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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飞白和谢悯被燕殇秘密急召入了寝宫,说是已病入膏肓,恐怕时日无多。
两人进宫为了避开燕渠王安插在宫中的耳目颇费了一番功夫,几乎整个皇宫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耳目众多,叫人心惊。
此时的寝宫里只有太子燕思礼随侍在燕殇床前,因不知道身边还有没有燕渠王的人只得将所有婢女太监都赶了出去,若是那里头有燕渠王的人,恐怕不过片刻他便知道了,所以虞妃便早早出来站在宫门外的台阶上等沈飞白与谢悯二人。
燕殇在位也有二十多年,到头来身边竟然一个信得过的心腹都没有,着实可悲。
此时太阳已落了山,天边的红霞映着整座宫殿,仿若一片红色血雾。虞妃孤身一人立在台阶上,远远的,小小的,于这宽广的天地间不过一颗沙砾。
她望着那红色高墙外翘起的飞檐,有一只铜铃在摇晃,晃得红光像一把把长剑往她身上劈。想起往日的繁盛美好,不免心中一阵凄然。
这时台阶下出现了一个人,虞妃一喜,连下了数十级台阶,待到看清那人之后脸色顿时一沉,心中不安起来。
燕渠王走到虞妃跟前略微拜了拜,笑得倒很是温和:“外面风这般大,皇嫂当心着了凉。”
“有事么?陛下刚喝完药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来。”
燕渠王见虞妃神色漠然,垂着眼不愿看他,便说:“我今早刚来见了皇兄,见他精神不大好,这不又来探望,还特地带了滋补的药膳来。”说着提起手里的食盒给虞妃看了看,“贱内的手艺皇嫂是知道的,倒还拿得出手。”
风把虞妃鬓边的黑发吹得有些凌乱,她低眉抬手往后捋了捋,燕渠王站在台阶下看着她,一时竟晃了神。
虞妃只想快些将他打发走,便伸手来接他提起来的食盒,哪知却被燕渠王握了一握,惊得她立马缩回了手,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冷漠厌恶。
燕渠王看风把她的红色裙角吹得像花开一般,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的心也开始不安分。他用痴恋的眼神将虞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最后目光停在她美丽的脸上。
“皇嫂厌恶我么?”燕渠王往上走了一级台阶,逼得虞妃直往后退,他俯身压下来,凑到虞妃眼前,道,“我倒是仰慕嫂嫂已久,若是你愿意,我也……”
“燕渠王自重!”虞妃看着他,嫌恶地冷笑着说,“你倒也配。”
“美人配英雄,没想到美人眼瞎,偏看上个病秧子。”燕渠王在风里闻到虞妃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闻到的,那是独属于美人的女人香气。
他伸了手想去搭虞妃的肩,手刚伸到一半又突然顿住放了回去,对虞妃道:“不急。迟早皇嫂会是我榻上之人。早晚的事。”
虞妃被他气得脸白一阵红一阵,但好在他调戏了几句倒也放下食盒转身走了,她又松了口气。
燕渠王刚走,沈飞白和谢悯来了,三人便一同进了寝宫,燕殇躺在龙榻上,盖着薄被,面颊瘦得凹陷,脸色泛着青灰,沈飞白和谢悯对视一眼,都有些讶然。
怎么短短几日就病成这样,而且看这脸色,怕是连今夜都熬不过了。
虞妃蹲下来,凑近燕殇耳边和他说了几句话,燕殇才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又闭上了,喘了几口气之后说:“沈醉,谢悯……”
说完这句话又歇了好长时间才勉强能说第二句话,后来实在是说不动了,沈飞白便道:“陛下要说的,我与谢悯都明白,必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燕殇听见他这话才放下心来,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燕思礼和虞妃,伸出手去,三人便握着彼此的手,紧了又紧。
燕殇又看着沈醉,勉强扯出一丝笑:“能得飞白兄一知己,足矣。”
他侧过头去看着墙上挂的那幅山水画,那是他十六岁时,还未继承皇位去到江南一带的沧州游历时所画,画的是沧州最有名的山沧浪山和最有名的水沧浪江。
那是他心之向往,奈何生在帝王家。自此后,一生痴绝处,竟是无梦到沧州。
“若我不是皇帝该多好……多好啊……”
燕殇喃喃了一句,两眼一闭,便落了气。
床榻的虞妃和燕思礼早已哭成泪人,谢悯和沈飞白也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