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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霸,喝口茶汤,暖暖身子。”待亲兵送上陶罐烹制的热茶汤时,韩烈示意了一下,轻抿了一口,道:“兴霸,汝久居荆州,以为刘荆州此人如何?黄祖可是能托付大事之人?”
甘宁对于韩烈对自己的礼遇,打从心底的感到折服,当下遂道:“刘表徒有虚名而已,此人名为汉室宗亲,却不思兴复汉室,反而割据一方,每日锦衣玉食,做着偏安一隅的美梦。然荆襄之地,不但是国之腹心之地,战略位置之重,不下于中原,刘表坐拥如此战略要地,若是能够以兴复汉室为己任,董卓之乱之初,他派一支精兵出南阳进长安,汉室江山又何至于如何境地?”
“至于黄祖不过是昏聩勇夫罢了,仗着黄家在荆州的名头,拥兵自重,与其子各据一方,若不是刘表懦弱,正好需要黄祖防备孙策,只怕早就想办法削弱黄祖父子兵权了。”
“那不知兴霸,以为此二人可图否?”韩烈见甘宁分析的条理清晰,在赞同他的观点的同时,遂笑着点头再问了一句。
甘宁可不是一个赳赳武夫,这些年来他熟读经史典籍,早已经非寻常莽夫,面对韩烈的请教态度,在感受到久违的那份尊重之余,甘宁愉悦的道:“荆州这个地方,山势屏障利便,江河流畅通行,这无疑是江东西面最有利的屏障。据我在荆州这些年的观察,刘表这个人,根本守不住荆襄九郡之地。吾认为此刻对于将军来说,就是天赐良机,理应先下手为强,不可落在孙策之后。图谋刘表的计划,第一步先从黄祖下手。黄祖如今年老,昏聩无能,军资粮食都很缺乏,身边的人在愚弄欺瞒他,而他一味地贪图钱财,在下属官吏兵士们头上克扣索取。这些人都心怀怨恨,而战船及各种作战器具,破损而不加修整,荒误农耕,军队缺乏训练有素的队伍。主上现在前往进取,必定将他打败。一旦击败黄祖的队伍,即可击鼓西进,无论是进取荆南或江陵都不是问题,军势也必然大涨,只要夺得荆州之地,那么就可逐渐谋取巴蜀之地了,如此王霸之业可成矣。”
“如今我们与刘表乃是盟友,若是贸然攻取黄祖,岂不是遭天下议论?”荀攸虽然对于甘宁一个武夫,竟然有此战略目光感到惊奇,但却还是平静的追问了一句。
“此事易耳,江夏之人,皆知我与黄祖不睦,将军若信得过我,调拔五千兵马与我,前往江夏赚开城门,待我夺得城池之后,将军可协助苏飞以某叛乱为名,假意派兵夺取江夏,然后扶持苏飞为江夏太守,如此倒腾之下,江夏自然名义上虽然还是刘表治下将领所占,可实际上却成为了将军的领地,不知将军以为此计可成否?”甘宁目光中透着光彩,期待的看着韩烈道。
“好计策,果真是好计策。”韩烈思虑之下不由抚掌赞道:“吾帐下赤焰军皆百战精锐,汝可以调拔一万人前往,我会派出几员大将,乔装打扮协助你攻取江夏城。”
“承蒙大将军信任,请受宁一拜。”甘宁大喜的起身行大礼伏地拜道。
“兴霸快快请起,今后你我皆为袍泽兄弟,无需如此大礼。”韩烈起身上前,托起甘宁,携其手,相视大笑入座。
随后,韩烈便唤来赤焰军的几员大将,给甘宁介绍道:“前营校尉徐晃、左营校尉赵云、中营校尉高顺,皆乃我帐下大将,今日起皆由兴霸统领,另外前营和左营一万人马由你调配,此柄倚天剑便是汝之令箭。”
“见过诸位将军。”甘宁不敢托大,忙执礼恭敬的打招呼道。
“这位是甘宁,甘兴霸,你们刚才也见过,从现在起,直至攻陷江夏,他便是你们的最高统帅。”韩烈接着再次重申了一下甘宁的身份。
“喏。”徐晃、赵云、高顺对于韩烈识人的之能早已经免疫,虽然这个甘宁不过是初次见面,但却成为他们的临时统帅,他们却丝毫没有怀疑甘宁是否有这个本事,这点不是盲从,而是韩烈这些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起用初次见面的归顺将领。
其中要说对韩烈识人有着最强感官的非徐晃莫属,这些年他陪着韩烈一路走来,有多少当初名不见经传的大将,都是韩烈在第一面下便起用,可事实与结果证明,这些人如今无不成为江东的股肱之臣。
待送甘宁一行离去之后,韩烈环顾左右的郭嘉荀攸笑道:“此人如何?”
“一时之名将也。”荀攸率先开口赞道。
“此人不但勇武胆略具备,而且更兼具战略目光,如此人物,足以担当重任。”郭嘉也没有吝啬溢美之词,甘宁一个水匪出身的游侠,却能够说出刘表可以吞并,益州可以顺势夺取,以成就霸业的话来,足以说明此人确实有独到的本领。
“江夏若得,荆州迟早必落吾手,吾看甘宁足以担当荆州刺史一职。”韩烈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元日前一天,江夏城的百姓,官吏都已经在准备迎接着元日的到来。夜幕之下的江夏东门城门督邓龙,睡的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接到帐下军士来报道:“将军,甘兴霸在城门口叫喊,说是有军情禀告太守大人,是否打开城门?”
邓龙乃是南阳望族邓氏子弟,邓氏先祖可是光武开国功臣邓禹,然而如今邓氏没落,邓龙在黄祖帐下混迹多年,也不过混了个城门督的六百石武官。为此他对黄祖也是多有微言,不过他却颇为欣赏甘宁,加上他又与苏飞交厚,所以与甘宁倒也有几分交情。
从棉被窝里探出头的邓龙,伸手擦了擦迷糊的眼睛,打着哈欠问道:“什么时候了?”
“四更天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要放下吊桥了。”小校沉声回道。
“那就让他进城,今早就早一个时辰放开城门便是。”邓龙摆摆手,不以为意吩咐了一句。
待小校离去之后,睡在一旁的邓芝,缩了缩身子,随口问了句:“兄长,既然只有一个时辰开城门,何不让他在城门下等候一下呢?要知道兄长执掌门禁,若这个时候有人诈门而入,不但江夏危险,兄长也将之身险地啊!?”
邓芝是邓龙的族弟,虽然他饱读经书兵法,但却由于家族没落,却并没有人看重他,这不一个月前,刚刚行了冠礼的他,便离家准备在荆州地面游历一番,一是为增长见识,二是看看能否有机会入仕,这不这一个月来他先去了襄阳、后来又去了江陵,数日前刚刚到达江夏投奔族兄邓龙,准备在江夏过完年看看,是否能够获得黄祖的赏识,留在江夏效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