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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叛乱对于整个南征军都是不幸的消息,南侵之前爆发这样的叛乱不但打乱了部署,百越人也会必然趁势发动攻击。可以想象得出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南征军将会消耗很多时间来稳定时局,给予部队在南侵之后有一个较为稳定的后方。
而最要命的是还要准备应对百越人的反扑!
对于从江陵出发的将校们来说,救不救百里瞿已经不重要了,不救尚且可以使他战死疆场,救了反而要死在军法之下。
同僚一场,宋伯放缓行军速度一方面是依照实际情况来做出合理的抉择,另一方面就是出于让百里瞿战死来维护荣誉的想法。他这样做并不是恶劣的见死不救,这么做对百里瞿反而会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他们不知道百里瞿不愿意战死,而是想要“揭穿”吕哲所作所为,更要把夷陵动乱的罪魁祸首全部载到吕哲头上。
远在夷陵的赵冲和燕彼却是知道了,这种知道是出于一种非常偶然的情况,他们是救下百里瞿之后才意外听到的。
百里瞿被救之时已经重伤,他身边也没有任何护卫人员。得救之前他就已经陷入半昏迷,嘴巴一直咒骂一些什么东西。
本来赵冲和燕彼能救出一名校尉还是很高兴的,听这校尉昏迷还一直在骂什么东西,他们仔细一听就高兴不起来了。
听到这个重伤的校尉一直重复咒骂,弄清楚是要揭穿自己等人要执行“军侯之命”的吕哲,那位曾经的夷陵之主的所谓恶行,赵冲直接傻了,燕彼却是隐晦地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们生存的根本就在吕哲曾经下达的军令上,要是让这名校尉活着去把夷陵动乱的原因栽赃到吕哲身上,那他们岂不是没了活命的机会?
悄悄地,小心翼翼地,在除了赵冲之外的旁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燕彼用匕首在百里瞿的左肋的伤口痕迹刺进去,直至完全没入才抽出来。
干完这一些,燕彼对一脸震惊的赵冲说:“这人是重伤致死。”
“呃,呃!”赵冲已经完全傻了,他看着已经气绝的百里瞿,后面抬起手哆嗦地指着燕彼,“你、你……”
燕彼“呵呵”了两声,警告地盯视赵冲:“你若说出去,吕军侯要获罪,你、我……”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全部的人都会死!”
震惊得浑身都在颤栗的赵冲也不知道明白了没有,只是眼睛发直的不断点头。
“好了,收拢的人数已经足够,再多就要坏事。”燕彼边说边擦拭匕首上的血迹,配合着冷静的表情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扯了一下嘴角复道:“还有一事……”好像是要交代什么似得,燕彼将赵冲领到偏僻的巷子,他推心置腹一般的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江陵的秦军应该快到了,我们且先回营换上秦军战袍。”
好像失去思考能力的赵冲有些迟钝地点头转身,他走了两步突然后背传来致命的疼痛,只来得及扭头看去,看到燕彼面无表情地又在擦拭匕首,心智慢慢模糊的他心里奇怪想“他刚才已经擦干净了,怎么又有血迹?”,眼前慢慢发黑,然后就没然后了。
燕彼看着倒在地上失去生命的赵冲,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地走出巷子,招呼人手让人收拢着救到的人退回营地。
有人问起赵冲去哪了,燕彼一点异样都没有地回答赵冲办事去了。
乱糟糟的环境下谁也没有功夫在意那么多,他们只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步骤行事,一听已经到了回营的时机,也没迟疑互相招呼着就走。
能容纳一千人的营地也不知道被塞进多少人,一片人声沸腾之下不少老弱妇孺挤在一起。他们脸上布满了惊恐,不少人更是受了伤。
妇孺在这种环境无法保护自己,她们之中有些衣衫凌乱,有的身上的衣服几乎无法裹体,想来是遭受了儿童不宜的暴行。
哭泣声与其它乱七八糟的声音响声了一片。
带着人回到军营,燕彼瞧见乱糟糟的营地不禁皱眉,不过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往营地中军位置。
到达目的地,他掀开帐帘走进去,对着早在里面等候的人说:“搬出所有战袍给青壮换上。”话声刚落却见他们围成一圈看着地上一个人。
帐内十几人见燕彼回来,一名武士打扮的人叉手行了一个楚地的礼节,忧郁道:“人找到了,不过死了。”
所谓的人找到了的那个“人”正是燕彼与赵冲商量找来还在夷陵的苏桥。
燕彼走过低头一看,地上的人脖子以下浑身的血迹,右臂那断口处碎肉一片,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砸的,竟是砸得断了,除此之外倒是没看见其它明显的伤口,估计是失血过多而亡。
有人问:“怎么办?”
按照燕彼的布置,他们找来苏桥是为了能与将要前来的秦军接触,最好是能够第一时间找到吕哲,现在苏桥一死,其中一个环节算是断了。
没有出声的燕彼像是在思考什么,这时又有人问:“赵冲呢?”
如果胆子小或者是心有负罪感,这时燕彼应该有所举动才对?可是他没有,他依然保持思考的表情。
几个人互相说“没看见”“不知道”等等。
估计刚才发问的也就是随便起个话,连他自己都不是真的想知道赵冲去哪。
后面竟然没人在意了。
从决定出营到成功救回大多数人的亲人,期间又拉拢非常多的青壮扩大队伍,他们对一开始就在布局和谋划的燕彼已经有一种下意识听从的态度,霎时全部停止说话看着沉默不语的燕彼。
“先带人搬战袍出来给青壮换上,”燕彼苦涩笑了笑,“至于怎么与秦军或是吕军侯联系,彼再想想办法。”
众人听后各自走出军帐办事去了。
等待军帐中只剩燕彼一人,他脸上的苦涩消失,也不知道是面瘫还是什么,竟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低声呢喃自语:“看来要冒一下险了?”
说实话,吕哲当然知道燕彼这么一个人,但是仅仅知道燕彼并不姓(氏)燕,是以前燕国的一名县丞,其余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要是吕哲知道燕彼懂得谋划有做谋士的能力,那么他必然会进行拉拢。可是燕彼从来都没有在吕哲面前展现出什么过人的能力?吕哲对燕彼有印象还是因为那次对练。
不过呢,如果不是这一次必需有作为,无所作为就要为那帮动乱者陪葬,燕彼估计不会站出来又是谋划又是布局?从行事来看,他的能力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被挖掘出来,只能看出办事手段实在狠辣。
不知道身边一直藏着这么一位人物的吕哲此时正浑身难受。他这段曰子长期没运动骨骼僵硬又连续骑了几个小时的马,不但浑身骨头难受还可能是因为喝太多酒,又被一颠一颠搞得有种想吐的感觉。
一校人马刻意放慢速度历经四个小时夷陵已经在望,宋伯看着前方因为火势而被映白的天空云层,下达全军止步的命令。
部队一停,吕哲赶紧招呼后面赶上来的猛三等人:“来人,扶我下来,呃、呕……”话声没落,秽物从口腔就那么涌了出来,把听到招呼靠过去的猛三喷了个全身。
“……”
猛三闻着胃酸和其它杂七杂八的味道似乎没什么感觉,赶忙将停止呕吐的军主从马背上扶下来。
经过那么一吐,吕哲虽然脸色发白却是好受了很多。他抬头直腰看向夷陵的方向,然后再看向宋伯,却是发现宋伯也在看自己,笑了笑显得比较尴尬。
“这里离夷陵不到一里。吕军侯?”
“职,在的。”
“你可有胆量带着亲兵进去联系旧部?”
“……”
吕哲心里很怀疑宋伯是不是要自己去送死。
他是勤心尽力训练了一千的山地兵没错,可是那一千人从根本意义上只是为南疆军训练,算不得是自己的部属。
要认真说起来,他还训练了将近两万的青壮呢,可还不是大部分都参与动乱了?
现在那帮山地兵是在与人厮杀没错,可是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忠于大秦才会与人厮杀,要是过去了被直接砍了,那该有多冤枉?
宋伯脸显不悦:“怎么?你不愿去?”
现在简直就是有一种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坑爹感,吕哲刚才还很自信的说那帮山地兵在剿杀叛军,现在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胆小又在扇自己的脸?
“小心一些应该没事?再则,要是那帮人真的没有反叛,我过去联系之后带着他们与宋伯内外夹击,扑灭叛乱也算是一项大功劳?”心里想罢,决定富贵险中求的吕哲严肃行礼,应:“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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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不算在正文数字,正文是六千一百九十四字。(未完待续。)