去,真的没错。
然后那官兵用刀把这老土匪看起来还算魁硕的身子一下下砍成好几节,再看看那个被放下就咬舌自尽的女子尸体和那个挣扎哭泣的小胖子
这个年纪在一百人中是破例才22岁的士兵,就是觉得委屈想哭。
想着那些士兵在这里的对话,那个双目无神呆呆冲着天上躺着的小子
嘴角扯了扯,凶悍如野狗的他,可以伤,可以死,可是自从上了山上就没哭过。
但是想着,想着,就怎么眼前都是那老土匪吧唧烟袋的和善笑容。
“小三子,大爷告诉你啊,这山上就是比不得北越冬天,那大雪封山
捉只野鸡狍子,架上火,烤的流油,在雪里埋上半个时辰的烧刀子
冷热冷热的,那滋味,哎哟哎哟。”
不是不知道这老头馋肉馋酒,但是每当这几个没咋瞧得起这老头的小子过去他那,
他都是任由他们糟蹋从牙缝里省下的酒肉,还乐呵呵的说,我孙子要是活着,得是和你们一般大喽。”
有骂人的不懂事家伙,那老头子也就只是笑,还经常接济些银子给那些吃喝嫖赌的混蛋小子。
说些啥早点攒钱去安生过日子,毕竟不像他一辈子没指望了,都是好孩子之类的。
似乎这老东西从来都不明白有这话有多暖心。
“你这老兔崽子,占爷们我便宜啊?”
一边干张嘴不出声的说着话,一边对着那树上的乌鸦吹了个口哨。
从本就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似乎毫无知觉的把那插进去的箭矢抠出来。
不是倒刺,而是菱形的放血头,鲜血如同小孩撒尿一样的喷出,洒了那人一脸。
用食指蘸着血,字迹辨认勉强
“启禀先生,毗邻白头草头之北伐村,有官军一百左右,带头者不超过二十五岁,身份不明。青郡一百山寨中小香寨来人死绝,估计小香寨折损五分之四。羊七十七绝笔”
然后因为一只手不能动弹,就用一只手抠土费力向前爬,抓过一把钢刀,照着自己心口捅进去。然后安静躺在那个老人身旁。
学着那老人的傻笑,然后闭眼
“嘿嘿嘿,嘿嘿嘿,
想起几年前遇到那个没有表情,但是很让人放心的书生,和自己说他不明白这世道怎么了,虽说主要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可是大概会让这世道变得好些。
要是愿意,能不能和他一起做点什么。”
闭眼前,似乎那书生又站在那里,平静不带笑但是仍然觉得意气飞扬的和自己说
“总有一日,我要从这北伐村开始,一直打到北越去,让枭雄死绝”
.......
那个红眼睛的乌鸦,腿上绑着沾满鲜血的布条,飞舞在江南上空。
不乐意搭理莺莺燕燕,就俯瞰着这白云蓝天下的世道。
可是人都不懂,这世道到底怎么了,何况它一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