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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的嘟囔着从账面上爬出来的掌柜抬起头目光却在看到面前那一大锭银子的时候变得火热先前的抱怨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他眯起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说话的人赶忙换上无比热情的笑容:“这位公子是住店还是打尖?”

    “先吃饭再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那少年淡淡地说了句。

    刚要去安排却又有道柔细的声音道:“我们不住店吃了饭就走。”原来那少年身后竟还跟着一个裹着披风的小女孩。

    掌柜一愣觉得为难。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你若是想再大病一场就尽管赶路好了。”那少年皱了皱眉头:“再往前可就没有客栈住了你要睡在雨里么?”顿了顿又撇嘴补充道:“是谁求着我带她赶路还誓一路上听话来着?怎么才一上午就变卦了?”

    这掌柜也是个精明人连忙赔笑:“这位公子说的不错这方圆几十里可就我这一家客栈了您看这些旅客都是住店的。”

    女孩将这里打量一番大堂里的用饭的人果然不好显然都是因为天气留在这里的便不再言语了。

    这两人打从进入客栈便受到关注那小女孩整个身体被裹在披风中一脸的病容这样的装扮在这初夏时分是很少见的而那少年则更加出色大概十五六岁年纪剑眉胆鼻衣饰华贵声音和面庞虽然还带着少许的稚气却掩盖不住一身与生俱来的夺目光华。眼神犀利如剑气势逼人。

    这两人正是顾文宇和白仙衣原来在那晚白仙衣受了惊吓竟然大病了一场前日才稍微好转一些她惦记着自己的师父便不愿多做修养耽搁时间央求着顾文宇带她北上今早从谷城出可惜天公不作美竟遇上这阴雨天气。

    顾文宇见她对自己的安排没有了异议微微一笑便四处搜寻着清静的座位。不久却又皱眉这大堂内喧哗声音不绝白仙衣大病初愈身子虚怎能承受这般吵闹?回头果见她面色白便想让掌柜先给他们开房毕竟房间里用饭会清静不少。

    谁知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被客人们的议论声吸引住了。

    白仙衣身子不爽只觉四周的嗡嗡声讨厌忍得难受。这时见他只顾站着愣就说:“咱们去房里吃吧这里太吵了!”

    顾文宇却是摇头:“咱们应该留在这里。”说着抬手作了一个听的动作。

    她微愣后凝神听去立时知道了对方了用意虽然大堂内客人很多说的话题也五花八门但她分明听到了华山派冷幕白武林四公子兰若冰等等字眼。

    她同顾文宇对视一眼后两人同时朝一张桌子走去。那桌旁对坐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两对分水刺就放在桌面上一看便知是江湖人而且整个大堂属他们议论的声音最响亮。

    “这位大哥不知你们谈论的是什么?”顾文宇走上前对其中一个脸上长着一条丑陋疤痕的汉子抱拳道。这些时日他同白仙衣一直待在谷城根本就没接触江湖人消息闭塞得很此时听这些人交谈似乎江湖上生了什么大事而且与武林四公子以及方拓有关他怎能不上心?

    疤脸大汉竟是个健谈的人见有人询问更是开心哪还在乎对方是不是个半大小子当下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四天前华山派一举扫清了华山范围内的其他势力并声称武林四公子之一的惜花公子勾结本派叛徒马秋敬夺位篡权于第二日袭击了零口镇的客栈据说惜花公子重伤落水生死不知。

    与之相对的是京兆府的青叶公子柳长风却态度强硬地指责华山派栽赃陷害欲扰乱江湖秩序。其间已有大批好手潜入华州。附近的武林势力都分为两派每日摩擦不绝。更有消息说驭风公子余文杰竟已带人抵达商州不日将与柳长风汇合。现在华州和京兆府范围内已是草木皆兵虽然双方暂时都还能克制但明白人都清楚武林上的一场大乱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疤脸大汉说到这里周围已是一阵唏嘘顾文宇也陷入沉思。

    “华山派毕竟是名门大派高手多人面广不少势力都依附于他柳家虽然盘踞京兆多年可与之相比还是要弱了些怕是得不到好吧?”这时有个旅客言道。

    “那倒未必。”疤脸大汉闻言撇嘴:“没听说驭风公子已经到了商州么?京兆的地头蛇柳家和名满江南的余家哪个好惹?”

    “江南离关中岂只千里驭风公子这么快赶到此地显是早就算到这么一天。这件事情恐怕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听说他家中还有妻子待产呐怎会轻易跑到这里掺合?”这次说话的换做了疤脸大汉的同伴。

    白仙衣对江湖上的局势可一点兴趣都没有见对方说了半天也没有提到自己师父便忍不住问道:“你们之前不是还提到兰若冰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等疤脸开口旁边已有人接过话来:“我表弟就住在零口镇据说华山派包围客栈那晚冷幕白身边的一个护卫突然反叛刺了他两剑。若不是兰若冰赶到后拼死突围冷幕白早就命丧当场了。”

    “是啊!那婆娘武功着实厉害听说之前她已被天阙宫的玉夫人打成重伤竟还能护着冷幕白跳入渭河逃生华山派沿河道搜寻了好几天就是查不到半点踪迹也不知是生是死。”说到这里他已经满面地感慨。

    “估计还活着否则哪有找不到的道理?我看其中的关键就在他们身上两边的人直到现在还没开战恐怕就等着他们现身呐。”

    “兰若冰在零口镇出现的时候已是身受重伤她带着冷幕白跳河逃窜不久玉夫人便杀气腾腾的赶到显然是之前大战了一场。当年玉夫人行走江湖的时候下手毒辣毫不留情。兰若冰可谓玉夫人的翻版甚至尤有过之新老两代煞星大打出手这下可热闹了。”

    “青叶公子的新夫人不就是天阙宫弟子么?玉夫人要杀兰若冰恐怕与她的徒弟大有关系。江湖传言青叶公子衷情于她现在看来半点不假。”

    “说到兰若冰没想到她竟与踏歌公子方拓是一个人。之前怎就没人觉?若不是华山派放出这个消息不知还有多少人被蒙在鼓里。”

    “兰若冰夫家姓顾吧?据说同枢密使大人还有一层关系就任她这么在外面胡闹?同那么多人关系暧昧也就算了如今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着一个男人跳河这这也实在是不象话早该游街浸猪笼了。”

    “管得了吗?没看她这些年杀了多少人?”

    白仙衣先前听他们说师父受了重伤眼下正生死不知立时急了险些哭了出来。正惶恐间又听他们诋毁自己的师父且越说越不象话怒急交加当即吼出声来:“够了!”

    就在这时突听“轰隆”一声巨响大雨瓢泼浇下。一道道的闪电照亮了客栈大堂白仙衣被雷声惊得心头一跳不经意的抬头却正好看到顾文宇那青白色的阴沉着的脸……

    ※※※

    大火越烧越旺渐渐蔓延开来不一会儿似乎整个天地都被浓烟覆盖住了。赤红色的火光冲天与月光融和呈现出一种琥珀色在这迷幻般的世界中周围的一些都是模糊的只有那凶神恶煞的面孔和武器泛起的寒光渐渐的清晰起来……

    冷幕白慢慢睁开眼睛只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不知许久才勉强支起上半身。神志也再不像之前那么恍惚了。

    环目一扫现自己正平躺在地上身下铺着褥子。周围堆放着各种杂物不远处的地板上有个木头箱子上面满是蜡油半截蜡烛上火光不停的闪动。耳旁只有风雨声整个空间都在有规律的上下浮动着原来这是一艘船的货舱。

    不禁皱眉这是哪条船?自己不是在零口镇被围攻了么?竟然没死又怎么会在船上?

    正思索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拓?她怎么也在?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凝神望去不是错觉舱门口伫立的正是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舱门口的人快步来坐到他的褥子上:“你醒了?”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你……你……”冷幕白觉得喉咙痒一阵猛咳却牵动了伤势胸口痛得厉害。

    方拓将怀中抱着的瓷罐放到膝前扯过棉被垫到他的脑后并拍抚他的胸口为他顺气:“可不就是我么?”见他用一副做梦的样子盯着自己忍不住跷起了嘴角:“你做梦也想不到吧?”此时的她虽是满面憔悴笑容一开却别有一番风情冷幕白不免一阵恍惚。

    定了定心神他终于说出第一句完整话:“是你救了我?”虽然方拓就在眼前可他仍觉得身处梦中。

    “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方拓揭开身前瓷罐的盖子升腾起一阵香气里面是熬好的米粥:“苗大叔说你今天就会清醒真是一点不错。”取出勺子要喂他。

    冷幕白笑笑说道:“我自己来吧!”试了试觉得还有些力气却并不伸出去反而将双手往后挪。

    “别动!你不是伤患么?”方拓浅笑着将勺子放到他的嘴边并未现他的小动作。她认为冷幕白肯定是举不动罐子的。

    冷幕白慢慢地吞下米粥眼睛却一直瞄着她连米粥顺着下巴淌下来都不知道。方拓连忙取了毛巾擦拭弄得他一阵尴尬老实的低头喝粥再不敢看对方一眼。

    他咽下一口粥突然问道:“既然我逃出来了其他人是否也活着?”因为第一次受到方拓的照顾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这时才醒觉过来。

    方拓将空了的勺子伸到罐中听他这么问动作停了下来半晌后才道:“我赶到的时候你的那些护卫正准备带着你突围。华山派派出的高手不少我们汇合后几次都没冲出去后来玉夫人追……过来不知怎的和他们打起来分了些压力我们才有时间往河边跑跳水后就散了只有你我在一起。”

    “散了……”冷幕白缓慢地叹了口气:“没事的。他们的水性都很好功夫也不错。”嘴上这么说拳头却握得很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完全泄漏了他心底的情绪。

    两个满腹心事的人都沉默下来气氛渐冷只有船外的风雨声依旧。

    过了许久冷幕白强打起精神:“方才你提到的是天阙宫的玉夫人?是她帮的忙?”

    “也……也算是吧!”方拓愣了愣连忙低下头没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要没这个老疯子搅局结果可能不是这样。”话语里带着一股子怨气。

    “老疯子?”

    “因为仇恨变得不可理喻不是疯子是什么?”方拓咬牙恨恨地说道:“这老太婆从京兆一直追到零口就为了杀我临了还打了我一掌。”

    “你受伤了?”冷幕白面色骤变一把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见她面色苍白且双目无光果然是有伤在身的样子不禁自责方才怎么没现?

    “我没事的。”方拓含糊地道:“虽然当时难受一些可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

    冷幕白却是不信:“别瞒我你若受伤不重华山派那些小鱼小虾还能拦得住你?”他太了解方拓了重伤说成轻伤轻伤绝对会在她嘴里变成没伤。那晚华山派或许是因为安排的奸细的缘故出动的高手不多只有华山派掌门马逢辰在场坐镇四大长老都没有露面凭着方拓的修为若非受了重伤绝对没有冲了几次也冲不出包围的道理。

    方拓初时还想反驳但与他四目相对却是不敌只好错开眼神讪讪一笑:“反正我现在行动自如而你却只能躺在地上。”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也不知重伤之中的冷幕白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冷幕白盯着她看了半天才慢慢地松开手冷冷地道:“那个玉夫人为什么要杀你?是因为卢喜妍么?”说到此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

    “若只如此我也就认了。”方拓苦笑着将卢喜妍给她报信以及京兆郊外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那玉夫人武功真是厉害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契丹萧太后疯子荣轩再加上这个玉夫人那个都不好惹。你那个娘亲可真是厉害竟然有这么多难缠的仇家。”冷幕白听完也忍不住感叹。

    方拓幽幽一叹重新舀了勺米粥递过去。这次冷幕白却是怎么也不肯让她喂了无奈之下只得让他自己动手。接着蜷起了腿在一旁看着他吃:“我收到你的信后突然觉得事情不妥所以连夜从京兆赶到零口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不妥?”冷幕白诧异道:“什么不妥?”

    方拓低头敛眉收去眸底一抹微光:“不是说华山派和契丹人勾结么?我看信里没有契丹人的消息以为那些契丹武士都隐藏起来绝对有大阴谋。怕你报仇心切中了圈套所以就赶去通知你。”其实这只是她的一个借口她下意识地不愿谈及自己那近乎变态的直觉。

    “哪还用得着契丹人?”冷幕白眼中更是掠过愤恨和心痛:“只一个叛徒就能要了我的命啊。这次带在身边的人至少跟了我五年没想到竟然出了个叛徒。”接着神色又变愤怒完全化做了沮丧:“这样就破坏了我的计划弄得满盘皆输我很没用是不是?”

    方拓沉默下来被背叛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道:“这种事是谁也想不到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冷幕白却突然面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只手在身上摸索起来。

    “你找什么?”方拓好奇道。

    “我贴身收藏的东西呢?难道掉水里了?”冷幕白有些紧张更多的则是尴尬。他这才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全是新换的。

    “在这里。”方拓明白过来伸手到褥子底下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他。

    “没丢就好办了。”冷幕白眉头一展长长吁了口气似乎一下子吐尽了胸中的积郁。见方拓疑惑便解释道:“马秋敬虽然被害但他也收集到了华山掌门马逢辰私通契丹的罪证这就是他们来往的书信以及一本帐册。”他高高挑起眉毛:“马逢辰以为在我身边安排个奸细就万事大吉了?说到底还是棋差一招。他万万想不到我们交接证据的地点根本不是事先声称的华阴县其实这些证据就藏在零口镇的客栈内。除了我与马秋敬事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只要咱们能平安与长风汇合就能靠这些慢慢玩死他。”

    方拓见他竟还有这样的后招不禁露出赞许之色由衷地替好友高兴却又立即察觉到了不妥神情便古怪地凝滞在脸上。

    “是啊!”冷幕白笑了一下却很苦:“马逢辰若是在华阴县找不到这些东西只能投入所有力量追杀咱们了。”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道:“当初我根本没想到会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快吃吧要不然都凉了。”方拓扫了眼他手中的罐子轻轻地道:“现在还是疗伤要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休息几天你我功力尽复到时也由不得他们了。”语气异常认真。

    冷幕白默默点头低头把米粥吃了个干净。

    方拓等他吃完后将罐子收到一旁。决定聊点别的话题:“我跟你跳进河里之后也不知道漂了多远还好当时抱着一根浮木才没沉到水里。恰巧这艘船经过就被救了。”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你我身上的都没钱我又不好带着你上岸只能求他们收留。这艘船的老板姓苗带着两个儿子在河上靠给人运货为生都是好人。一路上吃的用的还有咱们上的药都是他们提供的几天内遇到几次华山派的盘查也都被他们应付过去了这个恩情可得记下。改天得好好谢谢人家。”

    “那是自然。”冷幕白对那个素未谋面却侠义心肠的船老板由衷地感激若不是他们收留自己两人重伤的方拓和昏迷的自己要想安全度过这些时日也不知会有多难。吃饱后舒服了许多他仰起头对着天花板有微弱的柔和光芒在眼底一闪瞬间消失:“你的恩情我也会报答的。”

    “你还真得报答我千万要记得。”知道他在开玩笑方拓摸了摸鼻子也打趣道:“我后半生的酒钱就落你身上啦。”接着却又正起面孔慢慢地说:“有件事情不太妙这艘船是往东的你昏迷了三天我身子也不利索不能轻易上岸更不敢搭西去的船。估计明天就出华州了这下离京兆更远。”

    “这倒不要紧。只要出了华山派的势力范围就安全了。”冷幕白将头靠在垫子上毕竟在伤病中这么一会儿就已经体力不支了疲惫地喘了口气似无意识般地说道:“其实我若能使剑哪还会有这些波折?我若还有十几年前的手段对上马逢辰就算再不济也能安全脱身更何况他未必敌得过我的七杀剑呐!”声音抖了下:“那样你便不用这般辛苦了。”

    “七杀?”方拓怔了怔:“你师们的剑法不是六杀剑么?怎变成七杀了?”她曾听冷幕白提到过其所学的武功所以才有此一问。

    “七杀剑是我师父独创的剑法讽刺的是他自己练不成反而成就了我。”冷幕白扭头看见方拓不明所以的样子淡淡微笑却不肯多说了。

    方拓没有打听别人门派**的习惯是以并未在意。她本就有伤在身又几乎不眠不休的照顾冷幕白三天现在见他清醒过来又作了交代心事算放下了一松懈困倦立马袭来几乎睁不开眼睛习惯性地从杂货堆里取下条褥子铺在冷幕白身旁。

    后者见了却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做什么?”他以为方拓困糊涂了。

    “还能做什么?”方拓强支着眼皮整理褥子。一边回答道。“这船里没有多余房间。只能这么对付一下了。”说完便一头躺了下去她浑身酸痛这一躺就不愿动弹了。

    “你……你在这里睡?不太好吧?”冷幕白不确定的问道

    方拓知道他的意思苦笑一声坐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外面下雨总不能睡在甲板上吧?”她也是没办法实在是被逼急挺不住了。

    冷幕白愣了一下后便不再多话直接躺到褥上装死:“那就睡觉。”

    方拓趁着还有最后一丝神志抬手扑灭蜡烛后重新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冷幕白却再难合眼黑暗中依稀还能分辨出一些事物他悄悄地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人淡淡的侧影听着那缓和的呼吸声想着她最近的所作所为目中渐渐迷离嘴角牵出一个弧度竟傻傻地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老天爷待他冷幕白其实也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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